月栖宸宫161终卷番外卷-【2024年5月更新】
作者: 来源: 日期:2024年05月23日
第161章 那些过去(上)缺字补全
与战尧相聚后的第五天,战羽收到皇命,将他派往西沈边境。
他给战尧留了信,说是让他安心离宫,等他回来就请求皇上赐婚,将那名叫紫苑的女子娶回家。
听着雨水拍打窗棂,战羽理顺栖绯的长发,有些无奈的微笑。
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还真傻,就那么相信栖绯和战尧的话,相信她只是宫中的宫女,甚至都没有深想为什么一个宫女敢去头轩辕少主的玉佩和银票,也没有去想,为什么一个宫女在宫里飞奔无人拦阻。
他花费了半月到了西沈,又用了一个多月调配人马,制定计划,平定边境兽乱,事端稍稍平息,他原本打算早日回都,就收到了战氏族长传来的讯息。战干身死,战尧成为公主暗卫。
战羽给战尧去过几次消息,都没有收到回信,却收到了月皇让他稳定边疆的消息,直到三月后,西沈事毕,才回到了月都。
那时候,战尧不但成了公主月栖绯的暗卫,更已接管战氏内部一半事务权利,宫中的三成禁军兵权,一切尘埃落定,
战尧很忙,直到又过了两月,战羽才又见到了他,还是月圆,只是这一天,战尧没有带酒,也没有爬上他的屋顶,不过半年,他瘦得几乎脱了形,还是那身常穿的朴素黑衣,只是有些空荡。
他的袖口手臂分别刺绣和刺刻上了特殊的金色印记,那是誓死效忠的符文。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战羽有些恼怒:“你不是说要娶紫苑现在算什么你离开公主半步都是有违皇明,罪当诛,你不是想离开皇宫么这就是你说的想要的”
战尧比战羽想象的要平静的多,脸上仍旧带着欠扁的笑对他摆了摆手:“哥,我骗了你。”
战羽一愣。
“我喜欢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宫女。”他面对着战羽,两人的身高相仿,面容相似,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的几乎就是自己:“我喜欢的是公主,月栖绯。”
“你说什么皇上设宴那天,我分明见到了那个叫紫苑的姑娘。”
战尧笑了,偏开头:“她骗术拙劣得很,却每一次都能把人骗到,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回想了一下,答案瞬间分明,事到如今,战羽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是不气自己弟弟的隐瞒,只是觉得他选择了一条艰难的道路。
“月氏皇族,各个多情,战氏和月族多半都没什么好结果……”想了半天,也只相出了这么一句。
“哥,我没想到自己会爱上她,真的没想到。我知道月氏薄情,可我却真的爱上了……”他的笑容异常苦涩。
“最可笑的是,我爱上的是一个痴情的公主。”
战羽不解。
“她要嫁给月冉,她只喜欢他一个,不会有其他人。”
“月族的皇不可能只有一个男人。”月氏需要传承,他们会选择不同的人,生下不同的后裔,选择最合适的继承者,所以战羽不信。
“她要是像月皇一样多情就好了。至少,她不会只想着一个男人。”这是身为皇室暗卫的悲哀,他们只能一直陪着一个人,如果主人不喜欢他,他只能一辈子看着另一个人的背影,在黑暗里舔舐伤口,而战尧,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我喜欢她,真的喜欢她,我愿意为她去死……要是我死了她是不是就能记住我了她要是肯为我哭一次就好了。”是说笑,却在几个月后成真。
无殇公主十六岁寿辰,月都宫变,月皇崩,无殇公主月栖绯继位,成为月朝历史上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女皇。
战尧在宫变三天前被关押在战氏地牢,而战尧死在了那场宫变之中。
当战尧杀了狱卒离开地牢之时,战氏本家早已血流成河。
斗争或者死,在月都大乱得到战尧已死的消息后,战羽做了决定,他带领一队自己的心腹,诛杀了所有对抗者,成了战氏族长。
月都的这场混乱,足足持续了半年。
半年后,表面上的一切回归平静,实际上却全都变了。
因为这次动乱,战氏动了根基,甚至再也无法保全在月皇朝内的势力。
而月氏,公主月栖绯即为。轩辕氏叛乱,梵氏作壁上观。
梵氏远在南方,月都鞭长莫及。战羽心存芥蒂,更让战氏与月氏貌合神离。
千年来,月族内部早已腐朽不堪,即使那么多月族的人早已没有了异能,他们流传下来的高傲却是他们的致命伤。先是月族藩王屡屡被轩辕氏截杀,随后,月族的贵族联名上书,要求年轻的月皇讨伐轩辕氏。
月皇腹背受敌,皇夫月冉更是深藏深宫内院之中再未现身于人前。
又过了一年,战羽一人坐在早已破败的庭院屋顶赏月,在一块不全的瓦片下,他找到了一封迟到的信。
【哥,希望这封信你永远找不到。
如果你找到了,那么一定只剩下了你一个人赏月。】
长长的信,记录了那个女子每一次欢笑,每一滴泪的缘由,也写下了战尧唯一的愿望。
他留下的嘱托,只是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够替他将所爱照料好。
开始,战羽是恨的,后来,恨着恨着反倒觉得,对战尧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战尧不是隐忍的人,他聪明也敏感,也太过锋利,也无法忍受一直守在一个永远不爱自己的人身边,当欺骗自己也无用的时候,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手段埋葬了自己,在月栖绯的心中留下了痕迹。
也许谁都没有错,错的是天命,如此而已。
无殇二年冬,战氏一族一改往日立场,支持月皇。
作家的话:
刚才少了两段话……T0T抱歉 加进去了……其实这章应该很长的 还应该写到月冉……可是……T0T 朝夕时间来不及了……于是写多少发多少了……明天继续
第162章 那些过去(下)
他还记得那段日子。
少女挣扎在权利的漩涡里,艰难痛苦地经历无数日夜。
不断的天灾,耗尽了国库,无数的人祸,使臣民开始失去信任,就连那些原本坚定追随月氏的人也开始动摇。从前掩映在月氏光环下的黑暗和弊端开始一点点的显现。
月氏内部也不再安稳,因为女皇异能的孱弱,她的地位不再那么高高无上。暗算,刺杀,各种形式的谋害对权势的争夺几乎耗尽了年轻女王的全部力气。
她不肯再要任何一个暗卫,有时会看着战羽发呆,眼里有让他难以承受的依赖和信任,即使从初遇的那天后,她再也没有叫他战哥哥,而是生疏的叫他战将军,那透过他看着战尧的眼神也不曾改变过。
那时候的他并没有好好保护好栖绯,甚至有些看戏的意味。他有时会任由那些本可以在他手中完结的麻烦出现在她的眼前,看着她狼狈的应对。有时候故意暗示那些反对她的臣子他会作壁上观。
过了一年又一年,那个原本天真的少女没了甜美的笑颜,在脆弱的表面加了硬硬的壳。再也不轻易的信任和依赖,她渐渐成了一名合格的皇,成了高高无上的月皇,除了在那个人面前。
在月冉面前。
“岚哥哥……月哥哥……”沈睡中的栖绯忽然发出嘤咛,那脱口而出的名字却刺伤了战羽的心。
月冉,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与栖绯都被紧紧相连在一起。就像在千年前开始,他们的血肉中就已融入了彼此。甚至就算是一直在一旁观瞧的他都看不分明。
前世的那几年的岁月中,他只见到过月冉和栖绯在一起三次。
第一次,月皇登基,册封皇夫;第二次,昶山异变,平复天灾;第三次……便是她死在月冉手中的那一次。
他始终不明白,所谓的天命是什么所谓的天命者又是在遵循着什么样的轨迹和道路,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竟能遗忘一切那么从容地手刃了那个深爱自己多年的女人。
那最后一刻的毁天灭地的痛楚,让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爱。
前世的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沈沦的呢
对了,是那个时候。
无殇五年,他离都前往轩辕氏,不过半月的功夫,月都一夜之间成了空城,无人得入。
再后来,他收到栖绯的讯息,快马加鞭,只用了五日就只身回到月都,站在无法进入的月都城门口静静等待。
城门缓缓开了,红发的少年走了出来,然后是她。纤细孱弱的身影立刻吸引了他的视线。她很憔悴,却依然美丽,走路有些不稳,好像许久不曾行动。
她在走出城门的那一刻抬眸,恰巧对上了自己的视线,先是惊讶,而后是欣喜,然后她忽然流着泪对他嫣然一笑。
天地失色。
“战羽哥,你来啦!”风将她轻柔沙哑的声音传入战羽的耳畔。
就在那一刻,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看不到别的身影,只想将那个虚弱的人搂在怀里。原本心底的坚冰早已融化,只剩下那正在不停跳跃的炙热的心。
后来,他们面对的是如同逃亡般煎熬的道路。月族的追杀,轩辕氏梵氏的争夺。似乎他们认定了栖绯手中拥有这什么重要的东西。那段充满苦难的道路,却让战羽压抑的爱怜一天天的升温。
脆弱的人,坚定的信念,绝对的信任和偶尔表露出的依赖,还有那柔弱却耀眼的笑颜,让他一点点的不知不觉的沈沦下去。
还记得他们就要到达昶山山顶的那天晚上,栖绯病了,她的头很烫,身体却很冷,牙齿不停的打架。后面还有不断到来的追兵,前面是荒无人烟。他有些不知所措。
“战羽哥,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栖绯缩坐在山洞的火堆旁。
他没有回答,他对她一向如此,她也没有在意。
“我喜欢过,而且现在还在喜欢。”女子惨然一笑:“要是有来生,也一定会喜欢下去。”她开始诉说那些曾经经历过的事情,琐碎的,甜蜜的,酸涩的,直到原本微弱的声音越发的无力。就算他阻止也无用。
后来,战羽真的慌了,因为他的功夫很好,能清楚的听到周围数丈之内的所有声响,而那一刻,他的心却一点点的向下沈,直到掉入深渊。
她几乎没有鼻息,他听不到她应该有的声息……
他忽然抑制不了自己的冲动走到栖绯身旁,握住她的手。很凉,就像冰,那脉息几乎消失不见。
栖绯抽回了手,忽然笑了:“战羽哥,我其实……时间不多了。”
“跟我下山!”几乎是咆哮着抱起了她。他要带她去找郎中,找人救她。
“没有用的。”栖绯安抚地抱住了他:“我原本早就应该死了,只是因为用了月氏的禁术,才能活这么久。”
“战羽哥。”她祈求地对上他的眼:“求你帮我最后一次。”
作家的话:
回家了,发文好费劲呀……T-T又发晚了……各位晚上要是看不到,估计就是白天出现了
第163章 罪孽
窗外的风雨声停了,一股莫名的寒意骤然出现。数经百战的敏感让战羽觉察到了那即将到来的危险。
他在瞬间做出了反应,抱起栖绯破窗而出。
“轰!”就在他落在院中的那一刻,两层的小楼在瞬间发出冲天火光。战羽没有回头,他以最快的速度向北方奔跑。逼人的寒意越来越近,耳后风声作响,一个闪身躲过冰锥,却再也无法向前……
穿着月白长衫的男子已经站在他们面前,及地的银发无风而飘,无双容颜比日月更耀眼,那漆黑的瞳眸里却没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他没有看战羽怀中的栖绯,而是直视着战羽。
“月冉。”战羽把栖绯抱得更紧:“让路!”
月冉冷冷地瞧着他:“放下她。”
战羽冷笑:“你想杀她”
男人没有说话,在他身侧骤然出现的冰锥就是他的答案。
“你会后悔。”
“天命不可违。”
“天命,天命,哈哈哈。”战羽怒笑出声:“你的天命就是让爱你的女人死么”
愤怒的质问让月冉有了一瞬间的忡怔,很快,他压下心中那股汹涌的痛意伸出手。数只冰刃破空而出冲向两人。
战羽一个跃身躲闪开,人已在数丈开外。
“你就这么想至于她死地”怒喝出声。
“她有违天命。”
“就因为她用了创世镜,救了你”
月冉的面色骤然沈下,周身的寒意越发浓重。狂风夹杂着冰刃的攻击再次唿啸而去。
“!!!!”接连不断地碰撞声响起,那冰刃皆被一柄无刃的剑挡住。
“还好,来的不算晚。”
带着些许调侃的声音响起,男子回过头看向战羽:“哥,这次,你可是要谢谢我了。”
她又入了梦。
栖绯站在一望无际的雪原,冰冷的大地,天地之间都是苍茫一片,凛冽的风,夹带着刺骨的寒意,没有生机和人气。
她知道,这是北域之北,那个她今生从未踏足过的地方,月都的属地。望向北方,仿佛恒看到那雪色的尽头,有一座如雪般神圣洁白的城池──月都。
忽然,她的视线被那个方向出现的身影吸引。
栖绯看着他们,那是两个一马,女子一身红妆,脸色雪白,男子一身黑袍,面容冷峻,他们共乘一骑,越来越近。
他们在她身畔停下,男人将女子抱下了马,那是她和战羽。
“月皇,我们在此略作休息,向南二十里,就出了月都境内。”
他和栖绯熟悉的战羽不同,男人的声音很冷,带着可以将人冻僵的疏离,话中的语气也算不得恭敬。
女子点了点头。
“战羽哥还是叫我栖绯吧。”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我早已没有资格做这月氏一族的皇。”
男人没有回应,而是转身去整理马匹上的物品,似乎觉察了什么,皱了皱眉。
“月皇,我去捉只雪狼。”只是招唿了一声,转身离去。
女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苦笑。
直到男子的身影在视野中消失,她站起身,走到栖绯不远处,在一块巨石边停下,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划伤食指,一滴鲜红的血流出,滴落在被冰雪覆盖的岩石上,分外刺眼。
女子伸出手,在石上画出了一副诡异的图形。
“以血为印……”她声音响起:“在此记下本人罪孽……”无力忧伤的诉说。
“无殇五年夏……月都十万臣民皆因我月栖绯之过,亡故月都,尸骨无存……
今生已无望偿还,若有来世,愿以我一人之魂,超度世间亡魂,以我月族神力,许其来生,正天命。”
她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一只木质的簪子,那簪子做工粗糙,一看便知道是外行所做,女子却分外珍惜地婆娑了许久。
“你我在此定情,便将它留在这吧……”
她弯下腰,跪在地上,艰难地用手挖开雪,小心翼翼地将那簪子埋在石与冰的缝隙里。又用早已冰凉的手,融雪,化水,结冰,将那簪子封好。
苍白的天空忽然闪现出几抹彩色的光晕,那是月都雪原独有的彩色虹光。
“代我和他看着这雪原吧……就算,我再也不能回来。”一滴泪划出了眼。
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女子掩上石上的血色站起身,拍掉身上的雪,看着那扛着雪狼的身影越来越近。
“你怎么了”男人看着她皱了皱眉,女子的眼眶还有隐忍的微红。
“我在看着虹光。”她笑了笑:“不知何日才能再看到了。”
栖绯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和痛,她走近那块巨石,伸出手,那印记忽然一闪,无数人痛苦的哀嚎传入她的耳朵。
作家的话:
T-T回家事情好多……本来想补更也没补成……大家表嫌弃最近的剧情无聊哈……因为这一卷比较麻烦……等收尾了就好了,到时候就是几个男人的追妻子时间了……
第164章 未成之约
战羽有些忡怔,面前的男子和记忆中的那个青年有着截然不同的样貌,只是那神态仍旧是一如既往的让他怀念,也依旧欠扁。
“就算是转世,哥你还是这古板的老样子。”
战羽还没开口,就被这楚衍把原本想问的话堵了回去,他表情有些扭曲地一拳锤上他的胸膛。
“混蛋小子,在我面前做戏,你是活腻了吧。”明明早就想起了所有,却将他蒙在鼓里,还总是挑衅,欠扁的个性倒是和前世一般无二。
“这可不是你们兄弟相认的好时候。”楚风黑着脸走到两人身边,一把扯开楚衍摸上栖绯脸颊的咸猪手:“快去对付月冉。”
“小九,坏别人姻缘是要被雷噼的。”楚衍一脸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手。
“那我就先噼了你!”这次是梵啸。
“你们几人倒合拍得很。”楚衍讪讪扭过头:
“你们用不着操心,月冉自然有人对付。”
云还没有散,天色越来越暗,风越来越冷,夹杂着原本不属于夏秋季节的冰寒,有种诡异的违和感。
月冉冷冷地瞧着他们,在他眼中,多几人少几人并没有什么分别。只要逆天而行,便是不可原谅。可不知为何,看到楚衍将手放在栖绯额头上时,怎么都觉得碍眼。
衣袂飞扬,银发无风自飘,心底的怒意让他的目光越发冰冷,他正要发难,却觉察身后的声息。
“月冉。”温润的男声让他有些意外,回头望去,竟是梵倾。
“朗鸣皇。”没有语气和音调的声音,却带了些许的困惑:“你也有前世的记忆。”
“是。”
“你不该在这。”
“我应该在何处”
“在你该在之处。”
“是朗鸣皇宫”梵倾白衣飘飘,神色淡然,竟然和此刻的月冉有几分神似:“顺应我的天命,看着我的臣民在天灾之下受苦,在所谓的天命中挣扎,让我在余生陪伴他们在困世中茍延残喘”
“天命所归,你注定是朗鸣的皇。”
“所以,你不会杀我,这也是你所护佑的天命”
月冉没有回答。
“你可还记得上一世与我的约定。”
月冉几不可见的皱起了眉,他不曾记得自己与梵倾有过什么约定。
“你果然忘了。”他伸出左臂,诡异的金色符咒印在他整条小臂,那印记忽地一明,将他英俊的脸庞照亮一半。
“我和你有个约定。”他认真地注视着面前的男子:“千年前你曾说过,若是有一日,你失了本心,便让我代替你,照顾她。你便许我整个天下。我应了。”
月冉看着那符印一闪既灭:“符印不全。”
“是。”梵倾放下手臂:“因为我失了约,死在了她前面。”
栖绯觉得,自己仿佛要被那痛楚撕裂了,那是无法言喻的折磨。
嘶吼声,哭嚎声,还有无数的祈求和咒骂。她觉得自己好像又一次经历的死亡,甚至比那一次,在梨花树下等待死亡还要痛苦和绝望。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承受了多久,是不是又死了一次。
等她再一次恢复意识睁开眼,一望无际的白早已被满眼的绿意取代。
溪水拍打着小小的水车,鸟鸣如歌,鼻尖缭绕着竹林的馨香,天籁,竹香,不知何处传来的琴音分外悠远,让这处的景色犹若仙境一般。
不远处的石桌旁坐着一男一女。男子温润如玉,女子貌美出尘,坐在石桌旁对弈。
女子研究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落下了一颗黑子。
“确定”男子淡笑。
“当然。”少女瞪着眼睛道:“落子无……”话音未落,男子“啪”地白子落下,攻下了半壁江山。
少女嘴唇颤了颤,硬是把那个“悔”字咽了回去。
她瞪了瞪棋盘,大致数了数目数,眉头皱成了川,又很快佯装抚额晃了晃。
“公主可是不舒服”
“正是正是。”说罢,那广袖晃上了棋盘。不想,一双大手利落地将那小小地棋桌从旁边一抽,她的袖子甩了个空。
她瞪着眼看着那越来越精明的男人,无言。
男人看着她发窘的摸样,反倒笑了,他将棋桌放回原位:“若是公主弄乱了棋,一会儿又要埋怨自己了,梵倾不过是未公主分忧,不必道谢。倒是你我二人的约定是否还作数。”
“自然是……”少女一边应着,一边把右手放在身后,飞快地做了个手势。
“喵!”一只胖花猫从天而降,正正地四脚朝天摔在了棋盘上。桌上的棋子何止是乱,尽数飞的不知去向。
梵倾的眼角抽了抽,看了看无云的晴空,这猫飞的真准呀。
那猫显然摔得重了些,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晃悠了晃悠,又哀怨地对着少女叫了两声,跳到地上,这一跳还崴了一下,那尾巴都歪到了一边。
“这猫来得可真是时候。”梵倾忍笑喝茶。
“正是,正是。”少女应得诚恳,又佯装清醒地抚了抚胸口:“真可怕。”那佯装的惊恐可笑得紧。
男子脸上笑意更浓,忍得分外辛苦。
“我们的赌约看来又做不得数了。”
“都是那猫!”少女义愤填膺,又趁着男子低头喝茶的功夫回过头去,对着暗处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又飞快地扭了回来。
“这猫扰了梵少主的雅兴,真是罪该万死。”
梵倾险些喷出茶来,他对着栖绯说道:“万死倒是不至于,就是不知这到底是哪家的猫能跑到我这偏僻的别院来。”
“定是西城王尚书家的。”少女答得干脆。
“公主知道的可真清楚。”
“那是自然。”
“哦”
“哈……哈……”
“梵倾一直想知道一件事。”男子忽然正了神色:“公主可是喜欢我”
少女一怔,又很快理所当然地答道。
“喜欢。”
梵倾的心跳快了半拍。
“你和月哥哥最像,我自然喜欢。”
心又随着话语沈下。
“像”梵倾微愣。
“恩。”
“月大人的容貌在下可是比不得的。”
“没错。”少女点头。
梵倾的嘴角抽了抽。
“那你又为何说我们二人想象”
“一样喜欢穿白衣,一样喜欢文绉绉的说话,一样地……”她忽然顿住了话头,扭过头去。
“一样地纵着我随意的耍赖。”
作家的话:
……回家之后效率异常低下……写一章用了比平常两倍的时间还多……T-T,
发文晚了……不知道大家晚上还能看到更新不……
实在抱歉……那个朝夕承诺的……传说中的双更……宽面条泪
第165章 她是我的妻
艳丽的红妆掩饰不了少女眉间的寞落,明明仰着头,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却比什么时候都脆弱。
梵倾有些失神,心中多里几分说不清的情愫。
“月哥哥不理我,我就只能赖上你了。”少女拍了拍自己的脸,很快打起了精神:“你可不许嫌弃我哦!”
“梵倾高兴还来不及,又怎敢嫌弃。”
栖绯笑得灿烂:“那我们再战一局怎样”
“好。”
“那让我五目。”
梵倾笑:“好。”
“少主。”忽然有人来报:“有信使前来。”
梵倾还未发话,就听见竹林小道的另一头传来少年的叫声。
“哥,你难道真的被那月氏的公主勾了魂不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紧接着一名年轻男子出现在栖绯视野中。
男子年纪尚轻,穿着一袭月白的绸衫,头顶白玉冠,腰间系着价值不菲的落凤佩,明明是出尘的打扮,却硬生生的穿出了几分痞意和浮躁,坐在梵倾对面的栖绯皱了皱眉。
“啊啸,别乱说。”梵倾有些尴尬。
“哥,怎么了”梵啸显然还没搞清状况,他刚刚根本未在意有他人在,如今却也看到了坐在梵倾对面的栖绯,之见女子一身红色宫装,眉目如画,如同仙子,却没有半分的脂粉和首饰,愣了一下:
“她是谁难不成又是喜欢哥的哪家小姐”不经大脑的补了一句:“这穿的也太寒酸了些。”
梵倾瞬间黑了脸,栖绯更是郁闷得恨不得咬上他两口。
“阿啸,快道歉!她是……”
“你是哪位”栖绯截断了梵倾的话,从位置上站起身,面向梵啸。
梵啸有些惊艳,又有些恍惚,又见兄长听了他的话面色不愉,更是确定两人有些什么:“我为何要告诉你”几乎是莫名的夹杂了几分醋意,也不知是因为梵倾愿意同一名女子下棋,还是因为这女子跟梵倾过于默契:
“不管你是谁,我哥都不会娶你的。”
“哦”
“我哥要娶的是当今公主,你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阿啸!”梵倾彻底无言,正待发火,忽见栖绯一个旋身到了他身边,极为自然的圈了他的脖子坐上了他的腿,将身子紧紧贴在了他身上。
“你管我从何处冒出来的”栖绯从一开始就对这个有恋兄情结的小子看不顺眼:“我和你哥早就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了。”她示威一般的又在梵倾怀里蹭了蹭,让梵倾几乎压抑不住自己身体里忽然窜出来的邪火。
更是管不住这两个惹祸精眼刀子过来嘴刀子过去。
“你到底是何人,浪荡女”
“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无殇公主的宫女紫苑。你又是哪根葱”
“我乃是梵氏二公子梵啸,你一个小小宫女居然敢对本侯爷出言不逊。”
“哈,我就偏要对你出言不逊。”栖绯倒是跟这没什么心眼的少年杠上了:
“明明是个毛头小子,却要学你哥哥穿什么白衣,画虎不成反类犬,难道那衣服是偷来的我看你倒不如再穿上一件绿衫,装根葱,最好!”
“你,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我怎样”
“不过是个宫女竟敢这么嚣张,难不成你以为你有那个公主撑腰就怎样了不成!”
“我就是狐假虎威,公主护着我,你哥哥护着我,你能将我怎样”说罢,还扯了梵倾的手放在腰间。
梵啸被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你有本事和我大战三百回合。”
栖绯不屑地做了个鬼脸:“我又不是傻子,笨蛋!”
梵倾好笑又无奈,既不能将两人如何,又舍不得怀中难得的软玉温香。
他甚至想就这样抱着,一直抱着,就好了。
“哥,你怎么这么护着他”梵啸被气了个半死,却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女人在梵倾怀中肆无忌惮,他总不能去直接拉人,只能干瞪眼。
“梵啸,别闹,她是……”正要说,又被栖绯拉了袖子,那双狡黠的大眼对他眨了又眨,失神的片刻,又觉得分外好笑,干脆由着她的小性子,将梵啸蒙在鼓里。甚至又有了想小小捉弄的兴致,半真半假的说道。
“梵啸,切勿无礼,她是我认定的妻,你的嫂子。”
怀里的少女,对面张牙舞爪的少年都傻了眼。
作家的话:
这两天很杯具……不说了……补更……
第166章 前世缘
“月冉,你可还记得你我的约定,你前世心心念的人,千年不想忘记的人就在眼前。”梵倾指着战羽怀中的栖绯:“你可是真的想要将她置之死地”
男子波澜不惊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痛意。
“你可否还记得,前世对我说的话”
月冉没有动,而他周身散发出来的绝望和悲哀,却在一瞬间传到了每个人的心中。
梵倾的别院越来越热闹了,原本栖绯来了便是状况不断,如今又加了一个梵啸,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几乎让梵倾这个杀伐决断眼都不眨的人头大如牛。
不过结果总算是好的,梵倾来月都,本就是为梵氏一族,这一次,只要他能争取到月皇更多的信赖和承诺,那梵氏一族的未来必定不可限量。
月皇已经开始偏向他这一方,而轩辕皓那边他也不得不防。
如今,不管是他或是梵啸谁能成为栖绯的皇夫,对一族而言都有绝对的好处,这是他作为一族的继承人不得不也必须要考虑的。
“你这个女人!”梵啸的声音即使隔了两间房也听得到。
梵倾揉了揉额头,那两人又在闹了,不知又是因为什么
“我怎么了”少女犹如黄鹂般动听的声音响起:“还不是你,连生火都不会!”
“明明弄焦东西的是你!”
“要不是你弄得满屋子都是烟,我又怎会什么都看不清”
“强词夺理!”
“那是你!”
两人的吵闹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前追后赶的细碎脚步声,书房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梵啸摔了进来,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形。他回头对着栖绯怒目而视。
“女人,你敢踢我!”
“只是帮你开门。”
“噗。”本来把茶拿在嘴边来喝的梵倾,看到两人的狼狈摸样,转过头喷出了一口茶。那哪里是两个身份不凡的少男少女,分明是两只小花猫。
梵啸的右袖子没了半截,应该是被火烧掉了,衣服的本来颜色和摸样早已经看不分明;
栖绯的的衣服还算好,至少还完全,就是脸一块黑一块白,显然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梵倾强忍着笑,面容有些扭曲地将茶杯放到一边:“你们二人这是怎么了”
“你问她”梵啸哼了一声,看了眼栖绯,然后将头扭到了一边,梵倾看得分明,这小子也在忍笑。
少女得意地看了看梵啸的袖子,又忽然从背后拿出一只盘子:“樊哥哥,刚出炉的桂花糕。”
梵倾有些头疼,那东西就算是桂花炭恐怕都不会有人信,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转头看梵啸,那小子正在装模作样地看着他书房中的书,时不时地还嘟囔出几个书名。
“给你吃。”
梵倾最怕的终于来了。栖绯的手艺他可是尝了多次,从开始的震惊不信,到现在的视死如归,也算得上有了惊人的适应能力了。
而梵啸这小子也不开窍的很,半月的功夫也没搞清栖绯的身份,拼了命的想要他和她保持距离,如今更是把栖绯惊天地泣鬼神的厨艺抓住不放,想让他受不住了就把栖绯丢开,也不知他这天真的性子像了谁。
“梵哥哥,这次真的可以吃的。”
可以吃……梵倾越发头痛,梵啸忍到肩膀都开始抖。
早知就应该让人准备些养胃的药……梵倾一咬牙,从盘中捻起一块形状像糕点的黑炭。闭上眼咬了一口。
没有想象中的难吃,反倒和特别。那是一种有些特别的甘甜和芳香,甜而不腻,带着清凉的薄荷香,夹杂着一丝丝淡淡的苦涩弥漫在唇齿间,算不上是美味,却有着特别的味道。
就像是……像是……远远地遥望着什么。看得到甜美,嗅得到芬芳,却始终无法靠近和触及的淡淡哀伤。
“哥。”梵啸收了笑意,一下子冲到他面前:“你可是中毒了我这就去传太医!”
就连栖绯也慌了:“梵啸,难不成你又放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胡扯!明知道是给我哥吃的,又不是给你的!”
“你……
“很好吃。”梵倾笑了:“大有进步。”把剩下的半块吃下,让那味道在口中蔓延开。
“哥,你不会是傻了吧。”梵啸瞪大了眼睛一脸不信:“这女人怎么可能做得出好吃的……”
栖绯笑逐颜开,飞快地从盘子里拿出一块,小心翼翼地剥去上面的黑皮,放进嘴里,先是一愣,又笑了。
“梵啸,你也尝尝。”
“我才不要。”梵啸连连摇头。
“尝尝,毒不死你!”
“不要!”说着,向门口退去。
“真的能吃!”
“不要!”拔腿就跑。
栖绯在后面追,梵啸在前面跑,那摸样让梵啸失笑出声。
别院,竹林,竹屋,嬉笑打闹的二人,梵倾竟生出几分说不出的幸福和满足。
过了半响,被噎得半死的梵啸吞着茶,栖绯向他要了纸笔,坐在桌边一丝不茍的记着。
“要做什么”梵倾有些好奇。
“我要记下今天做糕点的方子。”
“恩”
少女咬了咬唇,露出一脸默落的笑:“想给月哥哥吃……”
梵倾觉得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刺痛,生疼。
人生就像一场戏,开始时不过是那看戏的人,看的久了,入了迷,着了魔,不知不觉便成了那戏中的人,明知不可、不应,却再拖不得身,反倒甘之如饴。
忽然有一天,那个白衣墨发,仿若仙人的男子找上他。
“梵少主,在下希望你能娶公主。”
作家的话:
继续补更……
第167章 月冉的要求
白衣墨发,仿若仙人。上一次,也是梵倾第一次见了月冉的时就是如此感觉,现在依旧。即使是在世俗之地的酒肆,也依旧掩盖不住这人的超凡脱俗。
祭天那日,月冉一袭白衣,在祭坛下念诵悼文,他的惊天神力竟让天地变色,日月无辉。那一幕,瞬间震慑了在场诸侯,恐怕除了梵氏和轩辕氏,他人再无异心。
当时他就在想,怪不得月冉年纪轻轻便可位居高位。如今见了本人,更是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上位者的威压。
那威压无关身份地位,而是一种天生让人不得不服从的压力在他的身体中释放出来,无人能抵。
“月大人。”梵倾礼貌回礼:“不知今日,有何见教。”月冉深居简出,这人的事情,就算是梵倾最好的探子都探不出几分。
“在下有一事相求。”
“请说。”
“梵少主,在下希望您能娶公主。”
梵倾一怔,几乎月都的所有人都知道,公主栖绯心系月冉。而此刻月冉的话,无疑是将那一份真心踩在脚下。他有些意外,明明该高兴的,更多的是说不清的气愤。甚至对面前人的好感瞬间跌入谷底。
”恕梵倾直言,您最不应该如此。”
“我,不是他的良人。”月冉看向梵倾,那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竟然充斥着一种他看不清的悲哀:“她更不能和我在一起。”
“……”梵倾皱了皱眉:“公主我自然是想要娶的,可还是请您收回你原本的话。”
“要让她幸福。”
“这不必月大人挂心。”就算是公主的青梅竹马,此刻梵倾也不觉得他月冉有这个立场了。
“只要你能信守承诺。”梵倾的恼怒,没有给月冉带来任何的影响:“只要你能给她幸福,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梵倾不由多了几分戒备和揣测。
“我并非月皇所派,你不必担忧。”月冉淡淡说道:“源河昶山为界,南朗鸣,北天宇,此乃天命。”
梵倾几乎拿不住手中的酒盏。
忽然想起他们所在的并非是自己的别院而是人多又繁杂的酒肆,不由得手心生出几分汗意。
“结界之外,无人能听得你我二人谈话。”月冉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梵倾越发的觉得面前之人深不可测。
“你为什么……”
“天命并非不可违。”月冉举杯,一饮而尽,那辛辣的味道,瞬时从口的直至肺腑,甚至有种燃烧起来的错觉。
梵倾忽然明白了什么。
“冥冥之中,自有天命,但……梵氏若想要一统天下,并非不可。”
梵倾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没有怀疑眼前这人的勇气。
“我可以承诺你……在不久的将来,让梵氏成为这方天地最尊贵的姓氏,也可让你成为这天下间唯一的君主,只要你答应我……”月冉再次饮下一杯,胸的的苦涩,甚至让他又一次隐隐感觉到了眼角的泪意,可惜……
“只要你答应我,代替我照顾月栖绯,让她成为你的唯一,给她幸福。”
作家的话:
第三更……
第168章 为什么选择我
梵倾诧异,他盯着月冉,半响说不出话来。
称霸天下,成为唯一的皇,面对如此的诱惑,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更何况栖绯又是自己心中有的,虽还谈不上有多爱,却还是在意了的人。
梵倾看着面前的酒盏,思绪已飘向别处。
月氏早已腐朽不堪,数千年的统治麻痹了他们的头脑,那些贵族残暴凶恶,却因为他们自身的强大力量无人可以反抗。
现在,月氏异能日渐衰败,从前的氏族格局之势岌岌可危。就像他早知道的,最有实力的轩辕氏,自己的梵氏早就有了替代之心。
他想知道,月冉在这局势之中充当着什么角色。又是何种立场。
可月冉的话自己又能信上几成
抬头看那仙人般的人,几乎是立刻,他变得驽定,月冉说的是真的,而非虚言。
“为什么选择我”为什么不是轩辕皓
月冉没有回答,他明明知道,轩辕皓早已对栖绯情根深种,为何不选择他,陪伴她长长久久……
他问了自己,那个答案他不想开口。
“栖绯说,我和你有几分相像。”
月冉平静的面容出现了一丝波动,他拿起酒盏,却控制不住指尖微微的颤抖。
“果然。”梵倾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了几丝薄怒,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果然如此,你之所以会选择我……就是因为我和你的相像。
有了我,她便会时时想起你的影子,看到我就想到你,一辈子想忘也忘不掉!
既然你不喜欢她,又何必如此”
“啪!”月冉手中的酒盏忽然碎裂,酒洒落在桌上和他的手上,在瞬间燃起一片幽蓝的火光。
“你知道什么!”月冉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中竟然闪现出几分狠厉:“若是我不爱……”
梵倾懊恼,不知怎么了,一向沉着的自己今日竟会这般冲动,故意去惹怒他。而在月冉的瞪视之下,自己竟然没有分毫的反抗之力。
过了良久,月冉低下头,那酒液早已在他的愤怒的焚烧中消失殆尽,只留余香。
“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月冉喃喃说道:“选择你是我的私心。”
这是他不想说出的私心。他想在栖绯心里永远拥有一个角落,哪怕是有一天他不在了,也希望栖绯不要将他遗忘。
轩辕剎就像出鞘的宝剑,那么鲜明地表露出自己的渴望,他怕有一天,他会完全取代自己的位置。
栖绯会将他忘记……他不敢想,不想去想……
梵倾没有马上答应月冉,是因为怀疑不是的。反倒是有总说不清的东西在心头缭绕。
他明白,一旦应下了,他和栖绯之间的关系再不复从前,而变成了一个交易。
娶栖绯,得天下。
明明是自己心底渴望的……
他叹了口气,月冉同意他一月后再做响应。
看着手中的密信,族里有人又生事端。
他梵氏少主的地位并不向外人看起来那般稳固,族内对他位置虎视眈眈的人大有人在。而娶栖绯,无疑也是最稳固和保险的手段。
现在又有了月冉……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催促着他,而他又在犹豫着什么走向竹园。这里是月皇给他的别院,和其他求亲者的别院一样比邻皇宫,方便栖绯随时前来。
不同的是,这里比别处更多了几分清幽出尘。
“梵哥哥,你回来啦!”远远地,就见那穿着红衣的身影迎了过来:“带了什么好吃的”
梵倾一怔,他刚刚竟然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赶忙对着暗卫所在之处使了个眼色,吩咐他立刻去买东西。
“小苑子,为何你叫我哥就叫哥哥,叫我却直唿其名。这不公平。”和少女年纪相仿的少年紧随其后,不停地抱怨着。
“我不叫什么小院子!”栖绯停下脚步,一下子拧住了梵啸的耳朵:“再叫,我叫你小啸子”
“难听死了。”
“小院子也难听。”
两人像孩子一般吵闹不休,梵倾看着,心中越发的柔软,走上前去,将栖绯鬓边的一缕乱发别在她的耳后。
“不如,你们下棋”
“恩”两人这时候倒是应得整齐。
“胜负以定称谓。”
“当然好!”梵啸一脸自负,窃笑着看着栖绯:“怎么你不敢答应。
栖绯皱起了好看的眉,哀怨地瞧着梵倾。
“既然阿啸应下了,栖绯就不必担忧了。”趁着梵啸仰天大笑,他不露声色地在栖绯手心上写上了两个字。【放心】
栖绯瞪大了眼,忽地绽放了一抹绚烂的笑,几乎晃了梵倾的眼。
片刻之后,石桌旁响起一阵哀嚎。
“哥你竟然帮她来赢我!”
“小啸子,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输了就耍赖呀!”
“分明是你们……你们联合起来对付我!”
“你又没说不行~”
“哥,你竟然帮这个小丫头!”
“那当然!”栖绯对着梵啸做了个鬼脸,搂住身后梵倾的腰,在他怀里蹭了又蹭:“梵哥哥最好了!”
忽如其来的温暖和柔软,让梵倾瞬间失了神,那被他埋藏在心底的东西生了根,发了芽……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着栖绯发顶的目光有多温暖和柔软。
夜,竹苑回归寂静,梵倾却久久不能入眠,少女的笑颜,散去的幽香仿佛还在自己身旁。
“咚咚。”虚掩的窗被敲响。
这个时候,只能是梵啸,梵倾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
梵啸正站在他的窗前,显得有些局促。
“怎么了”
“哥,我想让你帮我求个人。”梵倾心头一跳,梵啸此时分明是少年情窦初开的摸样。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压了下去。
“什么人”他尽量让自己的话语显得平静。
“我想……”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想要……紫苑。”
栖绯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这就是她所不知的过去么原来今生的纠缠早已在前世注定,即使过去千年,那些羁绊也无法舍弃。
作家的话:
咳咳,朝夕最近的人品已经变成负值了……于是补偿个恶搞的小剧场……
与正文完全无关哈……掩面……逃走……
恶搞小剧场:有爱的“兄弟”
晚上,梵倾一人在房中,忽然发觉有人站在房外,开门,便见梵啸正在门口徘徊。
“哥,我想向你要一个人。”梵啸抓着衣角,满眼含泪地看着梵倾。
“什么人”
“你可会将他交给我,不会私藏。”
“你是我弟弟,那是自然,只要我能做到,必定会将那人亲手送到你面前。”
“哥,你可是说真的”
“当然。”
“哥,我想要你。”梵啸一个飞扑将梵倾压在身下。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女扮男装,哥,我今生非你不嫁!”
第169章 只看我一人
夜风微凉,梵倾隔着窗看着梵啸,竟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才好。
“哥,你可是没听到”梵啸耳根都有些红了,却还是又说了一次:“我想要紫苑。”
梵倾忽然觉得心仿佛被什么抓了一下,疼得不深,却让身体有些发木:“阿啸,她不是说要就能要的人。”
梵啸赶忙说道:“我知道她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可就算是当今皇上也要给梵氏几分薄面,若是哥开口要人,那个公主应该也不会为难……”
“阿啸,她不行。”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对最亲近的弟弟说不。
“为什么”梵啸显得有无措:“莫不是哥……你也……你也喜欢上了她”
梵倾不知该如何回答,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梵啸一惊,脸上的红晕退下:“她那么别扭,又喜欢惹事,还喜欢恶作剧……她是个侍女,和哥你不合适……我会一心一意待她好……”
“阿啸。”梵倾的话语难得的有些冷厉:“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侍女,你还没发现么”
“什么意思”
“公主身旁确实有名女官名叫紫苑,可那宫女已经三十有八,是宫中最有身份的女官。”
梵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是说……”
“你应该猜到了。”梵倾苦笑。
“每天来竹园的是当今公主,月栖绯。”
梵倾看着梵啸失魂落魄的离开,心中有些不忍,可还能如何,栖绯和他人不同,他不想想让,他的立场更不能相让。即使他知道,梵啸比自己更合适,更深情……
回到床上,却没了睡意,脑子里反反复复地都是少女的声音和摸样,天空已经有了亮色,刚刚有了睡意,耳边却忽然响起了那人的话语。
“替我照顾好月栖绯,我便许你天下。”
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轩辕皓批阅好最后一份奏章放在一旁。
烛泪已经聚成了小小的一滩,红的有些刺眼。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推开门,天空早已漆黑如墨。
“皇上可是要回寝宫”等在门口的太监赶忙上前:“奴才给您引路。”
“不必。”轩辕皓淡淡道:“你退下吧,朕想一人走一走。”
“是。”奉上绸伞,轩辕皓摆了摆手,绕开了去,任凭雨水淋湿他的龙袍。
他走了一条平时不常走的小径,沿着曲折的道路向前,明明是不宽的路,今日却显得异常的空旷。
细密的雨滴打在他的身上,脸上,微凉,却早已感觉不到冷,因为心早已早已在那一日冻僵。
他走着,看着,回忆着……
这是栖绯最喜欢的荷塘,那是她最喜欢爬的树,这是她经常整宇文长风的地方……
似乎每一处都有栖绯的影子,又每一处都看不分明……却怎么都忘不了,抹不掉。
从前的时候,总觉得她太吵闹,现在她不在了,不要他了,心却像生生被挖掉了一块,怎么都觉得空空荡荡。
兜兜转转,竟然又走到了那个自己从前居住的小院,推开院门,最显眼的依旧是那棵矗立在院子正中的梨树。
几月前还生机勃勃的花树已经开始枯萎,树皮斑驳,叶子枯黄,就像他和栖绯之间的羁绊……在一点点溃烂,腐朽,慢慢死去。
是他的错,即使不想承认,即使想要欺骗自己,都不能。这一世,他甚至没有了留在她身边的理由。明明最能抓住她的就是自己,而他却因为可笑的理由亲手将她推远。
这就是上辈子月冉对他说的宿命他相信过争取过,却没能改变。
抚摸着树干,脑子里闪现的却是栖绯躺在树下孤单的摸样,心里的痛排山倒海般袭来。
是的,他记得,上辈子他一直看着栖绯的背影,一直拼命的纠缠,直到栖绯死去,直到自己垂垂老矣才得到了那个机会。
他却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许下了那个心愿。
【这辈子我看着她盼着她回头看我一眼,她却从未回头,下辈子,我要让她只看我一人。】
上辈子的愿望,这辈子的纠缠,冥冥之中却让一切回到了原点。
作家的话:
下一章发的可能有点儿晚,大家不知道晚上能不能看到……朝夕会写好发上来的……
可能今天晚上能看到,也可能是明天白天……
朝夕各种事情焦头烂额
第170章 只为红颜
梵倾一人坐在石桌前,与自己博弈。
已经午时了,以往的这个时候,栖绯已经坐在自己的对面,吵着要吃午膳了。
“主子,可要用膳”侍从上前询问。
梵倾摇了摇头,正想让他退下,又想起了梵啸:“阿啸起了么”
“小少主已经起了,只是不出房门,也不肯用膳。”
阿啸恐怕是在怨他吧,这样也好,栖绯的事情毕竟不同其他,阿啸是真的不能要她,长痛不如短痛罢。
苦笑,示意下人离去,自己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与己博弈,心在他处,拿起书册,无法静心,处理事务,那些今日该做的早已做好了。
以往,他若是在栖绯在的时候待在书房,不是被那惹麻烦的小家伙在中途打断,就是在被梵啸的抱怨声中被拉去评理。
于是他已养成了习惯,必然会在午时之前,把一天该处理好的族内大小事务处理个干干净净。
现在,竟是连可以做的事情都找不到了。
以前他是怎么过的竟怎么都想不出了。好像到月都后被栖绯缠住的这些日子才是鲜活的,以前的一切反倒像薄雾一般似真似假。
有些心惊,不过一月他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心思不宁,见不到她心里就像空了一块,若是从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现在他信了,又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明明该斩断情丝,却有觉得不应。
想到月冉的承诺,或许,他没有找错人。
苦笑饮茶,仰头,才发觉手里的茶盏早就空了。
“主上!”并不轻易现身的暗卫忽然来报。
“何事”不知怎的,有些心绪不宁。
“宫中的探子刚刚传讯出来,月皇似乎有意将公主赐婚轩辕皓。”
“什么!”茶杯落地,碎成数瓣。
梵倾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焦躁,压抑住心中的愤怒和不安,尽量让自己的平静下来,想应对之法。
“找人去通知宇文氏、战氏、梁氏,方氏……”不过转念之间,他已想出计策:“但凡求亲氏族,或是月都权贵,全都让他们得了消息!”
拂袖起身,他倒是要看看,他轩辕皓如何能在天下权贵面前如何强迫栖绯嫁与他,就算月皇松口,也要过他梵倾这一关!
暗卫有些心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主子将愤怒表露在外,得令立刻去办。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有史以来,最有才华的少主,竟然立刻想出这釜底抽薪之法。
此时的梵倾甚至没有去想,他的慌乱和愤怒是因为月冉曾经许诺的天下,还是单纯的为了那个人。
淅沥的雨不大,却细密,轩辕皓的衣衫早已被雨水打了个通透。
不知怎的,明明是夏雨,却让他觉得冰寒刺骨。
栖绯离开东都不过百日,而他却仿佛经历了数个年头。
几月间的心绪浮沈,只有他自己知晓。
见栖绯躺在树下时体味的心伤无望,在得知她失踪时经历的愤怒和疯狂,知她还活着那一刻的狂喜,到后来见到她忘记前尘往事的失落和隐隐的期盼,直到西沈那一战感受到的绝望……
累么何止是累,每一次的心绪巨变,都不亚于一次伤筋断骨,又每一次都让他义无反顾。
前世的记忆一点点恢复,他才发觉,自己早在千年之前就将自己的心遗失了。
不顾脚下的泥泞,坐在栖绯曾经停留过的位置,将身子倚在树干上,这些日子,他不止一次坐在这里,体味栖绯看着他背影离去时候的悲伤绝望。
这种感觉,他曾经经历过。千年前的昶山在栖绯死在月冉怀中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经历过了。
那感觉,甚至比剜心刮骨更甚。
被舍弃的辛酸,被遗弃的绝望和守着不可能实现承诺的怨恨度过余下四十年的人生,让他彻底发了疯。在灵魂深处,存在了报复的念想,在千年后的如今,面对栖绯的深情,依旧带着几分自己也未成察觉的恶意。
错的人是他,如果不是前世那如同诅咒般的愿望,今生无数次的残忍,他们又怎会走到今日
前世的他或许不悔,可今世的他却不能原谅自己。
对未来,他已做好了决定……
雨下得大了,他的思绪也随着这雨激起的水雾飘向了遥远的过去。
作家的话:
下章开始轩辕皓过去式,朝夕认错……睡过头了,昨天的这个时候到现在至少睡了十八个小时……爬起来哪都疼……T-T
朝夕的人品果然变成负值了……宽面条泪
第171章 缘无垠,怨无尽(一)
那还是千年前,月都还不是一座死城,就像一块洁白无瑕的玉矗立在北域之巅。
从远处望去,犹如世界尽头的界碑,又如同仙境的入口。
月都城墙由冰雪所铸,却千年不融,月都四周方圆二十里,有无形的朦胧光罩覆盖,光晕所罩之地,绿意盎然,光晕之外却是白雪皑皑。
这不是轩辕皓第一次见到,却还是不由得惊叹这月都的旷世神迹。
“少主,前面就是月都了。”
轩辕皓点了点头:“派十名轻骑先行通禀,其他人原地休整,一刻钟后入月都。”
“是。”
他这次,是来求亲的。
嘴边挑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求亲,求亲,求亲的又岂止他轩辕氏一族,几乎每个叫的上名字的氏族都想趁着月氏这颗大树没倒的时候分一杯羹。
恐怕就连月皇也知道,他轩辕氏,无疑是所有氏族中最合适的那一个。
他要的是月氏手中的权柄,月氏依靠他轩辕氏镇守天下。
如果说劲敌,那也只有一个,朗鸣封地的梵氏。梵氏距离遥远,恐怕还要一月后才到,这段时间足以他做好一切准备。
“轩辕少主。”未进城门,便有月都官员迎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轩辕皓坐在马背上点了点头,看这人的官服品级,心中大致有了计较。
入城,街道繁花似锦,明明所处是极北之地,十月之末竟还有春季的景致。
“轩辕少主您来得刚巧,明日宫中有宴……”文官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着,轩辕皓的心思却在别处。
看那长长短短的队伍,必定是其他小诸侯的车架。果然,公主成年,求亲队伍从四面八方前来,大小氏族权贵数以百计,就连平时上不了台面的都前来凑数。
骑马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别院,走入其中,亭台楼阁,精致非常。
“轩辕少主,这逐月园就是您在月都的居所了。此处和西边的竹园乃是月都最好的别院,而且,此处距离公主的栖梧宫最近……”
轩辕皓随手赛过一把银票,让那喋喋不休的文官闭了嘴。
“多谢侍郎大人,在下有些累了。”
侍郎瞪着眼看着手中的那一把银票,脸上笑意止都止不住,慌忙道:
“轩辕少主远道而来,定要好好休息才是,在下不叨扰了,若是还有什么需要……”
应付走了礼部的侍郎,轩辕皓换上便装,从后门走了出去,寻了一家繁华之处的茶庄,上了二楼雅间。不出片刻,有人敲门而入。
“见过少主。”入门的乃是这茶庄的东家。
“起吧。”
“是。”中年男子起身通禀:“启禀少主,主上特吩咐在下将公主的消息说与您听。”
轩辕皓看着窗外,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公主月栖绯,封号无殇,上月初一成年……
“说有用的。”父亲的人都是这般无用。
男子愣住,顿了顿说道:“公主常年处于深闺,有沈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才华……”
“可有画像。”
男人头上出了汗:“回少主,公主十五之前不能出宫,进去的人又带不出画像,只能口头……”
“啧。”轩辕皓嗤笑出声:“你退下吧。”
“是。”应声退下,摸了摸额上的冷汗,少主样貌非凡,却比主上带来的压迫感更甚。
轩辕皓饮着茶,看着窗外的景致,月都果然奢靡,放眼望去,雕栏玉砌处处可见,丝竹靡音侧耳既闻。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鼻尖竟然嗅到一股极淡的梨香,低头望去,对面的庭院墙角,一个红衣女子正在从狗洞里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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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额……这个出场……比较那啥哈……
发文发了半天都发不出去……掀桌……
第172章 缘无垠,怨无尽【修文】
轩辕皓看着那面容清秀的少女皱了皱眉,不知这是哪家的丫头,竟这般的没有教养。
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喷了茶。
那少女好从那狗洞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伸了个懒腰,就在此时,街边的一条大黄狗勐然窜到她面前。
少女一惊,一下子跳到墙边贴在墙上再不敢动。
那狗在她衣角上嗅了嗅,又哼了哼,然后甩了甩尾巴,从她刚刚爬出来的洞钻了进去。
女孩傻乎乎地看着那狗尾巴消失在眼前,她看了看洞,又好像困惑似的站了半响,忽地,白皙的脸孔变得爆红,然后在身上拍了又拍拍了又拍,口中愤愤道:“是哪个混蛋画的地图,还说这是密道!”
轩辕皓一口喷了茶,笑出了声,这不知道是哪家出来的宝贝,竟然连狗洞都没见过,还当是密道。
两人只隔了一条路,又刚巧此时没什么人,对面的少女将这笑声听了个一清二楚。
抬头,撅着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刚刚轩辕皓见那少女的身量不高,面容稚嫩,仅算的上是清秀之姿,可这抬头之间,那黑眸却让他恍了心神。
那黑眸太诱人,清澈中夹杂着那么一丝丝狡黠,让人一见难忘,甚至让人忽略了脸孔他处的平庸。
少女瞪了一眼,好像也觉得自己丢人,看了看四周,似乎除了轩辕皓意外,也没人注意到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对着轩辕皓做了个鬼脸,一晃的功夫已经蹿出了老远。等轩辕皓缓过神来,人已经消失在喧嚣的街角。
轩辕皓放下茶杯,甚至有了想追过去的冲动。
就在此时,一名黑衣男子忽然出现在对面的墙头,他面容俊美,虽然瘦削却带着武者阳刚,男子皱着眉四处看着,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偶然之间,四目相对,男子周身气息骤然一变,竟掺杂了了几分杀气,又是瞬息之间,那杀气已被不露声色的压抑,一个转身,向少女离去的方向飞奔。
“对面的园子是哪家的”忍不住问道。
隐藏在暗处的暗卫现身:“回主上,对面的院子是战氏的别院。”
战氏战氏如同影子,若是那女子出身战氏,被藏在深闺也不奇怪。
他拿起眼前的茶盏,听说战氏近来换了族长,不知是何等人物。
轩辕皓在茶庄中足足坐了一个下午,却没能看到那女子和那男子出现。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眼前挥之不去,甚至让他有些担忧那个少女的安危,生出了几分自己都不知道的牵挂来。
到月都的第一夜,轩辕皓失眠了。
第二日,月皇设宴宸宫,名为为群诸侯设宴接风,实则公主选婿。
轩辕皓带了两名不懂武功的侍者进宫,不是托大,而是宫内等级森严,诸多限令。
远观,宫门高大宏伟,七层星楼矗立其中,入内近看,亭台楼阁,一步一景,精致又透漏着属于皇室的奢靡。就连那小径旁盛放的瑶花,在东都都是千金一株。
宸宫分外、中、内三进,外四司六阁,中,皇帝处理朝堂政务之所,内,皇室居所,他见到的还不过是外宫的景色。
前往中宫。未走多远,就见一队宫装少女迎面而来,她们路过赴宴着身边,均微微福礼。
“恭迎各位大人。”
忽然,轩辕皓身旁一名少女不小心踩了裙摆,跌向他的方向。
那一晃儿而过的淡淡莉香,让他失了神,下意识的身手扶住了要摔倒的人儿。
“你……”等扶起那少女才觉察不对。精致的没有一丝瑕疵的五官,细细看去和昨天那少女没有半分的相似,除了那双不曾抬起来看他的眼睛。
“多谢大人。”少女垂着头,柔声说道。
轩辕皓松了手,心中隐隐失落,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那个仅仅见过一面的女孩出现在皇宫
见那队女子消失在视野之中,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一摸腰间,盘龙佩竟不知所踪,他竟然第一次被人算计了,那计谋还这般的低级!
回想那少女摸样,想起那低垂的眼眸和莉香……那女子……脸孔可以易容,气味却是瞒不得人的。
“轩辕少主,时辰已经不早了。”引路的太监提醒道。
轩辕皓点了点头,带着人跟上前去,心中却有了计较。
宴会上,他心不在焉地喝着茶,应对着月皇的问话,群臣的奉承,心思却早就飘到了别处。
殊不知刚刚偷他玉佩的祸首,早就混在了宫女之中,胡乱地给人奉着茶点。
直到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的私语声轩辕皓才勐然惊醒,他回过头去,正是那名拿走他玉佩的少女。
“不是说月大人要来么”那少女还未察觉低声问身边的宫女。
“公……”
轩辕皓忽然起身,那女子一愣,然后忽然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作家的话:
朝夕公司计算机的网线竟然被老鼠咬断了……崩溃……
状态不佳……这章似乎有点儿崩……T-T
终之卷的肉肉章节朝夕还在奋斗……话说……忽然发现一章肉可能要写很长……万一今天晚上木有写完,就明天发给大家看了哦……会是比较搞笑的肉肉……
第173章 缘无垠,怨无尽(三)
那女子只会蹩脚的轻功,轩辕皓很轻易就将她捉住了,将她袖袋里的盘龙配收到了自己手中。
“你到底是谁”
少女扁着嘴有些哀怨地瞪着他,那摸样到像是他偷了她的传家宝。在盘龙佩被偷的时候,他曾以为她是自己兄弟派来的细作,可现在,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
即使她脸上的浓妆遮盖了些许原本的相貌,却怎么也掩盖不了那无双容颜,灵气逼人的少女就像是天上拍下来的小仙女,他看着那水汪汪的眼眸,诱人的樱桃小口,喉咙意外的有些干涩。
“放开我!”
“你到底是谁”拉着那少女的手反倒紧了紧。
清澈如水的眼眸,吹弹可破的肌肤,轩辕皓甚至有了想要摸一摸的冲动,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想要主动靠近一个女子,甚至下意识地伸出了手,连有人追来都没有觉察。
“战哥哥,帮我!”少女趁他发愣时一挣,逃到了刚来的那个男子身后。
战哥哥轩辕皓的眼睛瞇了瞇,叫的还真是亲密,这个青年和那日那男子相貌极为极为相似,可却没有那日男子的锋利目光,定不是同一人,身穿铠甲,那必是战氏家族的人。
“请问这位将军,这女子可是你妹妹”若真是妹妹倒是好了,就怕是情哥哥。
“正是小妹。”对面的男子先是一愣,而后答道。
“那在下倒是想知道,战氏的女子为何要偷在下的盘龙佩”
“轩辕少主。”少女不屑地对着他哼了哼:“我不过是自己贪玩,想要借你的盘龙佩一观,你竟然这般小心眼,切!”她扬起尖尖的小下巴:“当心公主瞧不上你!”
她竟然说他小气轩辕皓越发的恼怒。
“轩辕少主,家妹年纪太小,不识大体,你就……”
“谁说我不时大体的!轩辕氏的玉佩不都是给未婚妻的么我不过是想拿来瞧一瞧……就顺走了……而已……”
“你!”他本应将她治罪,在皇宫偷盗,不管她是何种身份都要处刑,可他却像着了魔一般说不出半句狠话。
就在此时,那女子竟然出乎意料的凑了过来,前倨后恭的摸样更让他心跳有些加速。
看着那丰润的胸,动人的眼,是不是吹入鼻尖的诱人的少女体香,竟忍不住失神,而后那一番出乎意料的歪理,竟让他觉得意外的好气又好笑。尤其是她扯着他的衣袖撒娇的时候,心里还隐隐地生出几分满足。
他想得到她,这是他从小到大都不曾有过的,他一向自制,可此刻竟有心思想要将这女子掳回自己的府上的欲望。
“你走吧。”再不走,怕是他自己也不会让她走了。
那女子拉起自己哥哥的手转身便跑,就好像他是豺狼虎豹,这是他第二次看她离去的背影,他想叫住她,告诉她他不会放开她第三次了。
想到少女忽然的亲近,觉得有些不对,伸手一摸,果然袖中的几千两银票早没了踪影。
“真是个小骗子。”想到那谄媚的笑脸,他再一次挑起了唇角。若不是自己到月都目的就是为了娶公主月栖绯,或许会将她带回东都吧……
又一转念,觉得自己可笑,竟然对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动了心。
如果他会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一定会将她掳回到自己的别院……关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就算放弃一切都好。而不会像后来,变成他们二人两辈子的痛。
密室密谈。
“公主居然屡次将少主拒之门外,她以为她是谁就算月皇也要给少主几分薄面,她一个公主……”
轩辕浩冷冷瞥了一眼,那多嘴的手下噤若寒蝉。
他并不急,对月皇而言,他无疑是最好的驸马,可是为什么那公主居然对他避而不见这倒是让他多出了几分困惑。
“宸宫安插的人怎么说。”
“他们都画不出公主的画像。”
“恩”
“少主可知月都有一名叫月冉”
那人他有所耳闻,月冉,传闻他的异能世间无人能出其右。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传言公主和月冉一起长大,月冉术法强大,可施术让人无法将公主的面貌画出。”话语顿了顿:“据说,他也是公主心仪之人。”
心里多了几分不满,一个从来不能出宫的公主居然有意中人这人还是公主的青梅竹马……
“少主放心,那月冉在朝中毫无背景,只不过有个没实权的虚名,想必公主想,月皇也不会将公主嫁给他。”
“那是自然。”但凡氏族谁不知道,他们的嫁娶无非筹码,自然也没人将这所谓的伴侣认真。就像他那没有实权的爹,也不是坐拥美人无数。
他看了看手中他族献来的白玉茶盏,心中有了计较。
公主无非是豢养的金丝雀,就像东都轩辕氏里的面的名门闺秀,无非外表光鲜,内心却虚荣的很。
说不准,她正暗地里看着那些为她抢破头的男子,嘲笑不已,评聘论足,为自己原本就高贵的身份多添几笔,多上几分身价。他就不信,他轩辕皓会得不到她!
作家的话:
为了不忘记自己写到哪……囧……更一篇正文……本来还要写一章肉肉的……可是朝夕……又不小心跑去看小说了……于是……接受鄙视
第174章 再一次交易
寂寥的院落,无声的雨,枯萎的梨树下,孤独的王者静静地站立着。明明还是天宇那个如同神一般至高无上的存在,此刻却仿佛像是迷失道路的孩子一般,迷茫和彷徨。他抚摸着粗糙的树干,看着上面细小的刻痕,心却不知道飘到了哪一个角落。
战恒进入院落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宣誓誓死效忠的男子此刻流露着在人前从未展现出来的脆弱,为的是那个他陌生也熟悉的人,曾经差点成为他主人的女子。
而在这个下着细雨的夜晚,他的思绪又被带回了那一天,哀伤的少女看着皇帝背影无声又绝望的那一幕。
心骤然地一缩,又被他极快地压了下去。
“皇上。”战恒单膝跪在轩辕皓面前履行他的职责。
良久,就在他打算唿唤第二次的时候轩辕皓转过了头。
“何事。”迷茫的眼神已被清明代替,只是原本就低沈的嗓音,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
“收到楚城探子急件,朗鸣皇梵倾,五王梵啸,楚风于今日未时出现在楚城。”
“朕知道了。”轩辕皓极为平静,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你退下吧。”
战恒却没有离去,而是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
“臣恳请圣上,与您一同前往北域。”
轩辕皓看着他:“战恒,你不必跟着我了,朕已下令,已你那一支战氏自由,不再为誓言所累。”
“皇上。”战恒语气坚决:“臣恳请与您通往,不仅是为了保护圣上周全,也为了守护天宇的这一片天地。”
轩辕皓微微一怔:“这片天地……若是从前,我与他们都知道那人的这份良苦用心就好了,只是为了这片天地,而不是为了那些个争权夺利,或许……”良久之后,终是点头应允。
“皇上,夜凉了,可要回寝宫”
“朕今日留在这里。“他示意战恒退下,转过身,走向那已经开始变得颓败的屋宇。
这里有太多熟悉的气息,也有他太多太多的回忆。从一名什么都没有的皇子一步步爬上天宇的王座,有那么多人在他从不回头的道路上在地上洒满鲜血,最后的最后,他终于发现,因为他的错误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得多。
前世,他坐拥天下的半壁江山,对栖绯求而不得,今生,他努力爬上那宝座,却舍弃的前世最珍视那人的真心……
闭上眼,前世今生交杂在一起,甚至让他再也分不清哪些是如今,因为无论那一次,他身边都没有她。
昶山边境,深林深处,两名男子仍在对峙。
梵倾目光清冷,早已不复往日温润,他声音冷厉,带着质疑和愤怒:“月冉,你还想要再伤她一次么!”
月冉的心有些乱了:他抬起手,那滚烫的鲜血,似乎又从手心中显现,额心越来越烫,莫名的感情再次在身体中叫嚣,他压抑着,却没有效,他好像着了魔,忍不住想要去看那个他应该杀掉的逆天者,那个脆弱的少女。
他守护的天命让他动手,身体中的另一个声音却在拼命的反抗,额心的朱砂痣越发的鲜红,脑中,模煳的影像不断闪现。
梨花树下,面容模煳的少女仰着头【月哥哥,栖绯长大了要嫁给你。】
巍峨的大殿,身旁盛装的女子对无数的臣子宣告【从今往后,月冉便是我的皇夫,唯一的皇夫。】
昶山山腰,浓浓的夜色,女子的手心生出一盏莲形的灯盏,小心翼翼的放入水中【黄泉里,能否有为我实现愿望的鬼魂。】
【月哥哥,你爱栖绯么】
身体和意念的拉扯终于走到了极致,发出愤怒痛苦的嘶吼,漆黑如墨的眼眸变得血红,他想毁灭一切却再也不能化冰为刃伤害那个人。
“月冉。”梵倾再次开口,这一次,他的话压抑了月冉那股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我们再做一次交易吧。”平静的声音,是承诺也是谈判:“三月之内,我们一行前往北域,如若此番我们能让天命回归本原,放栖绯一条生路,如若,失败,我们一行生死,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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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之后轩辕皓童鞋的回忆内容(关系剧情部分)应该会穿插在剧情中……大概……看朝夕心情和状态……
这章内容太少了……没时间写了……刚才接了半个钟头电话……明天要起大早然后去公司画图,崩溃中
第175章 北域边城
月冉的目光一直落在陷入沈睡的栖绯身上,他的心似乎被狠狠地抓着,那些脑中浮现的画面和声音让他几乎压抑不住内心想要拥住少女的冲动,良久之后,眼中的血红方才退去。
“你们只有一个月。”他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和之前一般冷漠:“一月为期,你们能让这世间回归原貌,我便不再追究。若是不能,一月之后的今天……”
长袖遮住了他紧握的拳:“一月后的今天,不仅会是你们的亡故之日,更是这天下毁灭之时。”
一阵极寒之风吹过,月冉的身影消失无踪。
“走了”楚风松了口气,却又觉得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
梵啸也觉得有些意外,他看了一眼连话都没说上一句的轩辕剎,月冉怎么不把他再带走关起来
楚衍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带着讨好的笑走近战羽:“哥,别来无恙”
战羽哼了一声,抱着栖绯躲过楚风梵啸伸过来的咸猪手,走向若有所思的梵倾。
“梵倾,可有何不对”
梵倾摇了摇头,目光却落在月冉刚才所站之处。
即使在夜里,他也看得到那里的一抹刺眼血红。
瞬息之间,已是百里之外的昶山之巅,月冉走入古墓之中,这一次他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仓促。冲入他沈睡了近千年的墓室,没有向往常一般看那零碎残破的字迹,而是闭上眼将手抚在石壁之上,没有医治被自己刺伤的手掌,而是从上到下,一寸一寸的抚过那破碎的,凹凹凸凸的看见的看不见的刻痕,它们在脑海之中串联起来,一些被记忆深深埋葬的东西缓缓浮现。
北域路途遥远,如果是在千年之前,一月时间赶一赶或许还可以,可千年之后的现今,北域与天宇,昶山,朗鸣之间那条传说中的天道之路早已被世人遗忘,只剩下野草和荆棘。
一月时间,谈何容易。
马不停蹄地行走了十天,与宇文长风,晏菲会和,又在七日后,在天宇北域交界之处遇到了早已等待在那里轩辕皓。
栖绯一直没有醒来,她的唿吸极浅,身体却暂时并无异状,就连神医晏菲也无法看出端倪,众人只能强压住内心的焦躁,努力赶路。
三天后,他们到了天宇极北之处的北域边城──遥光。
可此时,遥光城城门竟城门紧闭。
“城下何人”摇光城守城兵士见有人前来大声喝道。
“渡城之人。”
“郡守有令,但凡出境者皆不得入城,快快离去!”
他话音未落,轩辕皓抬手,战尧已经几个跃身,落于城墙之上,站到了一名伍长身旁。
“来……”他话音未落,身上的佩刀已被一把抢去,抵在的他的颈项。“大……大胆……”
其他守城兵士不自觉地后退,一脸怯意。
“叫你们郡守。”战尧冷冷道,随手将身上的一块令牌丢在最近的小兵面前:“拿着令牌,告诉他,贵客前开,速速开城迎接。”
“不愧是天宇皇,就连暗卫也这般强悍。”梵啸这话不无讽刺,他因为栖绯不醒,情绪早已压抑多日,又想到这人对栖绯的种种,心中越发的不痛快,趁着梵倾在马车中照顾栖绯,他便出来找茬了。
“朗鸣的五王爷,还是好好管好自己吧。”轩辕皓冷冷应道。
“你!”
战羽冷冷地瞧着,一切结束之后,他定会让栖绯远离总总纠葛,哪怕付出一切。
遥光郡守韩起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好不容易谋了个官职,还是在鸟不生蛋的破地方,整个城池人口加起来不过千人,地大,却极为荒芜。没上任多久,就赶上天灾,之后又是接连不断的病乱,然后就是城北没完没了出没的雪狼,他思量多日,决定关城。
可这城关了还没半日,就来了贵客,还被自己手底下的人堵在了城外!
看着手下送上来的东西,他的心立刻凉了半截,那令牌属于战氏暗卫,凡是天宇官员,谁人不晓,而这暗卫的主子,他心中一抖。
慌慌张张地冲向城门,立刻下令开成相迎。
匆匆走近,他竟被来人容貌所撼,这队人马竟然各个相貌非凡,气度雍容,各有千秋,超出他平生所见。而骑马走在最前方的男子,身穿一套紫色劲装,周身散发出一种王者之气,不怒自威,待再近一些,那紫衣之中竟嵌有隐隐龙纹。
再看那容貌,他腿一软,跪倒当场。
“吾皇万岁万万岁,臣遥光郡守韩起……接驾来迟……望吾皇赎罪……”
男子骑乘的黑马已停在他眼前。
“朕要在此休整一日,明日,派城军一百,随朕出北境。”
“是!”
作家的话:
这个城当然是有点儿内容的……恩……额……恩
最近朝夕很没信用T-T……计划赶不上变化……对不起大家了……总是要加班 ……
另……朝夕住处的网络比鲜网还抽得多……
第176章 北域极光
北域的秋夜,已是极冷,吸入的空气仿佛几乎刺破鼻的,唿出的是朦胧的雾气。守着北城的兵士们哈着气搓着手,时不时地偷瞄几眼站在城墙上的男人,相互低语,猜测着他的身份。
男子站在城墙上,看着北方的夜空,他的衣物单薄,目光悠远,甚至有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不知道随皇上来的都是什么人”城下的士兵甲小声道。
“一看就是皇亲国戚,也有可能是新科状元什么的吧。”士兵乙接道。
刚到的楚衍微微挑起唇角,仰头去看那男子。白衣墨发,俊美的面容,温文尔雅,气度不凡,可谁又能猜到,身处此地的男子,会是是与天宇皇共分天下的朗鸣之主。
一个跃身,不顾身后的惊唿,已落到了梵倾身旁。
“你在这,真悠闲呀。”
梵倾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远处,好像没有听到。
“梵啸生气了,他在到处找你。”楚衍一副看好戏的摸样:“因为你今夜竟让轩辕皓陪着栖绯。”
“不好么”梵倾忽然开口:“这是他欠栖绯的。”
“好,当然好。”楚衍话语带着几分怨恨:“若不是他,栖绯又怎会是如今这般。就算栖绯醒来,怕是也不会再将他放在心上,现在他求而不得,我高兴得很!”
梵倾没有应,因为他也同样亏欠,带着同样的怨恨和懊悔,他只能继续看着北方。
“你在看什么”
梵倾看着北方的夜空:“我在等。”
就好像在响应他的话语,北方漆黑的夜空忽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裂痕,紧接着,那白色的光晕扩散开来,化成七彩,如水般在夜空中流淌。
“你在等这个……”记忆仿佛开了闸,有些怀念,更多的是酸涩。
“恩。”
“栖绯以前很喜欢。”那时候她还小,还让他陪着她在月都的皇城仰望夜空,可是那时候他不愿,后来他愿了,想了,却晚了。
“恩,她喜欢。”他知道,只可惜他们连一起看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来得正好。”
“恩。”
有些人千里迢迢远到于此却没看到这天下奇景,他们看到了,却没有那个应该在的人在身旁。
她还是那么美,精致的五官,吹弹可破的肌肤,诱人的唇瓣,只是此时,少了血色,多了苍白,再没有了从前那个时候的生机与活力。
“栖绯。”轩辕皓轻轻的唿唤着,就像怕吵醒了正在沈睡的爱人:“栖绯……我想你了……你可曾想我……”
明知道她现在看不到听不到,还是自欺欺人的问着,好像没有响应,就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
“你一定不想的。”他自问自答:“因为你不会原谅我。”他轻抚少女的长发无比眷恋。
“上一世,我害了月皇,这一世害了皇叔,宇文清岚和你……没有一次值得原谅。”他眷恋地低下头,坚定地吻上少女的额:“放心吧,这一次,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等一切结束,他愿永远的消失在她面前,把属于她的一切交还。
“现在,再陪陪我吧。”他将少女裹在厚厚的毛毯中,紧紧地搂在怀里,推开门看向北方的天空:“千年前,我把你从月都偷走,这一次,我会把你送回那个人的身旁。”
作家的话:
本章过渡章节……那个啥,之后就是完完全全的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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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更新迟缓,致歉T-T……工作灰常灰常忙碌,被逼着加班呢
第177章 都是勇者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昨夜奇景之后迎来的不是第二日的晴空,而是突如其来的暴风雪。
原本计划卯时出发的一行人,不得不暂停行程聚集在郡守府中。
“你们到底想要怎样”宇文长风一脸怒意:“无论今日是下雪也好,下刀子也好,必须出城!”
楚衍的脸上没了半分笑意,就连轩辕剎的脸色也是极臭。
栖绯迟迟不醒,就在今日一早,晏菲给栖绯诊脉之时,忽然发觉身体溃败之象,这样下去……不敢再想。
“不管你们去不去,我今日都会护着栖绯离城。”楚风原本妖冶的脸此刻带着说不出的冷意:“我会带着栖绯到月都,到了那,总有几分希望,我不在意这天下到底如何,只要栖绯一人!”
“我也一样。”梵啸站起身,他此时恨不得能长双翅膀飞到月都。
梵倾放下手中茶盏点了点头。
是呀,时间已经不多了,他难道就想让栖绯冒险不成,可是眼看着只剩十日。
从遥光至月都千年前尚且要走上十余日,他们本已经做好了不眠不休赶路的打算,而如今,大雪封城,不知何时能停,若是到了约定之时还不能完成月冉所说的事情,难不成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栖绯死去,看着这天下尽毁
现在他们只能一赌。
见轩辕皓有意下令,遥光郡守韩起跪倒在地。
“皇上,北域不同他处,风雪一来,无人可行,更何况还有不知何时就会出没的雪狼。”他言辞恳切:“请皇上三思,此时绝不能踏入北域冰原呀!”
就像印证他所说的一般,风从未关严的门外吹入,带入刺骨寒意,竟将厅堂中的一盆炭火生生压灭。
“这雪何时会停。”轩辕皓反而比以往更加冷静。
“这……”韩起犹豫。
“说!”
“快则三四日,慢则半月……或是……或是要到明年初夏……”
“啪!”战羽手中的茶盏爆裂开来,那面容更是比平日更寒了几分。
“我们等不了!”
的确,他们等不了了。
那韩起还想说什么,却被轩辕皓一个眼神制止。
“韩起,备好车马等必须之物,熟悉冰原者数人,再加一百兵士。”冷声下令:“待到午时,不管这雪停与不停,必要出城。”
“是……臣遵旨。”
期待的好运并没有到来,午时,冰雪不弱反强。
轩辕皓宇文长风先行,梵倾梵啸守在最后,战羽晏菲楚衍照顾栖绯,其他人护在四周,一百多人的兵士向导分布在队伍各处。
午时到,城门开。
遥光城常年紧闭的北门大开,却没有百姓出来观瞧,反倒哭成响彻全城,他们都知道,冰雪之日北去,有去无回,瑶光城的全数兵士被派出城,这一百兵士,有他们的兄弟,更有他们的父子,这一去恐怕再无归来之期。
死气沉沉的队伍,没有面临未知的勇气,反而充满了颓丧之气。
“我天宇兵士。”当大门再度紧闭,骑马走在最前方的轩辕皓停住脚步,转身面对他的臣民:“你们怕么”
零星怯懦的回答被冰雪掩盖,听不真切。
“朕知道,今日,你们离了你们的家园,你们觉得再无归来之期,觉得你们的皇是为了一名女子不顾你们死活的昏君!”
合着内力,穿透风雪的哭嚎,厚重的衣帽,冲入众人耳中,引起隐隐的躁动。
“这的确有我的私心。”高高在上的王者没有自称为朕:“我爱极了那女子,为了她愿闯碧落黄泉,不畏生死。”他的坦白换来哗然:“而你们我并不愿牵连,可现在,我也同样需要你们。”
“你们大多生在这北域,长在这北域,活在这北域,看尽这北域的千里冰封,万里飘雪,世上再没有人更懂得这天宇最北的遥光,你们比世人更知道这里的艰难困苦,更知道这世世代代生存的不易与艰辛,你们是这北域的主人。”
凝神倾听,风雪之声仿佛被那豪放嘹亮的声音彻底压去。
“可你们是否听老辈们提起。”声音稍顿:“在千年前,这遥光五谷丰登,幸福康乐,冰雪只存三月,并无雪狼侵袭。你们可知,那时候守护遥光这座城池是多么让人自豪和欣喜。”
几乎被人遗忘的过去被提起,那些遥远的传说在兵士脑中浮现,以前,他们以为那不过是老一辈的想象和寄托,原来那是事实。
“那时,不必怕行走在冰原的雪狼,因为我们比他们更强大,不必怕肆虐的风雪,因为有控制他们的神力。不必怕不能吃饱穿暖,失去性命,因为,那时我们是主人,而不是在蜷缩在那方寸之地的懦夫。”
“而今日,你们有了一个机会!可以家人吃饱穿暖,可以不需在漫长的九个月里不用提心吊胆,不需躲避那无法遮挡风雪的城池之内!
只要你们今日随我轩辕皓前往北域冰原,寻找到那千年古城月都,一切都不再是梦想!那里,有可以让一切恢复如初的神迹。
你们不仅仅可以的得到千年前便可享用的一切,可以不愁吃穿,拥有娇妻美眷,更可以加官进爵!
只要你们明白,你们是我天宇的兵士,是天宇的战士,是守在这遥远边城不畏风雪的勇者!”
“现在,你们可愿随朕前往北域冰原!”
“愿意!”
“再说一遍,你们可愿意随我出生入死!”
“愿!我们愿随吾主出生入死!”
不过百余人,磅礡的气势却仿佛将那风雪击退。
“道者,令民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他也不愧是天宇君主。”
楚衍低声叹道,更是有意说给身旁的梵倾听:“朗鸣皇,您与他若是为敌,不知谁胜谁负”
梵倾瞥了眼身旁唯恐天下不乱的男子,凉凉道:“你想坐收渔利,还早了点儿。”
“没错!”男子心情还算不坏,也不否认:“只要她安好,你们怎样都无所谓!”
一夹马腹,骏马几个纵身已越过数人落到唯一的马车旁边。
风雪未歇,前路漫漫。
第178章 冰原
雪依旧没有停。
路程比想象中的还要艰辛,百余人的队伍花费了整整三日,只走了不到五十里的路程,而在这三天里,已经有十几名兵士被永远留在这白雪皑皑的冰原。
他们有些是在睡梦中死去,因为临时的帐篷和雪洞根本无法阻挡这北域冰原的刺骨严寒,另一些则是因为遭受了雪狼的突袭,还没来得及反击就被叼走。
没有人退缩,因为所有人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赌自己可以走到最后,即使现在已经是第四日了,即使他们连十分之一的路程还没有走完。
队伍正中唯一的马车里还燃着炭火的小炉,那脆弱的温度,就连方寸之地都无法温暖。
长风坐在马车里,怀中抱着栖绯,只有他身体中火镜的力量才能在此时保护栖绯,让她不在这严寒之中冻僵死去。
轩辕剎坐在马车的另一角,反复结这一个繁琐的符印,他已经尝试了数百次,而那光芒总是一闪即逝。
“到底怎么样了”
轩辕剎没有回答,指尖用肉眼几乎难以看清的速度划破虚空,留下残影,那些残影交织在一起,结成一个古老的符印。
长风有些恼怒:“你不是很厉害么,就不能让这风雪散去”
轩辕剎分心,原本正在成型的符印再次散开化作七彩的光点。
“有本事你来!”
“我来!要是我能做到,根本不会靠你这个混蛋!”
“你说谁!”
“若不是你,栖绯又怎么会是这样!”
轩辕剎的脸色黑了又白。这是他一直逃避的,他从前犯下的罪。
若不是他的放任,轩辕紫硫根本不可能伤得到栖绯,若不是他后来反反复复的纠缠和报复,栖绯的病情也不会恶化,若不是他拥有的创世镜,栖绯也不会被卷入他的过去。一切好像是个圆,首尾相接,甚至让人看不清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现在,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是伤害栖绯的凶手之一。
如果不是他,栖绯此刻根本不会毫无生机的沈睡,也不会被卷入这什么所谓的天命。
焦躁的怒火散去,剩下的都是自责和悲哀,他没有在同长风理论,而是低下头,再一次画起符咒。
一定要成功,即使他水镜的力量已经被月冉抢走了十之八九,可他不能认输,他要让这风雪散去,赶去北域,让栖绯好好活下去。
只有那样,他才有机会告诉她,其实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上她了。不接受也好,讨厌也罢,他只是想告诉她而已,他想说出口,让她听到,即使得不到响应。
马车外,队伍还在艰难前行。
今天似乎比前几日更冷,刺骨的冷意似乎可以穿过厚厚的衣衫直接扎入骨髓。
忽然,雪小了,竟然连风声都渐渐隐去,可众人的耳边,竟能隐隐地听到女子的哭泣。
“皇上!”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脸色一变,滑下马,踉跄地奔到轩辕皓面前:“皇上,大事不好!”
轩辕皓心头一沈。
“是雪暴!”那人叫道:“雪暴来了!雪暴来了!”
话音刚落,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原本停歇的风骤然刮起,地上空中的雪被那股大力卷起,队伍右前竟形成一道数米高的旋风,那旋风向有生命一般袭向队伍,如刀子般锋利的飓风竟瞬间割断了一名士兵的脖子,鲜血四溅,落地成冰。
“弃马!卧倒!”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弃马。
长风已经抱着栖绯跃出马车将栖绯护在身下,扑倒在雪堆里。
痛苦的哀嚎响起,动作稍慢的兵士瞬息之间就被锋利的雪刀夺去了性命。
片刻之后,那雪暴不弱反强,甚至开始在大地上游走,风眼就像锥子,所到之处,皆留下一道深坑,那些被刺中的人,都被撕城碎片。
那风锥距离栖绯和长风越来越近,风的吸力却让距离过近的长风动弹不得半分。他心头一横,用周身真气护住栖绯,就算死也要将她守好。
其他人远远地察觉不对,冒着危险起身,却根本无法接近。
“栖绯!”数人的怒吼都被风声掩盖。
“以天为名,以地为约,以风为誓。”黑衣墨发的轩辕剎忽然从地上升起,悬浮在半空之中,他双手结印,手掌般的冰蓝色符咒凭空而出,他一拂袖:“散。”
符咒飘然飞出,竟越散越大,竟将那数十米高的旋风瞬间盖住。
只听“轰”一声巨响,那风暴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悬浮在空中的轩辕剎从半空落下。
昶山古墓,暗室之中,一面古朴的镜子悬浮在半空散出隐隐幽光。
银发男子站在镜前,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镜面,他的右手还在维持刚刚推出符印的动作。
良久之后,当红发的男子将安好的少女从雪中抱出,他才放下手臂。
“幸好。”他的手捂住双眼:“幸好来得及。”
第179章 雪狼
茫茫冰原之上,风雪依旧。
一行人依旧执着地走向北方。
雪暴之后,劫后余生的兵士脸上没有庆幸,只有苦涩,因为仅仅一次雪暴,队伍便已大大的缩减,现在原本过百的队伍只余下了四十三人,还算上了五名伤者。
最糟糕的是,所有的马匹,无一幸免,而他们所带的物资也因为人数骤减不得不舍弃大半。
在这广阔的冰原,他们只能靠自己的双腿,一步步向北前行。
轩辕皓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即使他的坐骑已经死在了雪暴之中,即使这恶劣的气候让他的手脚都有冻伤,他的神色依旧和从前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梵倾等人分布在队伍的各处,轩辕剎的脸色苍白走在最后。
长风抱着栖绯走在队伍的中间,时不时地抚过栖绯的脸颊和腕脉,确定她还安好,他与其他人相比,除了忧虑,多了一分可以亲近栖绯的满足。
看了看天色,轩辕皓停住了脚步,示意众人在此停歇。
离开遥光已经七天了,现在天色渐暗,黑夜将至,风雪未歇,他们只能在此处停留了。
“还有多远。”他挥退其他手下,询问带路的男子。
“皇上……恐怕还有不下一半路程。”
轩辕皓点了点头,其实他心中有数,只是忍不住想要问问,有那么一丝的不切实际的期望。
“皇上,赎小人直言,十日之内……怕是……怕是到不了月都了呀。”
男人的声音有些抖:“何必为了一个女子……不如……”
轩辕皓冷冷一瞥,那目光竟如同刀子般刺在男子身上,让他周身一凛,颤抖着跪倒在地。
“身为皇室暗探。”轩辕皓目光如刃:“在偏远的遥光三十年,该赏。
“身为兵士,动摇军心士气,该杀!“
男子瑟瑟发抖,扑倒在地。
“念你忠心耿耿,朕暂不追究,若有下次……”
“小人不敢!”
轩辕皓冷冷一瞥,拂袖而去。
走入刚刚扎好的营账,众人早已聚集一堂。
他们几人功夫了得,即使距离颇远,轩辕皓和那向导的言语也被他们几人听了个真切。
此时众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看着栖绯的目光里也尽是担忧。
风雪,雪暴,已经让他们的路程充满了艰辛,如今的状况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却无疑也是最差的情形了。
时间转瞬即逝,一月之期只余下了三天,三日之后……
一时之间,营账中没有半分声响。
“霞光,那是霞光!”忽然帐外传来惊喜的叫喊。
紧接着,有人在帐外禀告:
“皇上,属下有事禀告!”来人声音里充满惊喜,正是之前被轩辕皓训斥的暗探。
“冰原霞光一出,定会放晴!”
众人心中一喜,走出帐外。
梵啸更是问道:“此话当真”
“断不敢妄言。”
果然,仿佛听到了众人谈话一般,那冰雪竟然忽然骤然停歇,天空中的蒙蒙雪色退却,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夕阳出现在天际,将冰原染上绚烂的橙红。
笑容回到了兵士们的脸上,被冻伤的脸孔无一不透漏着惊喜,他们从未想象过能够战胜雪暴那样的天灾,也没想到能熬到风雪停歇的时候。
而如今,他们活下来了,霞光一出,几日之内,再不会有冰雪,而会有着算不上温暖的日光相伴。
可笑容还没能在脸庞上停留一刻,忽然地平在线有隐隐的银光闪烁,即使夕阳的余晖也不能将它染上它色。
很快那银光越来越近近,从四面八方飞速聚集,无声,却让大地带来隐隐的不安地颤动。
“嗷!”一声狼啸打破了诡异的平静。
“嗷!”竟然有数不清的响应从四面八方唿应,那一声声狼啸聚集在一起,响彻冰原。
“雪狼!”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叫出声,充满无助彷徨:“是雪狼。”
四周,那银白成千上万。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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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雪与火
雪狼,冰原上的霸者,两三只就足以让一个普通的小队全军覆没,此时他们面对的是成千上万。
银白色的影子越来越近,留着涎水的口、锋利的爪、尖锐的獠牙带着让人胆寒的杀意。
”啊!”一个中年男子跪了下来,捂着头尖声嚎叫:“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闭嘴!”轩辕皓怒喝。
随着那人的哭嚎,众人从开始的茫然,到后来的恐惧,越来越多的人变得胆怯。
他们怕呀,他们怕冻死在茫茫冰原,更怕死在雪狼口中,他们怕死无全尸,灵魂游走在空荡的白茫之中无法超脱。
“我不想死!”哀嚎的男子忽然跳了起来,冲向抱着栖绯的长风:“都是她,都是她!害死了这么多人!”
一道银色的影子划过,男子的身体被扭曲成了一个古怪的弧度,银色的身影站在他的身上,獠牙深深地插入脆弱的颈项,喷溅出来的血染红了周围的雪地。
男子抽搐了两下,再没了声息,银白色的野兽抬起头,绿色的兽眸盯上了少女的方向。血红的舌头伸出口的,像发现美味一般嗅了嗅。
“嗷!”它像示威一般的高声嚎叫,又戛然而止,因为锋利的宝剑从侧面插入了它的咽喉,刺入,抽剑,不过瞬息之间,剑身上的“战”字昭示了它主人的强大。
紧接着,又一道银色的身影冲入人群,而下一刻,野兽的头颅飞离了它的脖颈。
“拿起你们的兵器!”甩掉剑尖上的鲜血,轩辕皓的声音冷冽又坚定:“活下去!”
“战!”
“战!”
血花四溅,哀嚎不断。
这是战羽经历过的最糟的一场战斗,前世今生他面对过各种阴谋诡计,应对过各式的战役,对付的都是人,而这一次他的对手却是成千上万的野兽。
他曾是栖绯上辈子的将军,这辈子的暗卫,他不怕死,可以为了守护栖绯放弃性命,可是现在他真的怕了,他怕自己保护不了栖绯,怕她尸骨无存。她不能死,她要活着,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爱她,想要看到她嫁人生子,想要能守着她护着她不再被任何人伤害。
野兽永远都不是人类,他们的本能比人类更强大,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的阴谋,一切的计策都毫无意义。
他们可以杀死一两只,十只百只,可又如何杀得了成千上万
从遥光带出来的兵士已经全军覆没,只剩下他们。而他们还能抵抗多久
这是战羽第一次力不从心,他只能拼尽全力一次又一次的靠近栖绯,用自己的身体护她周全,哪怕他的身体已经有无数的血口,也无所畏惧。他的眼睛有些花,身体越来越无力,是到极限了么他还有那么多来不及呀。
“战羽,抱好!”长风的声音忽然传入他的耳中,紧接着,少女的柔软落入了他的怀抱,熟悉的馨香让他迷醉又立刻清醒过来。
“宇文长风你做什么”
赤发的男子没有理会他的叫喊,而是迅速地弯下身双手及地,随着“轰!”地一声巨响,他们脚下颤动,紧接着,火焰送宇文长风周围三尺之地骤然升起,迅速地围城一个圆,那火焰迅速蔓延,所到之处都有雪狼的哀嚎,那火焰逐渐扩散开来,直至将他们所有人围在其中。
作家的话:
更新晚了……致歉……
第181章 冰原守护者
橙红的火焰围成了一个圆,堆积数年的积雪消融在雪海之中燃出一条深深的鸿沟,火光大盛,雪狼被隔绝在火障之外。
冰原深处的雪狼对火焰并不熟悉,它们仅是一愣,随后再次开始了进攻。
可他们不知道火舌比兵刃恐怖千万倍,未等他们还闯入那无所顾忌的火焰便将它们的毛皮燃起,痛楚之时,突如其来的利刃瞬息既至。
冰原之上,雪狼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几次进攻之后,那些雪狼的攻势弱了下来,更多地是徘徊在火障之外,等待着机会。天色越来越暗,夜色即将降临,又过了一会儿,雪狼虽不肯离去,进攻却也停了下来。
众人稍稍松了口气。
战羽小心翼翼地擦去自己抵在栖绯脸上的鲜血,紧紧地将她包裹在怀里,目光转向长风。
“长风,你可还好”
“不好。”红发的少年咬着牙答道:“能用出来这招已经是极限,我撑不了多久了,你们准备好。”
轩辕剎眸光一沈,与梵倾对视一眼,瞬间做好了判断。
“以现在的范围为界,梵倾梵啸守住北边。我与战恒守南,楚衍,晏菲守住西边,阿剎楚风你们守住东边,晏非,你和战羽留在中间护好栖绯。
宇文长风,等我喊道三,收火,退回中间调息。稍后我若是喊‘散’,你便再次将我等罩入其中。”
众人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就算雪狼数以千计,也总有个尽头,他们不是庸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一次次将它们杀个干净!
“一,二,三。”火焰一收,众人四散。
这一次,有了依仗他们很快改变了局势,原本守得异常狼狈的他们变成了进攻的一方。
即使雪狼勇勐,数量上占了上风,可它们毕竟是野兽。它们不会懂,为什么每一次当他们就要撕碎那些脆弱的人类时,就会有难以忍耐的灼热烧坏他们的皮毛,烧坏他们的四肢。
一次,又一次的进攻防守,雪狼的数量急剧减少,它们似乎也开始疑惑恐惧,渐渐地,原本的立场颠倒了过来,变成了人对狼的单方面屠杀。
“嗷!”就在此时,北方忽然传来一声狼啸,原本退到火焰屏障数尺开外的狼忽然竖起双耳。
“嗷!”那啸声再起,紧接着,原本有了退意的狼群忽然冲向屏障,即使被炙热的烈焰烧伤皮毛,依旧像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不怕死地向前冲刺。
它们就像有意识地攻击着一处,长风的身体开始颤抖,他的口中有鲜血溢出。
“长风!”
“该死的,你们快想办法,我撑不下去了!”
可此时狼群像是疯了,若是放开屏障,凶多吉少。
“我来试试!”轩辕剎脸色惨白地站在长风身侧,双手结印,面对雪狼攻击的方向,一次,又一次,还是毫无意外的散去。
“阿剎,停下,保存实力,等火力一溃,你护着宇文长风。”轩辕皓话音刚落,轩辕剎手中原本无形的符印忽然暴涨数分。
众人一喜,可惊喜还没来得及退去,就见那符印就像忽然,袭向长风的方向。
“小心!”
长风只觉得痛楚袭来,手上的热力一顿,屏障溃散。
狼群再一次发疯般地像他们攻来。
众人心头一沈,剑持于胸前,他们知道,决一死战之时已到。
可那符印再次出乎众人的意料,袭过长风之后,那符印依旧未散,反而坠入长风旁的雪地之中。瞬间,火光再度冲天而上。这一次,那火焰异常诡异,非橙非红非绿,而是带着白中夹杂着灰败的黑。
雪狼撞上那火焰的剎那,甚至还没来得及哀嚎,便化作了飞灰。
人和狼都愣住了。那诡异的火焰仿若可以烧尽一切的黄泉业火。
“宇文长风,那是什么”梵啸裂了裂嘴。
“我怎么知道!”长风抹掉嘴角的鲜血,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轩辕剎,踉跄地走向战羽,再次将栖绯搂在怀中。
梵倾微微松了口气,又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他略作沈吟,从地上捡起一块冰石丢向火墙。
只听“嘶”一声,那不算小的冰石消散无踪。
众人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仅狼群被隔离在外,就连他们也被困在了这火墙之内。
“嗷!”火墙外的一头狼忽然发出一声嚎叫,紧接着,一头又一头的狼开始唿应,那声音越传越远,就像在召唤什么的到来。
月芒之下,遥远的北方忽然出现了一颗小小的光点,然后慢慢地,那带着浅绿的幽光越来越近。狼群早已静了下来,他们向面对自己的王一样退到了两边,地下了头。
不过片刻,那身影已经走到近前,那是一头足有两人高的雪狼。
银白色的皮毛泛着幽光,在白雪皑皑的冰原之上鲜明耀眼,明明是一只野兽,绿色的眼眸中却带着沧桑和可以看透一切的睿智。
“人类。”它没有张口,却发出了人声:“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那声音低沈、暗哑,就像年迈的老者。
“离开这里,或者死!”
作家的话:
本来想补更的……结果……憋了半天就憋出了一章……
第182章 迟到的相见
“离开这里,或者死!”
“凭什么”梵啸冷笑。
“我已在冰原守护千年,从未有人踏足月族的领地,妄想闯入圣地之人都要受到惩罚。”雪狼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银色的皮毛随着夜里的寒风中荡起华丽的波纹:
“你们不过是为了一个女子,枉顾性命又是何必,只要在此回头,我便放过你们,若是你们执意向前……”它声音骤然冷冽,带着浓浓的杀意:
“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离开,或者死!”
“嗷!”群狼的嚎叫声再度回荡在空旷的冰原。
众人的神经又一次紧绷。
轩辕皓冷哼一声举步上前,隔着灰色的火焰冷冷地与那头雪狼对视,他手中的剑就是答案。
“哈哈,老狼。”楚风忽然大笑出声:“你以为就凭你可以杀了我们么”火焰和鲜血让他原本妖冶的容貌带了几分邪气,他的剑尖指向面前的狼群:
“它们,这些畜生不就是你放出来袭击我们的么现在我们占了上风,你觉得再无必胜把握,便来劝离,你当我们傻子不成”
“哼。”脸色惨白的轩辕剎此时也恢复了几分精神,他冷冷一哼接过话头:“它连狼都不是,不过是游荡千年的游魂。装神弄鬼倒是在行。”
不屑地甩了甩破烂的衣袖:“若是想早些托生,不如来撞这火墙,保准你顷刻之间堕入黄泉。”
这两人一唱一和,活活能将狼气死。
“你们!”巨狼发出一声怒吼:“你们以为有了黄泉业火,便可肆无忌惮,若是再不退离,我定会让你们死无全尸!”
众人均是不屑一顾,即使面对的是深不可测的对手,他们也从未有半分的怯懦。
别说根本不知如何离开这火墙,就算他们能,也不会有半个人离去。他们不能后退,更不会后退,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们必须继续向前,就像打从开始就已经想好的那般,唯有到达月都,才有机会。
“无论你是谁,我们不会离开这里。”轩辕皓抬起宝剑,指向雪狼的鼻尖:“挡路者,我轩辕皓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哈哈!”巨狼的笑声和嚎叫声混在一起,响彻冰原:“这是我千年来听到的最大的笑话!”锋利的獠牙闪着寒光。
”既然你们执意向前,那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巨狼不再言语,它微微后退,前肢跪地,发出诡异的音节,周身银光大盛,那光越来越强,范围越来越广,仿佛具现出无形的光罩。
当那银光撞上火焰,那火障颤了颤,将那光罩弹回原处,可那银光仿佛不死心,发起又一轮进攻。
一攻一守之间,灰色的火光越来越淡,越来越薄。
“拼死一战。”轩辕皓的语气中没有半分起伏,仿佛面眼前的生死之战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切磋,
“拼死一战。”梵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与平时一般无二。
“拼死一战。”男人们的脸上没有慌乱,只有洒脱与豪迈。
就在屏障破裂的那一瞬,人与狼再度血战。
狼的嚎叫声,人的怒吼声,在辽阔的冰原上响起,伴随这一个又一个的生灵走向沈寂和黑暗。
高大的雪狼似乎因为打破火墙气力不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危险。原本残余的狼群,也再也没有早先那般数目上的优势,倒是轩辕皓等人,他们愈战愈勇,犹若神助。
“对了,我想起你了!”浴血的巨狼在面对轩辕皓时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我想起你们了!”他恶狠狠地瞪向轩辕皓与梵倾的方向:“你,是朗鸣的少主梵倾,你是轩辕一族的族长轩辕皓,就是你,就是你们,就是你们害死了主上!”
他忽然发狂,甚至不顾正在攻击的狼群飞快地冲向轩辕皓的方向,狠狠地咬向他的颈项。
轩辕皓迅速一闪,却也被咬伤了肩膀,战羽距他不远,赶忙重来相助。
雪狼眼眸血红,他愤怒地吞下了那块刚刚咬下的血肉:“你该死,你们该死。”它目光转向战羽,忽然一怔。
“战将军,你是战将军。”它困惑呢喃:“竟是战将军……”
瞬间的茫然之后,兽眼中的愤怒更盛:“主上那般信任于你,你竟然与这帮凶手沆瀣一气!”
“嗷!我今日定要为主上清理门户!”
“你……”战羽一愣,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看向长风怀中的栖绯,忽然明白过来:“住手!”
可那银狼早已发狂,它双目血红再听不得人声:
“哈哈哈哈,竟然能让老奴有生之年血刃主上的仇敌,苍天有眼!”
“停下!”战羽的话根本无法传入它的耳中。
“若不是你们破坏封印,月皇也不会死,若不是你强迫主上相嫁,又怎会弄得生灵涂炭若不是你们,主上也不会用自己的神魄去祭这月都数十万亡魂!”
随着它的一声惊天怒吼,周围的狼群有了变化,只是这一次,他们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仿佛一团散沙那般四处进攻,而是听从巨狼的唿唤聚在一处,数百头狼竟像训练有素的野兽军团,只等它们的将领下令。
众人心头一沈,握紧了手中的宝剑。
长风忽然觉得怀里的栖绯动了动,低头去看,和之前一般无二,他偷偷低下头,轻吻了下栖绯的额头,低声说道:“栖绯放心,我定会好好护着你的,就算我死也会护你周全,一定。”
痴迷地瞧着栖绯的脸庞,忽然间,小扇般的睫毛颤了颤。长风一愣,紧接着心头狂喜。
“栖绯……”他的声音有些抖。
那巨狼就像入了魔,它赤红的眼眸恶狠狠滴扫过众人:“你,你们都是害死主上的凶手!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嗷!”狼群得到了它的指令,弓起前肢。
“住手。”有些沙哑的女声忽然穿透一切噪音冲入众人耳中。
不由自主地齐齐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愣住。
脸色苍白的绝美少女正在长风的搀扶之下站在他们身后,她的表情淡淡的,却如何都掩饰不了刻骨的哀愁。
她以极慢的速度缓缓上前,向那头巨狼伸出手。
“遥将军,许久不见了。”
苍老的巨狼先是惊愕,而后轰然跪倒在地,眼里闪出泪光:“主上您是主上!主上,老奴,老奴我,终于,终于等到您了……”
第183章 名为守护(类番外)
看到眼前的少女,苍老的灵魂活了过来,他等待了千年就是为了这麽一天,等待他的主上再一次回归这块土地。
他已经守了那麽久,那麽久,人的身份如何,狼的身体又如何,他是遥卫,至始至终为了守护主上而存在的遥卫。
“遥将军……遥叔叔,栖绯回来了。”
雪狼在瞬间苍老,泪水从眼眶滑出,他终于等到了。
他是贱籍,原本只是一名小小的宫奴,因为经脉超于常人,被禁军统领看中,收为了手下。
二十七岁那一年,宸宫宫变,二十八岁的月皇继位,他护驾有功,脱离了贱籍,成了月皇的身边的心腹,赐名卫,意为守护。
三十四岁那一年,天降异象,皇宫里多了一名小公主。
“卫,随朕去看看公主。”那一天他来到皇宫,月皇一脸初为人父的欢喜让他看得心中称奇。
“喏。”明明之前已经有数个皇子公主不是麽他这样想着。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无殇公主,她那麽小,又那麽的精致美丽。
“朕这个孩子来的时间刚好。”
上天赐予,又有千年难遇的异能,已经是注定的下一任的月皇,原本反对月皇继位的声音被彻底压了下去,她让月皇坐稳了皇位,也为他带来了欢声笑语。
被月皇抱在怀里的漂亮小人眨着大眼,对他伸出了手:“嗯,嗯。”
“哈哈,卫,公主叫你呢!”
他有些忐忑地伸出手,被小人儿抓住了食指。软软的,暖暖的,整只小手只能圈住他一根手指,他看着她漂亮的大眼睛,心瞬间柔软,小人儿就对着他依依呀呀地说着什麽,听不懂,却觉得犹若天籁。
“卫,公主喜欢你呢!”
“奴不敢。”他不舍地抽出了手,跪地施礼。
“卫,既然公主与你亲近,从今往后,她就是你的主上,你就是她的心腹。”
“是!”
“你出生遥光,赐姓为遥,从今天开始,你名为遥卫。”
“谢主隆恩。”
那天开始,他真正拥有了真正的姓名,也有了人生真正的意义。
他看着那婴儿一点点的长大,他没有孩子,她是主上,也是孩子,他比任何人都更宠爱她。他护卫公主长大,教她识字,武功,悉心教导,如师如父。私底下,公主都叫他遥叔叔。
“氏族势大,栖绯又是那般活脱的性子,必要有人做她的后盾。”皇上将他派到了遥光,那年公主六岁。
当他得知宫变时心急如焚,还好公主有惊无险,只是少了异能。
就连皇上都觉得扼腕,只有他觉得异能算什麽,只要公主性命无忧,其他无碍,总有他替她守护一方天地。
转眼又是几年,每年他能进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遥叔叔,你已经好久都没来看栖绯了。”公主还是待他那般亲近,原本的小娃娃已经长成了美丽的少女,
“老奴老了呢。”他笑答:“没有力气走路了。”
“遥叔叔瞎说。”少女撅了撅嘴:“遥叔叔对栖绯最好了。”她伸出手,眼睛渴望地盯着他瞧:“这次可有什麽好玩的东西给栖绯带来了”
“啊,遥叔叔最好了,这个是朗鸣的东西吧!”
那个叫月冉的少年站在公主身后瞧着他,比公主更出色的相貌带着不食烟火的味道。
他觉得那个少年有些怪异。
公主对月冉的依赖,月皇对他的忌惮,都让他觉得那孩子不简单。
他问月皇时,月皇却将话题岔到了别处。
“卫,以后我若是不在了,你要替我好好守着栖绯,她还是个孩子。”
“喏。”
是呀,公主只是一个孩子,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几年后他越发清楚这个事实。
她甚至不知道,因为她得罪了轩辕氏的少主惹来了多大的麻烦,还有梵氏,战氏,宇文氏。
皇朝的诸侯,早已经势大到了月都都无法控制的地步,即使是月皇也必须礼让三分。
“皇上万不可将公主嫁给轩辕皓。”那麽天真的孩子,又怎麽能待在比皇宫还复杂的天宇。
其他谋士却早被轩辕收买:“皇上,不如劝劝公主,嫁给轩辕少主就算不得不远嫁,也总会有回来继承皇位的那一天,他们要求得是过分了些,可无论如何要解决了现在的燃眉之急。”
月皇面无表情地挥退手下,只留下他。
良久之后,月皇开口。
“卫可知朕为何从来不曾离开月都。”
“奴不知。”
“因为月皇不能离开,也根本无法离开。”
他惊愕
月皇苦笑:“朕一生只能离开月都一次,如果有第二次,那就回不来了……注定会死在月都之外。栖绯也一样。”
这就是月族皇族的秘密,无法离开月都,一生都被禁锢的秘密。
后来,月皇不在了,又有人在他曾经是奴隶的身份做文章了,他拼尽全力也只能留下了一丁点儿权利,守卫冰原的权利。
再后来,有一天,公主单独见了他,那时候月都已经彻底混乱。
“遥将军。”
她已经不叫他叔叔很久了,也许是因为他太无能,伤心之余更多的是愧疚。
“请帮我守好冰原。”她给了他一把钥匙,这把钥匙他认识,那是月皇才拥有的,天道之路的钥匙。有了它可以在冰原缩地成寸,更可以让人即使月都近在眼前也无法看见。
这是月都最后的屏障。
“主上!”
“遥将军,遥叔叔,帮栖绯守好冰原。”
可是,他死了,死在背叛者的刀刃之下,化作亡魂,等他再一次拥有意识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化作雪狼,守着被藏起的钥匙,一等就是千年。
他终于等到了。
“老奴终于等到您了……”声音哽咽,泪水溢出眼眶。作家的话:总觉得这个有点儿像番外……T-T
第184章 月冉的秘密
得知前因后果之后,遥卫不但接纳了轩辕皓等人,还说服了栖绯将他们一同带向月都。
有了天道之路的钥匙,一个时辰足以走完全部路程,他们都有伤在身,遥卫也因为消耗过大,需要休息,于是众人决定休息一夜再行。
栖绯的身体还不太方便行动,脑子依旧混沌,再次被长风抱在怀中,抵抗外面的风雪,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冰原。
千年的时间足以湮灭一切,而冰原却不同,这里还是如同千年前一般被冰雪覆盖,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寒冷,仿佛千年只是她的一场梦境。
长风紧紧地抱她在怀,已经睡着了。伸手触碰他疲倦却带着笑意的眉眼,有些心酸,如果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将不久于世,不知会如何……
沈眠时漫长的梦境让她看到了过去发生的一切,也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宿命。
分离早已注定,谁也无法逃离天命。
不远处,有莹莹微光,那里有遥叔叔和其他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麽,有些倦,她合上眼。
“你们可是被月冉逼上这冰原。”遥卫的声音略低,显然是不想惊动不远处的栖绯。
众人点头。
“你们可曾想起过去”
“有,只是不完全。”梵倾应道。
遥卫扫过众人,在掠过轩辕皓和梵倾时,脸上多出几分恨意,却还是强压下来,徐徐说道:“你们与主上前世便有关联,我怀疑月冉另有所图。”
他们又怎会不知,可就算又所图他们又能如何,他们还是要按照他所说的,继续前行,到月都寻找破解之法。
“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或者说,这是我的推测,也许会有些用处。”
众人侧耳倾听。
“我第一次遇到月冉,是在主上八岁,她抱恙得愈,我等待数月终有机会见到主上那一年。”
战羽和楚衍听后怔了怔,月栖八岁那年,不正是那宫变数月之后……
“月冉站在公主身后,默默无声,却让我不知怎地竟有些忌惮。他凭空出现,又被冠上了月姓,我恐是什麽奸细之流,当下我便去找月皇,问他月冉来历。
月皇的态度极为奇怪,似是忌惮,竟然不答,将话题岔到别处。
我不好多问,就离去了,却因为担心主上安全,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派人调查月冉身份。”
“结果呢”梵啸忍不住问。
“我调查了三年,一无所获,月冉竟然像凭空出现在皇宫一般,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月皇对他甚为纵容,几乎什麽都不曾限制,那态度绝无仅有,就算主上他都不曾这般对待。
我只查到了一件事情,颇有蹊跷,公主被重伤当天曾躲入禁殿,月冉也是在当天凭空出现。那时宫中宫变,月冉不过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竟然以一己之力,杀了追杀公主的五十二人。”
众人心思一敛。
“月冉是月族人,精通异术,几乎全天下都知道。”楚风还是有些疑惑,他是在栖绯继位之后才与她相遇的,但是月冉的传闻却听过不少,每一个都是说他有通天彻地之能。
“可你是否听说,公主本是月族最有天赋之人,却在宫变之后,和平常人无二”
楚衍的脸色越发难看,这些他都知道,也想过前因后果,就连月冉的身份他都揣测过,而现在他对那个猜测越发的相信。转头看向轩辕刹,果然轩辕刹看着自己的掌心,似乎是确定了什麽。
“老狼,你到底知道什麽快说呀!”梵啸有些暴躁,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让他焦躁难安。
遥卫也不管他的催促,继续说道:“月族皇宫,有一禁地,就是皇宫中的禁殿,那里的东西别人不知,轩辕少主,梵氏少主恐怕都不陌生。”
轩辕皓,梵倾神色一变。
“对,那里,禁殿里,就是你们两组一直暌违的东西,天下霸者必须拥有的东西‘创世镜’。
只有拥有了创世镜,才是天下的王者与霸主,天下氏族,轩辕氏,梵氏,甚至战氏都想将它据为己有。而月氏一族就是因为有了它,才稳住宝座三千年,才有可让天下闻之色变的异能!”
遥卫话音一顿:
“轩辕少主,梵氏少主,前世你们倾尽族中能士全力,终究破了那封印,还记得你们看到的麽”
轩辕皓原本模煳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那天,惊雷不断,他派人阻碍了梵倾,带着属下冲到了那禁殿前,当时,他觉得自己终于窥破了月族三千年为皇的天机,终于可以取而代之,得到栖绯……
禁殿大门上的符印不在发光,他推开不费吹灰之力,他抬头看向那门内,那满是符印的禁殿正中,没有他曾经在上古秘籍上看到的创世镜,仅一面镜框落在地上。
他当时惊愕不信,立即下令拿走了那镜框,带回族中。
紧接着月都巨变,还没来得及带走栖绯,就被族人强行带走,后来他生了一场大病,病愈之时,月皇以死,栖绯称皇,嫁给了月冉。
这时候他才知道,那镜框刚离月都,便碎成了粉末……
轩辕皓忽然明白了,月皇的态度,月冉的身份。
“禁殿里……只有一面镜框……”
“想必轩辕少主已经想到了月冉的身份。如果我的推测不错……
月冉,就是创世镜的化身!”作家的话:第一更……
第185章 月族传说──既定的命运
“月冉就是创世镜的化身。”
“怎麽可能”楚风不信:“前世我曾见过月冉数次,他可是个活生生的人!今生虽然对他了解不多,可他除了脑子不大开窍……对栖绯……
就算退上一步,他真的是那面镜子化身为人,他为难栖绯做什麽一会儿喜欢到什麽都愿意做,一会儿又三番两次想要至于栖绯死地你们倒是说呀!”
“楚风。”楚衍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激动:“此事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我们怕是没有时间从长计议!”楚风越发焦躁。
“前世,我曾听过一个传说。”轩辕皓有些暗哑疲惫的嗓音响起,将所有人的注意吸引了过去:“那是族里秘密传承的故事,历代轩辕一族的族长口口相传。
我甚至也是在刚刚才想起。”他苦笑。
轩辕皓的声音很低,众人沈下心静静地听。
“相传,这世间本是一块荒蛮之地,人生活困苦,衣食不济。直到五千多年前,有一名神人从异世而来,她可怜世人遭遇,有了怜悯之心,用一面宝镜改造世间。
宝镜拥有五行之力,因地制宜,将大陆五方分别孕育出了五种力量──北方水之力,南方金之力,东方木之力,西方火之力,五方之中为稳定天地的土之力。
有了这五种神力,南方富饶多矿产,东方植被众多,不再受水患,西方聚集五方火力不再扩散成灾,北方独成一地以水之力供养天地,中部昶山稳固四方。
神停留数千年,终于让这世间鸟语花香。可这快大陆荒蛮已久,人心难安,掠夺成性,她便选定了最有灵根的一族人,赐给他们异能,教会他们法术,成为这世间的管理者和守护者。
创世镜的神力与世界早已和为一体,也留给他们守护。
她又深知人心难测,怕这一族人因为拥有神力不再谦逊待安定,迫使他族为奴,将世间据为己有,便与这一族定下了制约。
‘月氏一族可称皇三千年,三千年后,创世镜不再属于月氏一族,而成为掌握世间平衡的天命。而月族将与他族将站在同样的起点,不再受神力守护。
如若违背,创世镜则将毁天灭世。’
月氏一族欣喜至极与神定下契约,占于世间之北,神力初定之地月都定居。
千年的时间,月族成了最不可动摇的存在,也让他们越来越沈迷权利和力量,唯恐失去。
在与神定下契约的两千七百年,月族做了一个决定,为了让月族永远立于各族之巅,永远掌握天下苍生,他们要将创世镜彻底封印,没有了创世镜,他们的神力便可以成为时间主宰。
月年历两千九百三十年。
他们倾尽族力,花费了两百三十年,终于在宸宫正中盖起了一座宫殿,这大殿中,刻画的使他们所知道的所有的禁制法术,甚至可以说,那是他们开辟的另一个空间。创世镜被封印在那里。
自那之后,月族每一代人都会用族内最有神力人的鲜血去浇灌封印,让创世镜沈睡,彻底沈寂在月都的一隅。
三千年过去,月族没有从王座上退下,他们开始坚信,自己是天命所归。
可就像诅咒一样,月族开始一代代没落,他们太安逸了,原本最睿智的一族,再也不像从前一样为世人所信服。
轩辕氏,梵氏,战氏,宇文氏都在暗中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
三千两百年,宇文氏曾意图谋反。可还未攻到月都,就被吞没在了冰原。
这时候所有人才知道,从朗鸣,天宇,西沈,途经冰原到达月都,有一条无人可见的天道之路。只要有人妄想倾覆月氏一族,便会永远迷失在冰原,成为月都的祭品。
从那之后,宇文一族一蹶不振,轩辕氏,梵氏逐渐强盛。
可月氏也迎来他们不守誓言的惩罚……”
轩辕皓的话语顿了顿,看向身旁的梵倾,梵倾的神色淡淡的,显然他也想起了那些传承在梵氏一族的传说。
梵倾冷静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梵氏也有一样的传说。
三千年期限一到,月氏便有所改变,新生的孩子有异能的越来越少。氏族越发昏庸无道,沈迷女色权利。月族一代代的衰败,原本最长寿最强大的月族开始变得和他族无异。
而每一代月皇……也都会以为离开月都身死……
“就连……栖绯也是其中之一”
楚风低下头,栖绯前世的死再一次在脑中浮现,将眼埋进掌中,声音暗哑:
“栖绯转世重生,却依旧是月氏一族,难道说……”
“什麽意思”梵啸的声音带着怒意:“你们难道想说这就是栖绯的命运她就一定要死”
没有人能回答。
栖绯不知道他们谈了什麽,只知道一夜之间,气氛沈闷了不少,他们看向她的时候,欣喜还在,却多了份不安。
只有长风,大概是因为抱着她什麽都没听到,脸上还带着没心没肺的傻笑。
栖绯看着他的笑脸,想到他小时候总是找自己麻烦的蠢样,忽然有了想要欺负一下的冲动。
伸手,揪住他的脸,她拧。
“喂!(唔!)甘啥麽(干什麽)”长风两只手都用来抱栖绯,只能哀怨地瞧着她。
“呵呵。”栖绯笑了,果然欺负长风就会开心。她松开手,在他脸上随便揉了揉。
立刻,男人脸上的哀怨不在,变成了一脸受用的小猫样。
“再摸摸。”还越发的厚颜无耻了。
“宇文长风,你在做什麽”梵啸杀气腾腾地冲过来,待到近前却成了晚娘脸。
“栖绯……”他红着脸,将头低了下来:“那个……能不能……能不能也摸摸……”
话音未落,就被一脚踢飞。
“梵啸你做梦!”长风示威怒瞪,一回头,见战羽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身旁。
“栖绯。”战羽低下头,吻上栖绯的前额。
栖绯只觉得额心微凉,那唇仅是轻轻一触便离去。
“啊!战羽,你偷吃!”梵啸叫嚣地冲了过来,一副想要大打出手的摸样。
栖绯抬头望去,战羽的眼里带着难得一见的笑意和……让她不安的坚定。
“战羽哥……”
“栖绯。”战羽粗糙的大掌抚上她的脸颊,坚毅的脸上带着蚀骨的温柔:
“无论发生什麽,我都会与你同生共死。”
第186章 她和他的约定
昶山山顶冰雪依旧,墓室之中凄冷更胜以往。
银衣白发的男子依旧站在原处,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古镜。
古镜里,高大俊朗的护卫亲吻着少女的额角。
少女没有抗拒,只是表情有些忡怔,带着淡淡的哀愁和迷茫。
男子看着镜子,完美无缺的脸孔表情微变,周身的气息骤然冷冽,带着强烈的杀意。
“啪!”他身后的岩壁碎了一块,紧接着,大地震动,坚硬的石壁有了裂痕。
他仿若未觉,只是静静地,冷冷地看着,看着一个个的男人带着欣喜爱慕的眼神走到少女面前,或是诉说或是沈默。
他已经看了很久了,自从那天埋藏千年的秘密被彻底解开,自从刻骨铭心的记忆渐渐复苏,他就在看了。
看到那些人带着栖绯一路奔走,看到他们对栖绯奋不顾身生死相互……
明明,应该感到欣喜很庆幸的……
而事实却截然相反,他好恨,恨他始终无法陪在她身旁,甚至屡屡对她痛下杀手,恨自己这个时候才将一切忆起,更恨这所谓的天命如此不公!
“轰隆隆。”墓室的一角倾塌,紧接着是外面的墓道。
月冉的杀意越来越浓,充满毁天灭地的力量。
【月哥哥】恍然间,他好像听到了栖绯的唿唤。
下意识的回头望去,梨花树下,深爱的少女微笑着对他招手。
“月哥哥,我在这!”
他忡怔着站在原地未动。
“月哥哥!”少女好像等不及了,蹦蹦跳跳地冲到他面前,将手中的鲜花奉上。
“伸手啦!”
愣愣地伸出手,带着芳香的花被放在了他的掌心。
“咳咳。”少女故意轻咳了两声,装腔作势道:“柳太傅说过,男子若是接了女子的鲜花,便是应了女子的亲事,如今月哥哥你收了栖绯的花,便是……便是栖绯,栖绯的人了……所以从今往后,月哥哥定要守好夫道……”
在月冉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低,小脸越来越红,甚至蔓延到了耳根,可那小嘴儿还是没停。
“所谓夫道,就是要一心一意,从一而终,就算被那些个什麽张小姐,战姑娘什麽的纠缠,也要严词拒绝,若是拒绝不了,见到了就统统……统统躲着走才行……”
“躲着走”月冉听到自己问。
“对!”十三四岁的小脸上满是坚定:“月哥哥是栖绯的,所以要陪着栖绯……除了月哥哥……栖绯没有别人,所以月哥哥一定要一直一直在栖绯身边才行!”
她捉住月冉的袖子,抱在怀里。
“栖绯最喜欢月哥哥了,等栖绯成年,我们就成亲好不好”她有些腼腆,小脸更红,“然后生,生下继承人……到时候,等他长大了,就自由了,就可以出月都了。可以和月哥哥游山玩水走遍天下……可好”
少女的目光里充满了憧憬和渴望。
“好。”月冉再也忍不住紧紧将栖绯抱入怀中:“好……”
怀里的人儿温暖柔软,让他一辈子都抱不够,如果能陪着她一生一世,他抛弃一切都好。
“啪!”那人儿忽然碎了,化作尘埃消失在空气中。
“栖绯!”怀抱骤空,恐惧让身心冰凉。
没有梨树,没有栖绯,还是空寂的古墓,唯有面前的镜子闪着幽光。
原来,只是镜中残留的回忆和梦……
【月哥哥,我们约好了哦!】
是呀,他们约好了的,他却没能信守诺言,仅是因为封印的破碎,他忘了他们之间数年相伴的美好,忘了那份羁绊和深爱,忘了一切。
最后,甚至让栖绯死在了他的怀中。
轻轻抚上镜面,镜子始终映着栖绯的身影。
这也是月冉生命的全部。
可现在,即使栖绯遇到危险,他也什麽都不能做,他不得不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遮遮掩掩地借助轩辕刹的身体,施下符咒。
还不到时候,还要等,如果现在他出手,一切都会全功尽弃。
闭上眼,让自己几乎爆发的怒意平息下来。告诉自己,他和栖绯约好了,他们要永远在一起。
直到那个时候到来之前,他都要忍耐。
然后,永远相伴。作家的话:本来吧这章不止是一个约定的……结果没写完……T-T……明天会尽量多点儿的
第187章 神怒
风唿唿的刮着,栖绯被长风紧紧抱在怀里,坐在雪狼背上。无论冰原多寒冷,长风的怀抱总是暖的。
他们脚下就是天道之路,只要跟随着遥卫的脚步,他们就仿佛踏在云端,没有声息健步如飞。所有挡在前面的无论是冰山还是风雪都会自动让开一条畅通无阻的通道。
不过一个时辰,冰原到了尽头。
一层七彩的虹膜出现在他们眼前,它的范围很广,沿着边缘看去,好似没有尽头。
遥卫不再前行,而是慢慢地走到了栖绯乘坐的雪狼前。
“主上,到了,老奴,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他的身形微动,一个发着七彩光芒的珠点从它额心弹出,缓缓地落在了栖绯掌心,化作了一把一指长的古朴钥匙。
“遥叔叔……”
长风抱着栖绯从雪狼上滑下。
“主上,这就是天道之路的钥匙,有了它,您就可以顺利的到达月都,剩下的路,要您自己走了,老奴只能送您到这里了。”
他弓起前肢,跪在栖绯面前:“主上……答应老奴,好好活下去……”它的声音有些哽咽,更像是最后的嘱托,说罢,它起身快步地像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去。
“遥叔叔,你也是,答应栖绯,在冰原等栖绯回来!”
这一次,巨狼没有回应,它背对着栖绯,只停留了一下:“主上,保重。”
再无留恋地奔向来时的方向,其余雪狼紧随其后。
栖绯看着雪狼们远去的背影,泪水模煳了她的视线,可她什麽都做不了,只能将脸埋在长风胸口。
“栖绯,你怎麽了”栖绯的颤抖让长风有些慌乱。
栖绯没有回答。
遥卫直到奔跑到数百里开外才停下了脚步,他看着月都的方向,到了这就够了,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等待了千年总算有了结果。
守着可以跨越整个冰原的钥匙,守着这个生长的家园,是使命,也是甘之如饴的负累,现在是一切结束的时候了,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也该休息了。
听着耳旁狼群的哀鸣,它的身体化作七彩的光点,一点点的飘散在空茫的冰原。
月皇,你应该会欣慰吧,主上已经长大了,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我也……终于可以放心地去见您了……
恍然间,他的思绪飘回了千年之前,那天公主找到了他。
“遥将军,这天道之路的钥匙事关重大,朕只能托付与你。”充满信任的眼眸,让他甘愿用生命和灵魂去守护。
“主上,放心。老奴即使是死,也不会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雪狼的哀嚎被风雪掩盖,守护千年的灵魂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
“走吧。”栖绯抬起头,她的声音有些闷,眼神却充满坚定:“我们去月都。”
古镜里,依旧映着栖绯一行人的身影,月都结界在钥匙的影响下终于打开了一个缺口,他等待千年的时刻终于到来。
月冉将躁动的心勉强压下,收回古镜,环顾四周。
这里,昶山之巅,是千年前栖绯的陨落之所,他在这里停留千年,就是为在这空茫的天地中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可那个符咒让他忘却了原本的初衷,伤害了他最不能伤害的人……
而现在也终于到了让一切回归正轨的时候了。
拂过墓室的岩壁,刻痕随着月冉的动作剥落碎成粉末。上面所记录下的一切再也不会被第二个人知道。
地动没有停,灰尘从顶棚落下,四周发出轰轰的声响。
月冉没有在意,这个空荡的古墓,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他走到破败的墓道,抚过石壁上没有刻出脸孔的少女的脸庞,最后看了一眼,消失在墓穴之中。
“轰隆隆。”古墓坍塌。
昶山,楚城。
大地颤动,楚城里的人都冲出家门,拥挤在街道上,惶恐不敢地等待地动的结束。
“轰隆隆。”山顶上忽然传来巨响,紧接着,那缭绕在山顶的云层散去了一瞬,白雪皑皑的山顶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忽然,那尖尖的山顶忽然消失了,仿佛被硬生生地切掉了一块。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那是什麽!”
“城主!”
“城主来了!”看到城主楚言之,众人终于心安。
“城主,您可知那是为何”
地动渐渐平息,人们七嘴八舌地围绕在城主四周。
楚言之看着山顶,良久之后喃喃说道:
“也许……是被囚困数千年的神在……发怒。”作家的话:本来想偷懒……被编辑大人抽打了,于是更新一章……那个外篇今天没更成,明天更吧……-T对不起大家……
第188章 争天命
栖绯的指尖碰上虹膜,巨大的屏障被触动,仿佛是一滴水珠落入湖中,涟漪从那处荡开,扩散,发出轻轻的嗡鸣,随即,那虹膜露出一道缺口,那缺口越来越大,拉长抽高,月白色的柔光浮现又碎裂,露出两扇古朴高大的城门。
乌金为底,檀木为框,两扇门合二为一,形成完整巨大的“月”字图腾。
“这不是月都的城门麽”扶着栖绯的长风惊讶道,千年前残留的记忆让他清楚地记得眼前华丽的城门属于何处。
“恩。”栖绯点了点头,只要握有钥匙,即便此处距离月都百里,也只是一步之遥。
“现在你们还有选择的机会……推开这扇门,入月都还是回到遥光,都由你们自己选择。如果想回去,现在还来得及……”
“傻话。”战羽爱怜地抚上栖绯脸颊:“栖绯在哪,我就会在哪。”
其他人的目光温柔坚定,他们早已发现栖绯醒来时候的不同,也知道这次月都之行早已成为必然。
栖绯低下头,他们不知道,他们还有各种各样的未来,而她……
轩辕皓什麽都没有说,他走上前,向城门伸出手,一推之下,巨大的城门发出“吱呀呀”的声响,尘封千年的月都展现在他们面前。
艳阳当空,万里无云,迎面吹来和煦的暖风。
宽敞的街道,道路两旁或高或矮的屋舍,错落有致的店铺,没有陈旧破败,更没有任何的改变,一切都保持着他们原本的摸样,甚至摆放在路边的摊位上的物品都好像随时都有人看顾一样。
千年的时间,月都没有分毫改变,只是巍峨的城池里没有半个人影,成了一座华丽的空城,亘古不变的牢笼。
走入城中,城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这里并不寒冷,就像春季的南都一般气候宜人,微风吹来带着淡淡的花香,让人觉得逝去千年的时光不过是一场梦境。
“怎麽会这样”长风喃喃出声,他盯着路边的一角,千年前离开时,他不小心碰翻的陶罐还维持着原样。
他将栖绯交给战羽,走到那摊位旁,伸手碰触了一下翻倒在地的器皿,一触之下,原本花纹明晰的陶器竟在瞬间风化。
“它们……”
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见轩辕刹冲向前方,在数丈开外一拳砸向虚空,七彩的符印扩散开来,他却仿佛被什麽挡住再不能前进半步。
他眸光微寒,一拳拳毫不客气地砸向那符印四周,又被无数的符印挡住。无论他想从那个位置向前都被挡住不能前行。
“月冉!你到底在耍什麽花样!既然已经来了,还当什麽缩头乌龟!”轩辕刹落到地上,对着前方半空怒吼。
仿佛听到了他的叫嚣,那处的扭曲起来,形成一道虚影。
“月冉!”轩辕刹怒吼着跳到半空,对着那道虚影便是一拳。
拳头还未碰到对方衣袖,月冉不过微微抬手,轩辕刹便被狠狠地甩到了地上,发出“轰”地一声巨响。道路两旁的屋舍被颤动波及化作浮灰。
栖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身影,仿佛一眨眼,那人又会消失一样。
“你们来得很早。”
梵倾微微皱眉,月冉的声音低哑悠远,身形模煳,可见并非原身。
楚衍走上前,将轩辕刹从地上扯了起来:
“既然我们在约定的时间内到达,月大人是否应当实现承诺。”
月冉摇了摇头。
“难不成你想食言”梵啸握拳。
“你们还未入月都。”
“这里分明就是。”楚风怒:“你耍我们”
“是你们还没有资格。”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似乎早已超脱世俗之外。
楚衍想要上前,果然被弹开,抬起头看向半空中的月冉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好似看出了什麽,拖着轩辕刹向回走:
“他说的没错,我们确实还没有资格进月都。”
“楚衍,你什麽意思”楚风有些急了,明明他们已在月都,月冉就在眼前,一切应该迎刃而解了,怎麽又有了变故。
“月冉,你快说清楚!”
月冉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拂袖,幻境骤出。
先是朗鸣的南都,黑色的雾气弥漫在空中,飞翔中的鸟忽然落在地上,挣扎两下没了声息,紧接着是书院中贪玩的孩子拾起了鸟,黑色的雾气弥散开,孩子倒在地上,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又倒下。
梵倾制止住要发怒的梵啸,而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紧接着是楚城,没有了古墓庇佑的楚城仿佛失去了原本的保护,黑雾的力量越来越强。苍蝇围绕水井四周,就连昶山上流淌下来的雪水都变成了令人作呕的黑绿。
东都的雨还在继续,宅邸门前的石狮的头,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雨水一点点的腐蚀。人心惶惶,抱着包裹逃亡,却不知逃向何处。
轩辕皓的眸光冷冷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西沈的绿洲荒芜,沙漠中的仙人掌也变得干黄,只剩下顶端的一抹绿,忽然,从地底钻出一只沙兽,将那一点点的绿意吞噬。
白雾凝聚有散开,那是他们刚刚离去不久的遥光,暴雪已将屋顶淹没。
“月冉,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们还有三天。”他抬起了手在空中虚画一道符咒,立刻生出五个约三尺的圆形符印。五枚符印分别位于东西南北中。
空间微微扭曲,他淡泊的身形就像来时候一样,消失在众人眼前。
轩辕刹呸一口血,抹掉嘴角的血迹,愤然地看着月冉离开的方向。
“该死!”梵啸恼怒,他冲到前方,想要越过无形的屏障,毫无意外地被弹开。
“没有用的。”栖绯不舍地从那人停留的地方移开眼,让战羽放下她,制止梵啸无用的攻击。
“栖绯。”战羽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就像在碰触易碎的瓷器。
放开战羽的手:“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进入真正的月都。”
“真正的月都”
栖绯苦笑:“你们曾经到过的月都并非真正的月都,我们现在脚下的也只能算是月都与现世共同的边界。”
一切都太过出乎意料,众人愣住。
“每一次外族的攻打都不了了之,每一次月族都能得以保全,能一统世间数千年……这些不止是因为创世镜,天道之路,更是因为月都最大的秘密,只有被承认的月族人才掌握的秘密。”
栖绯抬起手,一颗月白色的光珠出现在掌心,悬浮,冲向天空。飞到半空时,光球忽然炸开,淡淡的光晕笼罩天空。
当空的艳阳不见,湛蓝的天空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足有距地数十丈高的冰一般晶亮的顶盖。
她苦笑地看着众人:“月都不止一个,这里才是真正的月都,而这里不是天下间的任何一处,或者可以说,是另一个空间。”
这太令人震惊,几乎让人无法相信,可眼前的景象又怎麽解释就连对月族了解甚深的楚衍都被这个消息惊住。
光晕越来越淡,渐渐消散,蓝天艳阳再度出现。
栖绯抬头看着那蓝天,这里是上古留下的另一个世界,也正因如此,真正的月都永远晴空万里,数千年不变。
她整理了下思绪。
“地上的月都被称为‘伪月’地下的月都被称为‘真月’。几乎所有人只能生活在伪月的现世,除非获得资格,否则一生都无法知道真月的存在。只要真月在,伪月可以出现在冰原的任意一处。
原本进入真月虽困难,却不是不能,可月族决定封印创世镜那一天开始,月族的长老就下达了诛杀令,有资格的继承者被毒杀,凡是可能知道真月秘密的外族人没有被放过一个。
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血祭,诅咒,禁忌的法术去守住自己的权利,封印给予他们力量的创世镜。
栖绯的笑里尽是悲凉:“为了逆天改命竭尽全力,他们不惜犯下重罪,可最后即使是月族里能得到承认的人也越来越少,到了我父皇继位时,能来这里的就只剩下他一人。
可他们忘记了一件事,只有真月才是维系一切平衡的关键。
而‘真月’本来就是靠着被承认者的力量和生命支撑,被承认的人越来越少,力量微薄,月皇的命一代代越来越短,却无力改变。他们不能说出这个足以灭族的秘密,就像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一样,只有灭亡才是最后的解脱。”
“地上的伪月,这里的真月唯一的交集就是那。”栖绯指向北方,那里有一座高于他处的宫殿。
“禁殿”
“恩。”栖绯点了点头:“禁殿的封印封印了创世镜,也封印了能稳定空间的能力。真月无人支撑,禁殿的封印不稳,天命之力蠢蠢欲动,后来,到了那一年,除了我以外无人生还。”
那一年那一天,她被叛党重伤,濒死之时再也无法维持两个月都的平衡……一夜之间……真伪月都合二为一,扭曲的空间将困在月都的所有人灰飞烟灭。
无论何时闭上眼,亡魂的哀嚎都耳边回响。
所有一切的一切一环扣着一环,无论她如何抗争,月都还是走向了毁灭的命运。
看向围绕在她四周的男子,现在,她希望还来得及,哪怕舍弃性命也要守护他们的家园,也要让那个人自由。
千年前她没能做到,千年后的现今,她仍要倾尽全力。
“一千多年前的逆天改命是因,月都尽毁就是果,而月都之变,令天命有变,已至现今天下大乱。”
楚衍忽然走到栖绯面前,挑起她的下巴:“栖绯,有些话隐去不说可是不行呀,为了将那几块破碎片埋在天地五方,你几乎魂飞魄散,不就是为了天地异变能延迟千年,能有时间应对劫难如此大的功绩,怎能瞒着这些不知感恩的混蛋们呢。”
说罢,便要低头去亲栖绯的脸,结果被长风一巴掌拍到一旁。
“栖绯,你说应该做什麽,我便去做什麽,只要你能平安,我宇文长风才不管这世间如何。”
栖绯淡淡一笑,即便她的脸孔依旧苍白,还是晃了众男子的眼,让他们的眼眶微微发热。
“逆天改命,你们一定能做到。
月族尚未封印创世镜之时,月氏,轩辕氏,宇文氏,梵氏,战氏,楚氏六族并立。那时,天地公正,强者为尊,除月氏外的五族,若想得到族长之位,必要得到创世镜的承认,而这资格的考验,就是这月都的五方幻境。
那时,人人都知,五族齐力,可胜天命。”
她指向刚刚月冉留下的五个符印。
“这些就是幻境的入口。”
千年前,长风曾经带过她到西方幻境,只是那时候的她年纪尚幼,什麽都不知晓,如果知道,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那还等什麽”梵啸走向南边金色符印:“既然现在什麽都知道了,那就赶快得到资格,进这月都,然后去把月冉打个落花流水,他既然就是那创世镜,就让他修改在天命,把一切变回原样!哥,我先行一步,你可要快点儿来。”说罢,踏上那金色符印,瞬间消失不见。
“天命算得了什麽!”楚风对着栖绯邪魅一笑,走向中间土色符印,光芒一闪,消失无踪。
“栖绯,等我回来。”长风用力抱了下栖绯,向西边的符印走去,火光一闪,已无踪影。
“楚衍,保护栖绯。”战羽不舍地看了一眼栖绯,走向北方的蓝色符印,那里有个声音在唿唤他。
梵倾走到栖绯近前,低下头轻轻吻上栖绯的唇瓣:
“无论千年前还是现在,对我而言,你比一切都重要,不要轻言放弃,无论何时都不要。”
金色的符印微微闪动,梵倾消失在原地。
轩辕皓目不转睛地看着栖绯,张了张口又合上,忽然转身,脚步坚定地走向东方符印,绿光闪烁,人已不在。战恒对着栖绯深施一礼,却踏入了北方蓝色的光晕之中。
不过片刻功夫,街道之上只剩下栖绯,楚衍,轩辕刹和晏非。
栖绯觉得有些累,可是一切才刚刚开始,她还有她必须要做的事,拖着双腿踉跄地向前走,却被楚衍拉住,护在身后。轩辕刹一脸戒备,站在她身旁。
“他们都被支走了,晏非,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交代”俊秀的脸庞,带着陌生冰冷的笑:“什麽交代”
“譬如说,你到底是谁。”
第189章 天魂地魄
“你到底是谁”
男子带着一脸与长相极不相符的肆意的笑,悠然走向他们:
“我,自然是晏非。”
“是麽。”楚衍戒备更深,轩辕刹更是拉着栖绯向后退去。
“晏非,我所知的晏非可和你天差地远。”
停下脚步,露出一脸兴味:“哦说来听听,我与那个晏非有何不同”
“晏非,十九,天宇东都人士,擅画,十岁丧父,母染病多年,卖字画为生,粗懂歧黄之术,得创世木镜被称神医,武功半点都无,还要我说下去麽”
“哈哈,难不成是因为我杀了几匹狼,就对我心生怀疑不成,还真是让人寒心呀!”他嘴里说着寒心,那表情上可是半分遗憾都看不出:“栖绯,切勿让他挑拨离间,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栖绯向后退了一步,明明是和她没有什麽交集的男子,为何会让她此刻觉得那气息分外熟悉。还有此刻那带着些隐忍和无奈的纵容,竟然像那个人。可能麽
“栖绯,还没认出我麽,你还是这麽调皮,总是招惹些不相干的男人让我吃醋,再不过来,我可是要生气了。”男子带着温和的笑,那笑却未到眼底。
“宫中太无聊,你常常扮作宫女,去戏弄那些不识你的公子,会在宫宴的酒里下泻药,喜欢吃甜,讨厌吃苦瓜,喜欢对着我撒娇。”
栖绯看着他,先是不解,迷茫,忽然明白了什麽,露出一脸震惊。
“你……不可能,不可能会是两个人……”不敢相信更不能相信,身形不稳,被轩辕刹扶住。
“栖绯,你知道他是谁”
楚衍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有些东西隐隐约约的浮现,却又看不分明,他挡在栖绯和晏非中间,他虽然不知道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可是有一点他能确定。
能隐忍到此时才露出真面目,此人必定不善!
“栖绯猜到了来,过来。”
栖绯想要上前,那人的温暖是让她那麽的眷恋,可是不对……不对,她紧紧地抓着轩辕刹的衣袖,看着男子的方向。
“看来我是要拿些证据出来,栖绯才会相信。”
晏非的面容忽然变了,从原本的俊秀变得越发的精致无双,他的身形略微抽高,长发以肉眼所见的速度生长,如墨的黑化作无暇的纯银……
俊秀的青年竟在片刻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摸样。
“月冉!”楚衍和轩辕刹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
面前的男子和月冉的相貌一般无二,甚至有一头银白的及地长发,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眸血红,将那原本的仙姿生生压下,反倒像从黄泉来的妖鬼,容貌绝丽,妖冶异常。
轩辕刹,楚衍的心头此刻都有同样的疑惑,是月冉一直以晏非的身份潜伏在他们之中不,不会!月冉和面前的这个人相似却又不同。唯一的解释就是──两个月冉。
“你们说我是月冉”男子表情忽然变得狠戾:“我才不是!我最恨他人这般叫我!”
他话音一落,背后生出黑雾,转瞬间已狠狠地击中了楚衍和轩辕刹。
“砰!”两人重重撞上无形的墙壁,被符印弹落在地。
“停手!”看到男子欲再出手,栖绯挡在他面前:“无论你是谁,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栖绯。”面对栖绯时,男子立刻换了另一种神情:
“栖绯,叫我月哥哥可好让我听听你的声音是不是还像从前一样。”
转瞬之间,男子已紧紧地贴近栖绯,握住她的双肩,神情带着疯狂和迷乱。
这绝不是月冉应该有的摸样,这里一定有着她不知道的内情。
“栖绯小心,他是个疯子!”轩辕刹挣扎着站起,却被地上不知何时生出的绿色藤蔓缠住了脚踝,抽剑去砍,只在藤蔓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放开栖绯……”楚衍咬着呀怒吼,他的状况比轩辕刹更糟,藤蔓缠住了他的四肢向不同的方向拉扯,若不是他功力深厚,此时恐怕已被分尸。
“真吵!”晏非的话音刚落,藤蔓即可长粗了一寸,力道更勐,楚衍轩辕刹无暇他顾。
“栖绯。”男子的手抚上栖绯的脸颊:“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他将栖绯牢牢地抱入怀中,的目光里带着无限眷恋:“栖绯,我很想你,你瘦了,真让人心疼。”
栖绯的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你的头发还应该更长一点儿。”他抚过栖绯的长发,对栖绯的疑问听而不闻:“栖绯我终于盼到你了,我真的很想你。”
月冉的脸庞,月冉的声音,让栖绯不得不动容,又不得不狠下心肠。
“告诉我,为什麽会有两个你。”
“栖绯,我和他不一样,不要混为一谈。”男子不悦,将栖绯推离怀抱,捏起她的下巴,让她注视自己。
“那家伙早就忘了你,只有我,只有我什麽都记得,记得你的一切,以后,你只要看着我就行了!看着我一个就够了!”
他的动作有些粗暴,让栖绯有些疼,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男子松开手,不知所措地道歉。
栖绯后退了一步,对面的男人太难捉摸,也太过诡异,不断变化的态度更让她充满了疑惑。
“栖绯别怕我,我全都告诉你,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诉你,别怕我!”
男子一慌,轩辕刹和楚衍身上的压力骤减。
轩辕刹终于摆脱了缠着着他藤条,怕那人伤了栖绯不敢随便上前,只能不露声色地去帮楚衍。
“他一定是个疯子,楚衍,你可有什麽法子”
楚衍甩掉手臂上的束缚,却一下子想不出什麽主意,是他太轻敌了,这人的实力远远超乎想象,又完全不按照条理出牌,唯一的弱点就是栖绯,他又不敢也不能赌……
他分明有着月冉的记忆,到底是怎麽回事封印着月冉记忆的寄魂珠不是被轩辕刹得到了麽为什麽还会出现第三人
还是没有头绪,现在只能盼着那些人快些回来,哪怕只有几个人,也有可战之力。
显然,栖绯的想法与楚衍一般无二,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没有移开视线。
“你不是月哥哥,那你是谁”
“栖绯,我是你的月哥哥,只有我才有那些属于我们的回忆,月冉他什麽都没有,他才是假的,我是真的!”
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语让栖绯的思绪有些混乱。
“栖绯,相信我,月冉不过是个什麽都不知道的混蛋,他无欲无爱,不过是一个镜子幻化出来的,我才是只属于你的月哥哥,我不在乎这天下,不在乎这世界是否生灵涂炭,我只在乎你一个人,你只要看着我一个人就够了,以后我会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等这个世间毁了,我会为你制造一个新的世界,到时候我们永远相守,好不好。”
他的话太匪夷所思,栖绯先是一愣,忽然间以往经历过的事情串联到了一起,轩辕刹拥有的属于月冉的记忆,月冉远不如前世的神力,天下间忽然暴涨的黑雾,一个设想脱口而出。
“你是月哥哥的魂魄”
“不是!我不是!”男人忽然激动起来:“我是我,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我才不是他的魂魄。”
“原来如此。”从束缚中挣脱出来的楚衍终于了悟,拉住要上前帮栖绯的轩辕刹。
“我一直以为你才是月冉的地魄转世,是我料错了。”
“你说什麽”他不过是在一场骤变后忽然得到了月冉的记忆和水镜的力量而已,和月冉的魂魄有什麽相干。
“我知道他是谁了”
“放开,我只知道他是疯子,现在要对栖绯不利!”
“别冲动,稍后见机行事,你保护栖绯。”说罢,楚衍飞身上前,一刺向那人,男子下意识地一躲,他趁机将栖绯再次拉到身后。
“你当然不是月冉。”楚衍冷冷道:“你不过是月冉的‘地魄’!”
月都深处,宸宫正中的空荡的禁殿之中,残破的符印发出微微的光亮。月冉立于大殿之中,每当他的手抚过一道符印,那里便会微微发亮,原本残破的符印,开始一道道地修复成型,变得鲜亮,显现出五彩的光华。
大殿上空,古镜悬浮在正中,映射着不远处发生的事情。
里面时不时传来众人的话语,那人对栖绯诱惑的话语让月冉时不时捏紧了拳,停下动作,然后强迫自己继续下去,时间快到了,他谋画了千年的局又怎能轻言放弃。
【你不过是月冉的地魄!】
楚衍的话让月冉的动作再一次停顿,果然,千年前和楚衍的交易没有白做,现在,他只要把剩下的事情完成,让她幸福……就足够了。
符印在他的指尖游走,一点点的变得完整,身上的痛楚越发鲜明……
【月冉!】手腕被握住,干枯的手指,凸显的筋脉,瘦弱的手腕。回头,那名他无比熟悉的老者正对他绷着脸说教。
【月冉,你这个愚昧的弟子,让为师说什麽好】老者一脸很铁不成钢的摸样。
【如果想要,就去争,为什麽要把她推给别人!你这个人!哎!】
“师父……”
景致变换,一张长长的书案后坐着一名老者,他手执书卷,正晃着头,朗朗念着。
“人者受命于神,神者受命于天地,天为天魂,地为地魄,一魂一魄,一阳一阴,天极则为地,地极则为天,天魂遵天命为大道,地魄……”
“啪!”不大不小的噪音忽然插入其中。
老者有些不悦,放了书抬头去看,霎时,头上的青筋浮现。
他那个不成材的弟子,那个全族宝贝得要命的小公主,此时正不雅地趴在紫檀木桌上,而今日研读的两本奇书,一本被用来挡着睡姿,刚刚拍到地上挺尸,另一本则在小儿的下巴底下,被那一落三千丈口水淹没。
是可忍孰不可忍呀!
“啪!”戒尺拍在桌案上发出脆响。
那小人儿吧唧吧唧了嘴。
“啪!”又是一声脆响。
总算有了反应,只见十二三岁的少女在桌上翻了个身,让口水肆虐书的另一半。
“啪!”第三声脆响终于让少女有了回应。
只听见她闭着眼睛摸了摸腮上的口水,又吧唧吧唧嘴,喃喃说道:
“紫苑……紫苑……动作轻点……呜……我知道,鱼要拍死了……才能料理……呜,这鱼真是好味道……若是师父……知道了……我吃了他养的千足龙鱼……”
老者头上的青筋暴跳,眼看着就要清理门户,少女隔壁的少年微笑着站起了身,他先是对着老者深施一礼,随后拿起椅背上准备好的外袍披在少女身上。等一切做完,方才低声说道:
“栖绯一向如此,师父勿要动怒伤了身子。”
“月冉,你还是这般纵着宠着,这丫头除了脸蛋漂亮有什麽好的”老者恨铁不成钢地撬着墙角:“不如我给你介绍几个。”
“师父,没想到你除了授业还兼做月老。”
老者被少年的一句话噎住,也不好说自己实际上是给自己的爱鱼报仇,摸了摸胡子换了个方向。
“月冉,你是为师最出色的弟子。”
“师父,徒儿不敢当。”
“有什麽不敢的”老者摸了摸胡子:“为师有意让你接替我的职位。”
“师父!”
“切勿推辞,再过三月,等师父安排好一切,那祭司一职,由你担任!”
“师父,徒儿……”
“师父已经老了……”老者走近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禁殿就靠你了。”
转眼间,景致变换,第一场天地异变之后,他的师父正一脸愕然的看着他。
“月冉……”老者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原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月皇那般对你。”
那之后,师父一病不起,直到那一天他被叫到师父的病床前。
教授他足有八年的恩师挣扎着起身,忽然跪在他面前。
“师父!”他去扶,却被面前的老者制止。
“月冉……听我说,今天为师的这番话,或许大逆不道,或许是逆天而行,只求你听好。”老者的眼睛发红,病弱的躯体微微发抖。
“月族有罪,囚禁你数千年,天下有罪,邪气滋生,师父有罪,未能保护与你,让你的力量不被那些败类所用……但栖绯是无辜的……无论将来发生什麽,一定要好好待她。”
“师父,你放心……”他爱她还来不及,又怎麽会伤她。
“为师知道你爱她甚深,可天命又岂能为情左右,你要记得,对她好不仅是护她安好,更要护好你自己……”
一瞬千年,他恩师的残念近在眼前。
【为师知道,终有一天你会选择这条路】
“师父……”
老者的身影有些模煳不稳,脸上的怜爱始终不变。
【为师留下这回忆,留在这禁殿一抹残念就是想告诉你,路不止一条……】
残念散去,再也无法寻得踪迹。
于此同时,悬浮在大殿之中的创世镜传来了不远处男子的话语。
“我早已不在是月冉的一部分,我是晏非,更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地魄!”作家的话:和番外《寄魂珠》有冲突的地方朝夕以后会解释的……等到这一卷结束,寄魂珠剩下的部分就可以发出来了,原本怕剧透,于是一直没发……寄魂珠番外是免费的,大家无须花鲜币购买。如果有什麽BUG或者是大家觉得不够清楚的地方,尽管给朝夕留言
第190章 与己之争(上)
满眼都是滚滚的黄沙,宇文长风一步步的向前走着,即使他耳边一直有狂风在嘶吼,阻止他上前,依旧没有回头。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没有尽头的沙漠里仿佛失去了时间和空间概念,不需要吃喝,不需要睡觉,除了漫天的黄沙,什麽都没有。没有绿意,更没有绿洲,即使他始终向前也永远没有尽头。
到底走了多久了呢他不知道。
开始的时候,他会在一天时间逝去后告诉自己一天的结束,去沿袭从前的习惯短暂的休憩,可是慢慢地,没有昼夜交替的日子让他迷失了时间的概念,那些肆虐的黄沙一点点洗去了他的记忆和思想,他觉得自己走了似乎一月,又好像过去了一年或者两年,或者更久。
可他为什麽会在这里,为什麽要不停地向前走
每次他问自己的时候,心底的声音就会在耳边回响,遥远的前方,就会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对他招手。那是个少女,隔着滚滚的黄沙,他依然可以清楚的分辨,因为那一刻慢慢死去的心都会开始激烈地跳动。
少女的身影总是转瞬即逝,即便这样,他仍会充满力量,就像老旧的时锺被上满发条,一步不停地继续走下去。
坐在大殿的王座之上,轩辕皓看着下方的臣子,不知道为什麽,今天的他总是觉得心绪不宁,即使殿下的他们因为什麽事情争执起来,他依旧无法将注意落在他们身上。他好像忘了什麽重要的东西,即使努力回想,都无法看清方向。他到底忘了什麽呢……
“母亲,今天父亲夸我了,他说我比二哥当年做的还要好!”比女孩还要漂亮的少年推开母亲的房门,话语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欣喜:“他说楚氏……”楚风的话戛然而止,没有母亲的笑脸,没有关心的话语,他的眼前,只有倒下的木凳,悬在半空中的熟悉的绣花鞋……
五方符印偶尔发出微弱的光亮,月都入口处,几人仍在对峙。
“你知道月冉为何对我视而不见,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我的存在麽他只是做不到,我现在比他要强!”晏菲的脸上充满得意和自傲“他既然把我从他那里分离出来,就应该想到这一天!把我从他那分出来,就再也别想收回去,他不行,你们更不可能做到!”
楚衍一脸不屑,挑衅道“什麽地魄,就算你再强,说到底,不过是月冉不要的东西罢了。”
晏非挑起眉,面对楚衍时充满了恶意:
“战尧,你前世便喜欢找月冉的麻烦,今生,就算换了名字换了容貌还是一样。你说我应该如何感谢你”
黑气在他周身缭绕,冲天的杀意让身旁的栖绯无法行动。
“你有这个本事麽”楚衍挑衅。
“你很快就知道了!”
晏菲抬起手,一股黑气从地底滋生,那些藤蔓绿中带黑,从端头开裂,流出充满臭味的粘液,沾染到的地面立刻被腐蚀出一个坑洞。它们快速地在地上游走开始了又一次进攻。
楚衍且战且退,那些藤蔓却紧追不放。
“住手!”栖绯僵硬地扯住晏菲的衣袖:“放了他,别这样!”
“栖绯,只要你跟我走,我就放了他们,好不好。”充满恨意的眼神在面对栖绯的时候总会忽然变得温柔。
“放了他!”
“你会跟我走麽”
“不会!”栖绯摇头:“月哥哥不会这麽对我说话,不会这样咄咄逼人,更不会去伤害我在意的人,你,不是他。”栖绯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冷酷。
“栖绯……你太天真了,为什麽还和从前一样天真……我当然不是月冉,我比他更好,更强大,我会把你保护在我的羽翼之下不让任何人暌违你!我有什麽不好,我比他好上一千一万倍!”
“这就是你对我的好麽让天下大乱,瘟疫肆行,你敢说那些都不是你做的指使轩辕刹逆天而行,催化四方邪气。收手吧”
“为什麽我就是错的,月冉他就是对的,为什麽你要他不要我!”
“晏非,你清醒一下,你自己到底知不知道你是谁我不想你被这天地邪气利用。”
晏菲有了一瞬间的动摇,防守有了一丝松动,隐藏在中的轩辕刹抓住机会,飞快地冲出抱住栖绯。
“啊!”被抢夺的男人发出冲天的怒意,连空气中的黑雾都变得越发浓郁,轩辕刹没有理睬,他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向最近的中间符印。
近了,只差一步,无形的墙忽然挡在了轩辕刹面前,一撞之下发出巨响,将抱着栖绯的他弹倒在地划出数丈。
“该死!”楚衍懊恼地甩掉藤蔓冲向他们的方向,可他的速度远远不够,下一刻,栖绯已经再次被抓在晏菲手中,轩辕刹被重重击倒。
“放开我!”栖绯试图甩开男人的钳制。
“为什麽要放开,你本来就是我的……难道说你想再次抛下我”男人的神色越发疯狂:“上一世,这一世,你总是抛下我去选择别的男人,我不好麽我不好麽!”
“你不是他,你不是我的月哥哥。”
“我不是哈!栖绯,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等了你上千年,而你,竟然不要我了!”
他身上的黑雾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脑中反复回响着一句话。
得不到,就要毁掉!这样就能永远留在他身旁。
他的手扼住栖绯的脖颈:“栖绯放心,不会痛苦的。”作家的话:考完试,开始更新啦……
第191章 与己之争(中)
禁殿之中,月冉目不转睛地盯着镜中的虚影,脸上带着痛苦的隐忍和挣扎,握拳的双手早已鲜血淋漓。现在的他什麽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分身扼住栖绯的颈项。
他知道,晏菲不可能真正伤害栖绯,即便如此,他依旧宁可将自己杀死,也不希望伤栖绯一丝一毫。但如今,他只能忍耐。
下一刻,镜中原本凶恶愤恨的男子如他所料放开了手,任凭栖绯弯腰轻咳。
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来,眷恋地注视着那个脆弱的身影,他在等,等那个收回自己全部力量的机会。
收敛心神,硬生生地将心底的渴望和愤恨压下,转身,继续修补破碎的符印。
要不了多久,栖绯就会来到这里,一切都会按照他千年前设计好的轨迹走下去。
墙壁上破碎的符印微微发亮,一切带着仿若梦境般的朦胧。这里,才是他和栖绯初遇的地方。
那时,他还是创世镜的镜魂,孤独地度过千百年的岁月,孤单地成型,孤单地等待,即使看遍世间的每个角落,看尽生老病死悲欢离合,都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情绪。
那一天,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闯入了他的世界,禁殿的门被推开,精致可爱的女孩小心翼翼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她那麽小,可爱又天真,他们就像彼此唿唤一样相互吸引,相互依赖。
她没有同年的玩伴,幼小的女孩总是在这里里絮絮地说着她小小世界里的新鲜事,哪颗树最好爬,她又惹出了什麽麻烦被打了手板,那个叫做战尧的少年暗卫武功多麽高强,让她憧憬崇拜。
明明都是那麽不值一提的小事,被禁锢在这里的他却觉得比什麽都鲜活有趣。
他听她说那些琐碎的小孩子的欣喜和烦恼,这种温馨的相处将他单调的世界染上温馨幸福的色彩。
直到那一天,宸宫大乱,栖绯的兄长想要至于她死地,她浑身鲜血地踉跄闯入禁殿,身上尽是伤痕。
她带着泪,半走半爬地走到符印之中,染血的手抚上镜面。
“以后不能陪镜子了,栖绯知道你很寂寞……可是栖绯好像……好像要死了……”
她的血留到了他的身上,他第一次懂得了什麽是痛。
女孩的血染红了符印,气息越来越微弱,让他第一次有了想要摆脱命运的冲动。就在那一刻,灵气汹涌地涌入。
栖绯的血肉塑了他的形,她月族的血脉异能固了他的魂。
天魂只遵大道,地魄通天地五行,爱恨痴欲本不应属于他,可那一天,他有了七情六欲,不再是一抹镜魂。
两人的血肉的羁绊救了栖绯的命,也让他在那一天后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他是这支撑这天地的创世镜,入了这世间……便是违背了天命。即使他是这世间神力凝聚成的神,也要有必须遵循无法违背的法则。
上一世,栖绯的结局是死亡,这一次,他一定可以救她,让她脱离命运,不是被圈禁在月都那个方寸之地,拥有真正的自由。
晏菲忽然松开扼住栖绯咽喉的手,看着栖绯,后退几步。
“我改变主意了。”
他占有性地将将栖绯在次揽在怀里,抚上她的脸颊:“我还是舍不得杀你。”
“晏菲,我要杀了你!”轩辕刹怒喝。
“栖绯,放心,我会让你幸福的,这里就要毁了,我带你离开,从此之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多好。”男人呢的唇落印在栖绯的唇上,重重摩擦,舔允。
“你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多想要你。”火热的手掌,抚摸栖绯的嵴背。
“放开栖绯!”楚衍再不能忍。
男人对两人的怒吼视而不见,在少女耳边轻声呢喃:“他们在痴人说梦,他们救不了你,我也不会让他们带你走的。”
栖绯努力挣扎,晏菲的手就像在她身上生了根,无论如何努力都甩不掉。
轩辕刹一把将手中的剑甩出,在晏菲的脸旁擦过。
“这些虫子真烦。”
他话音刚落,轩辕刹忽然就像被操纵一般僵直一瞬,下一刻一拳击向身旁的楚衍。
“晏菲,你做了什麽!轩辕刹,别被他操纵!”
“栖绯,别白费力气了,他承了我的记忆和能力,自然要帮我做点儿事情才对。”
楚衍被发了狂的轩辕刹攻击得节节败退,忽然,一股他熟悉的波动浮现,紧接着轩辕刹在一瞬间离开了原地,出现在栖绯身后,一掌击向晏菲,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拉起栖绯,将她用力丢向五行复印的反方向,那个无法入内的结界。
他被自己的行动惊住,伸手又要去拉,却扑了个空。
原本如同墙壁一般的无形结界忽然凹陷缓和了力道,随后露出一个缺口,将栖绯吸入,又合拢,紧接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结界的另一端。
晏菲怒不可遏,他冲向结界,试图闯入。可他周围早已被污染了的神力根本无法被月都承认,只能一次次地被弹开,攻击也同样无用。这是两个空间,即便他有通天神力,也不能跨越空间的屏障。
“栖绯!”他好像失去了方向:“为什麽会这样……”茫然过后,是比之前更恐怖的疯狂:“好好,得不到,那我就让这世间陪葬!”
他瞥过轩辕刹。
“不听话的傀儡,留下何用,倒不如杀了一了百了。”无双的容貌,此时犹若黄泉里来的修罗,他抬起手,不过一道黑光闪过,轩辕刹便被击倒,吐出一口血,动弹不得。紧接着,大地抖动,这真月与伪月之间的夹缝空间剧烈震荡。
“什麽因果,什麽天命,我不服!”黑气缭绕在晏菲四周,扩散,所到之处,无论屋舍幻境均化作虚无。楚衍拉起轩辕刹不住后退。
忽然,那黑气撞上了五方符印,骤然停住。
晏菲仿若未觉,只是不停地释放着自己躁动的力量。五方的符印仿佛是那黑气的克星,吸收净化,慢慢地,那黑气涌动得越来越慢,晏菲的身体裂出一道道黑色的血痕。他想停住,却已经来不及了。
符印开始主动吞噬。
“为什麽!”他挣扎无用:“月冉……一定是你,你这个卑鄙小人,不是我的对手竟然这般暗算!”
黑气一点点地被抽干,他的身影越来越淡,仿佛只剩下一抹幽魂。
空间荡出一抹波纹,白衣银发的男子忽然出现在晏菲面前。他悬浮在半空,伸手点上男子的眉心。
“啊!”随着一声惨叫,极淡的身影消逝在空气里。
“月冉,你是故意的”轩辕刹愤怒至极。
月冉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将符印之中魂魄之力净化,凝聚,收回。
“该死的,你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栖绯落入险境!”
楚衍想阻止轩辕刹说下去,却被甩开。
月冉的动作顿了顿,长发遮住了他的神情,看不分明。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麽明知道栖绯那麽喜欢你,抛下她,伤了她,你还想借他人之手杀了她麽!”
“你又知道什麽!”那个总是无欲无求,总是高高在上,平静的月冉怒吼出声:“你们什麽都不知道!”栖绯对他的意义,比他们知道的更要重要千倍!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她,比任何人都爱她。
上一世,栖绯在临终前唤醒了他,这天地规则却让他无法记住她。
他用了近百年设了一个局,将自己的魂魄分离,只为了不忘记那个人,又用上千年的时间去等待。
宇文清岚是他的魂,有爱无恨,晏非是他的魄,有恨无爱,原本一魂一魄转世为人,同生同死,可到这一世,有了变故,千年将至,天地有变,晏非转世竟晚了几年,原本应该跟随地魄一起转生的残缺记忆却被残留在了昶山某处,后来被将死的轩辕刹所得。
随后本应一世平顺的宇文清岚因为遇到了转世的栖绯,提前身死。魂归位,他从昶山清醒。
一切如他所料,却在细节上脱离了他的掌控……作家的话:下章可能稍微长点儿,要是15号晚上写完就更新,要是木有写完就十六号晚上更新哦~
第192章 与己之争(下)
月冉情绪的变化让整个空间动荡,几息之后他才勉强压抑下来,他面对楚衍,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楚衍,你可还记得我们的交易。”
楚衍点头:“我会倾尽所有护栖绯周全。”
“记住你的话。”
楚衍右手掌心骤痛,抬手去看,那里竟忽然生出了一抹淡淡的月字图腾,再抬头,月冉已然不知所踪。
“楚衍,这是什麽”轩辕刹张开手,他掌心有一个和楚衍一样的烙印:“你到底和月冉那个混蛋做了什麽交易!”
什麽交易……
前世在他死亡的那一刻,他的魂魄到了一个盛开血红花海的地方,就在那里,月冉和他有了一个约定。
【你的来生会保留今生的记忆,但若栖绯安康,你便一生不可与她相认。若是天下有变,你要护她周全。】
他应允。一梦千年,转世后的他保留了前生的记忆,他不停地找寻栖绯的下落,可那时他身份低微,势力薄弱,楚城里的争斗始终不停,直到在栖绯回东都那年,才终于知道了她的下落,又过了半年有余,他才有机会千里迢迢来到东都,只为远远看她一眼。
那时的栖绯带着灿烂的笑,调皮地在一个男孩身旁做着鬼脸,身后站着一个不苟言笑的少年,不远处,更有一名深不可测的男子满脸温柔的注视。
他灵魂里有月冉刻下的烙印无法相认,只能选择黯然离去。
几年的醉生梦死,直到那一天,他听到了栖绯离世的消息。那时的他恨不得去死,懊悔,绝望,悲哀充斥了他的心。直到得到栖绯失踪的消息才又燃起了一丝希望,然后再遇……
“无论发生什麽,我都会和栖绯同生共死的约定。”他走到原本无法通过的结界前,伸出右手让那烙印正对结界,瞬间,无形的墙壁荡出波纹,将他吸入。轩辕刹微微一愣,立刻紧跟上去。
西方的红色符印微微闪烁。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沙漠尽头终于有了一抹绿意,那绿越来越近,慢慢地,长风终于走到那黄沙和绿色的交界之处,迎接他的是欢唿的人群。
“伟大的冒险者,欢迎您的到来!”站在最前方的老者热情的迎了上来。
长风有些迷茫地看着来人充满善意的笑脸。
“这……里……是哪……”长久的沈默,让他的话沙哑艰涩。
“这里是沙漠的乐土,安息之城。”老者脸上充满自豪:“勇者,请问你从哪里来”
漫长的岁月让长风早已忘记出发的起点,他只能将来时的方向指给众人:“那……里……”
人们再一次发出了欢唿声:“他一定是那个世界里来的,一定是!”
“我们的王!我们的王!”
长风有些茫然。
老者赶忙解释:“您能从那个方向来到这里,就证明您是这个世间最伟大的强者,是我们的王,您的名字是……”
他的名字努力去想,脑中依然一片空白。
“我……忘记了。”他的姓名已经在漫长的旅途中遗失。
人群中有一瞬间的静默,很快那静默被老者打断:“这更证明您来自那个世界,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们的沙漠之王,将安息之城发扬光大!”
“沙漠之王,王!”雀跃的人群,让长风有些茫然,他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觉得说不清道不明。
没有人在意他此时的困惑,他们正在商议接下来的事宜。
“请圣女来迎接新王,为新王祈福!”
他没来得及拒绝就被请到了一间华丽的屋舍。
“这里有些简陋,请您忍耐,等圣女为您祈福完毕,就迎您入宫。”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随后一名女子走了进来。
那一刻,一切都不足以掩盖来人的光彩。
少女很美,挺翘的鼻,诱人的唇,五官比天人更完美,不盈一握的腰肢,光洁的肌肤在红衣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白皙,最终要的是,她有一双极为清澈的眼,让长风觉得分外熟悉和喜爱。
“栖……”脑中忽然闪现一个名字,却又立刻消失不见。
他张了张口,又有些懊恼的合上。
少女带着淡笑微微福身:“奴为安息之城的圣女犀照,前来为您祈福。”作家的话:朝夕又废柴了……本来要把这章写很长的,要把这几个人写完的……结果……T0T俺认错……
第193章 逝水流年,勿忘离殇
东都,金銮殿上。
“皇上,臣有本启奏。”左丞移步上前:“皇上已继位十年有余,皇后之位仍旧虚悬,后宫妃子亦是寥寥,且尚无子嗣,臣祈求皇上下旨,为这天宇社稷广纳后宫。”
“臣亦请旨,左丞言之有理,皇上后宫仅有三名才人,史无前例,还请皇上三思。”
更何况这大臣们谁人不知皇上不曾与那些才人们燕好。
“臣亦请旨。”竟有十余人出列附和。
皇位之上,轩辕皓将下方总总看入眼中,一言未发。
数年来天宇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虽有朗鸣虎视眈眈,却不足为虑,这些大臣闲来无事便把心思放在了自己这个皇上身上了。
哪些人是真忧,哪些人欢喜他看得分明,看来,有些人已经等不及入狱了。
摆了摆手,一旁的小太监尖声喊道:“退朝。”
众人闻言,只能散去。
轩辕皓揉了揉隐隐发痛的额角,这个位置他已经坐了整整十年,十年的时间已经让他完整的将天宇掌握在了自己手中,可为什麽还是不满足呢。他心中就像有一个洞,无论做什麽都填不满。
一股梨花香飘入鼻尖,让他的心神有些恍惚。
后园里的梨花已经开了吧,脑海中闪过那洁白了梨花,和树下模煳的人影。
“皇上。”在一旁太监低低唤道。
人影散去,抬头,大殿上早已空空荡荡,只有他还留在冰冷皇座之上。
微微挑起唇角:“孤家寡人,原来如此。”
“皇上……”
“何事。”
“您可是还要去那”
“恩。”他已经整整在那里停留了十年,可是那个想要找到的答案依旧没能找到。
故园的屋舍早已修葺,甚至比幼年时还要新上几分,庭院的格局早已有了变化,只有梨树还是那颗梨树,可如今它一半梨花盛开如雪,一半枯枝如老者垂暮。
轩辕皓在枯枝的那一半席地而坐,闭上眼。
微风拂过脸颊,像是轻柔的爱抚,只有在这里,在这时,他才会有些许的满足。
“皇上,今日怕是有雨……您……”
“都退下。”
脚步声退去,他睁开眼,抚上身后的梨树,入目之处,明明是粗糙的树干,抚上的却是一行字迹。他摸了数年,那行字却还是像从前无数次一样无法在脑中成型。
天空下起淅沥的小雨,滴在身上,竟带着彻骨的凉意。
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坐在这里,等待这场雨,十年,每年的这一天这场雨都会随着夕阳落下时准时下起。每到这个时候,他的心不会觉得空荡,而是带着锥心的刺痛,即便如此,他依旧舍不得离去,因为这个时候,他总会看到那个身影。
半树的梨花在风雨中吹离枝头,带着朦胧的光晕落下,渐渐凝聚。在他身旁形成一个少女的身影,墨发,红衣,如雪般白皙的肌肤,朦胧的摸样。
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碰触,他只能伸出手,与虚影十指相扣,幸福,痛苦,欣喜同时充斥了他的心。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谁……”
虚影动了,她抬起那只轩辕皓虚握的那只手伸向前方。
“皓哥哥……”虚弱的声音撞入轩辕皓的心,一股铺天盖地的痛苦几乎将他埋葬。
“皓哥哥……能不能抱抱我……”
虚幻的手臂抬了很久,然后仿若失去一切一般颓然落下。
月都入口处,东方的符印微微发亮。作家的话:朝夕这两天有点儿卡文,虽然大纲什麽的还算详细,可是怎麽都觉得写的不够清晰……T-T于是删了写写了删,大家表急哦,又欠了好几章了……
第194章 勇者之争
一步冰雪,一步火热,下一步又是罡风,这里就是即将崩塌的真月。前方的道路好像没有尽头,可栖绯知道,她只能向前走,她的目标是前方的禁殿,那里,是她的终点,一切将在那里终结。
“这里到底怎麽哪!”轩辕刹恼火地一拳砸开一块冰墙:“我们不是应该入了月都麽怎麽在这”他们现在倒像掉到了冰洞。
楚衍同样困惑,他们现在应该身处真月,可又好像不对。
“月冉那个混蛋也不知道到底在打什麽主意!”轩辕刹又敲掉一块冰砖:“楚衍,你说那些家伙的考验会是什麽他们能不能先我们一步出来,找到栖绯”
楚衍覆上墙上的冰砖,眼中的疑虑一闪而过,而后又将那暂时抛去:“我曾看过五方幻境记载,五方符印可掌天地,若出不来,就是死,现实记忆与幻境交叠,入内九死一生。”
艳阳,晴空,午后,带着让人焦躁的热度。
月都偏僻的小路上,六七岁的男孩站了半响,终是深吸一口气,敲响了一道不起眼的偏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吱呀”地开了,看门的中年男人从门内探出头,皱了皱眉。
“战羽,你怎麽又来了。”
男孩有些局促:“我来领这个月的米.”
“日子还没到。”男人的脸色微变。
“可已经初五了,应该初一就有,阿尧病了。”
“日子没到!”
“那上个月少的呢”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男孩有些愤怒,握了握拳,最后还是硬生生的压下,他打不过,打不过就只能暂时忍耐。
看了看足有一丈高的围墙,微微皱了皱眉。或许阿尧说的对,他该试一试。寻到一处最僻静的死胡同,拿出怀中的匕首,后退几步,一个纵身将匕首插在墙中央,身子向上一旋单脚单脚踏上匕首,再一纵身,双手扒住墙檐,再一翻身,已落在院中。
这院子没有狗,他只要绕过习武场,在穿过几道廊,就能到下人的厨房,那里总会找到些吃食。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有些焦躁,好在下午人少得很,这里又非主院,习武场里,只有一个身量和他差不多的男孩练着拳。他看了看,不过是些花拳绣腿,放心之余也没了兴趣。
战氏是月氏的暗卫,权利仅次于帝王,可像他和战尧这样,没了父母的孤儿也只能靠着本家的一点点施舍过活,根本没资格进本家。若不是他和战尧的天资尚可,恐怕连一粒米都领不到。即便如此,每个月的钱粮总是被克扣在克扣,每经一人的手就会剥下一整张皮,最后往往连半个月的口粮都无法到手。
若不是每个月他都会和战尧偷偷跑到月都冰原打些雪兔,怕是早都饿死了。可近日月都城门大关,他除了来本家和乞讨,再没了别的法子。
从厨房里拿了本应有的份额。
“你是谁!”
战羽身子一僵,回头看去,正是那个之前在习武场的少年。
“你是谁”
战羽没应声,绕过那人。
“你是来偷东西的!”转身挡住。
“我只是来拿应该得到的!”
男孩眯起眼:“你姓战”
“是又怎样”
“小贼配姓战”
战羽愧疚又恼怒,握着拳没出声。
“你定是分家的那个什麽的兄弟,爷爷还提起过你,说什麽天资聪颖,原来不过是个小贼。”
战羽忍无可忍:“战氏,强者为尊。”撇下手中的米袋。
“是又怎样!”
“我与你打上一场,若是我赢了,你就把你的身份输给我与我弟弟!”
“好,我战恒与你一战!”
七岁的战羽对上八岁的战恒,战羽完胜。
“战羽,我会成为月都最厉害的将领,皇上的心腹,我们二十年后决一胜负!”
冰色的符印闪烁,前世今生的回忆与争斗在此交叠。作家的话:这章有点儿写崩了……卡文码字果然痛苦……可能会大修,如果修改朝夕会在标题上注明……对不住大家了T-T
第195章 心底的愿望
天空是阴沈的铅灰,屋舍、宫殿都被一层黑雾笼罩,真月之中早已失去了原本的灵气,仿若一座死去的荒城。
月冉悬浮在半空,他被无形的力量阻隔,只能注视栖绯蹒跚的背影。他恨不得将栖绯抱在怀中,却无能为力,只能远远地看着,无法相见,无法碰触,这无疑是最痛苦的折磨。
他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一切就会有一个终结,禁殿的封印还剩下最后一道,千年前中断的齿轮已被接上,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凝视栖绯的背影了。
五方的符印已经开始了运转,只要那些人成功的完成了考验,就会成为力量的继承者,到时候,他也可以把栖绯放心的交给他们了吧。
倘若他们失败,栖绯身死,那他即使耗费所有,也要这天下陪葬。
月都入口处,中部的土色符印隐隐闪烁。
五月,梨花香满城,一入夜,不夜之都歌舞升平,分外热闹。
“粉红帐,销魂窟,栾河城不愧是天宇的第二大城。”锦衣公子品着香茗,一边搂着怀里的美人,一边欣赏着楼下的歌舞。
“可不是,都说朗鸣风情开放,我看着天宇也不相上下嘛。”又一名华服少年调侃道:“可惜今日我们的楚大才子不肯出头,不然,我们这厢,怕是美人都坐不下啦!”
众人笑,楚风淡然地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我们的楚公子可从来不主动要什麽人,从来都是那些个女人倒贴上来的。”有人道。
“楚风,你今日美人一个都不要,莫非是转了性”
楚风摇摇头,只是觉得这里没有他想要的人罢了。
“今日我有些累了,你们继续吧。”不理会那些人的唿声,离开充满脂粉味儿的香楼。
走在街上,夜里的风有些凉,冲淡了身上的酒气。
楚风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忽然想来天宇, 就在前些日子,梵倾梵啸离开南都前往东都时还叫上他一同前去,可他莫名地抵触,推拒了。而此时的自己,却傻傻地来了这东都与昶山之间的栾河城。他隐隐地觉得自己是在等待着什麽,仔细一想,却又觉得好笑,他能等什麽呢。
顺着挂满花灯路向回走,却冷不防被不远处的一颗花树吸引了视线,那梨树很高,比其他的树要高上近一倍,而那树下孤零零地坐着一个人,小小地蜷成一团。
他好像着了魔一样走了过去。
没有听到周围的人在说些什麽,只是觉得那个身影无比熟悉,即使是远远的见了都忍不住走上前去。
他一步步走进,心跳如鼓,那树下的人在他走到近前时抬起了头。
邋遢的衣衫好像很久没有洗过了,长发脏兮兮地盖在脸上,遮住了眼睛和鼻尖只露出一张小嘴儿,看起来傻傻的,他却认定这是一个女孩。
撩开遮住脸颊的发……
那是一双比繁星更耀眼的眼眸。
小丫头忽然开口,那声音甜美悦耳:“你真好看。”
这一句胜过别人夸奖他十句百句,楚风情不自禁地挑起了唇角,他的相貌本就倾国倾城,此时更是让周遭看热闹的人惊叹出声。
“你叫什麽名字”他笑问。
女孩呆呆地看着他的笑颜,好半天才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有名字。”
他胸口有些痛,一个名字忽然浮现又隐去,强压下心头躁动的感觉,揉了揉女孩的头:
“我叫楚风,你可愿跟我走”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好笑,总是被无数女人追逐,何时自己主动邀过人更何况眼前这个还是个痴儿。
更让他无语的是,小丫头竟没有答应,而是歪了歪头,看了他良久,又不舍地看了看不远处的烧饼铺,摸样很是挣扎。
“烧饼铺的大婶每天都给饼吃。”
楚风扶额,继而笑道:“跟着我走,每天都有比烧饼更好吃的东西。”
“才没有比烧饼更好吃的东西!”小丫头反驳。
“那就每天都给你吃烧饼,可好”
“真的”
“恩。”
小丫头思量良久:“楚风这名字好怪……我叫你木木好麽”
楚风心头一颤,不知怎的,那模煳的感觉又清晰了些。
“好。”
牵着脏兮兮的小手向楚宅走,忽然有种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惊喜,虽然这小人儿此时的形貌凄惨了点儿,却让他的心里满满地都是幸福。
路边的花灯还亮着,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合着带着芳香的清风吹在身上,即使这条路没有尽头都无妨。
身旁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楚风微笑。
“木木,木木,想要烧饼。”
“好。”作家的话:这部分写的比较零碎,不过大家放心吧,很快就会整合在一起的……
第196章 幻境,梦境(修)
长风站在沙山上,俯视着远处的绿洲。
他已经来到这里三年了,第一年茫然,第二年成长,三年间他曾无数次地带领自己的臣民战胜沙兽。如今,他已经成为了这块土地上被人称颂的王。
作为这块大陆上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沙漠之主,他有肥沃的土地,虔诚的臣民,应该无比满足,可恰恰相反,他总是觉得仿佛忘却了最重要的东西,心仿佛悬浮在半空中一样。努力去想,脑海中最终要的地方却好像被一层厚厚的云层笼罩,怎麽都看不分明。
到底忘了什麽呢现在得到的一切就真的是他想要的麽
定定注视不远处的正前方,就是那里,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会看到那个奇妙的景象。
先是淡红色的薄纱,然后那红色慢慢凝聚,现出袅娜的背影,那背影缓缓转身……
“王,您果然在这里。”温柔的女声响起,幻像被人惊扰,消失无踪。
高大的骆驼载着美丽的圣女和她的侍女已经站定在长风不远的身后,两人翻下身,走到他身旁。
“沙兽来袭的日子就要到了,您在想对策麽”
长风没有回答,在第一次见到圣女犀照的惊艳之后,他便再没有任何一次失态。
不动声色地躲开想要碰触他的手,保持一定距离。
不得不说,除了犀照的脸孔,其他的一切,甚至时不时表现出来的亲昵态度,他感到厌恶。就像是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被别人拿走,却换来了一个赝品一样让他无法忍受。
“王,您为什麽总之不回答圣女的话,为什麽总对圣女这麽冷淡”圣女犀照身后的侍女不敬地质问:“圣女下个月就要嫁给您了,您为什麽不能对她更好一些”
“我从来都没有答应。”长风冷淡回应。犀照的脸色瞬间铁青。
“可圣女就是要嫁给王的!”
“我不会娶。”
“您怎麽能这麽说,圣女是整个大陆最美的了!您有什麽不满意!”
“我为什麽要满意”
的确,他对犀照有着一种莫名的眷恋,可这不是因为她温柔可人,也不是因为她甚为圣女神力强大,而仅仅是因为那张让他感觉温暖幸福熟悉的容颜。但这,绝不足以让他娶她。
“王,难道您不想娶圣女为妻麽圣女这麽喜欢您,您怎麽能”
“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长风冷冷地打断:“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沙兽就会来袭,圣女为什麽没有在祭坛祈福”
“王……”
忽然,绿洲尽头的一座沙山有了动静,一声巨大的轰鸣,紧接着,那沙山仿佛有了生命,从顶端向下蔓延,沙浪滚动。
“啊!沙兽!”
不理会身后的惊叫,长风飞快地滑下沙山,冲向战场。
此时,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原本的陷阱失去了效用,绿洲的南方沙兽与人们已经战到了一处。
这一次的攻击太突然了,没有准备好的水,也没有灵活有效的机关,即使是长剑也无法顺利地刺入沙兽坚硬的外壳,更何况它们锋利地牙齿足以将人咬成两段。
绿洲的一角很快失陷,到处都是哭嚎惊唿的人们。
忽然,无数火焰的长剑飞入战场的最前方,沙兽被刺穿钉在地上,紧接着被从天而降的长风用火剑砍成数块,哀嚎死去。
“是王!”
“王来了,是王来了!”
锋利的火剑将沙兽切成了两半,黄色的血液喷溅出来,渗入沙中。
“我们的王!”
“沙漠之王!”
“沙漠之王!”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即使是沙兽也只能被屠杀,而战场上,士气比什麽都重要,有了长风长风,人们愈战愈勇,就连女人和老人,也拿起了他们的武器加入了战斗。
挥舞长剑,听到人们的称颂,没有激动欣喜,没有悲伤愤怒,反而拥有的是无尽的空虚。忽然,在看到犀照身影的那一刻,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同时,脑海中的云雾淡去……
突如其来的灾难,终于化解,可长风面对的,却是长老们的质问。
“圣女代表上天的力量,而您的到来也是上天的指引,您应当顺应天意。”
“今年的沙兽已经有了智慧,请您不要任性,不要让天罚降临。”
“请您完成最后的仪式,迎娶圣女吧!”
“轰。”桌子被火焰烧出了一个洞,长老们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放弃王位。”
推门走出,他坚定的走向绿洲的西边的大门。
“你想要离开麽”犀照站在大门正中:“你知道不知道,只要你离开这块绿洲,就是永远都没有尽头的沙漠,到时候你会像从前一样忘了自己是谁,忘了一切,你想清楚了!”
“当然。”
“你要放弃这三年得到的一切。”
“没错。”
“你怎麽能这样就放弃自己的责任”
“犀照,我并不是傻瓜。”长风忽然笑了:“的确,我失去了记忆,甚至把成为救世主的幻象当成了现实。可有一点我却从来都没有忘记。”
“是什麽”
“你的脸。”长风第二次在少女的面前露出温和的笑容:“不是你,是你的脸,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三年里,他终于透过眼前的少女看到了那个人。虽然忘记了很多,却忘不了那种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犀照,即使你和她有着相同的容貌,你依然不是她,更何况……”长风忽然苦涩一笑:“我有一种感觉,我爱的人永远不会逼着我娶她。”而这一直是他埋藏在心里的希望。
“现在,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少女咬着唇,没有说话。
“我会找到答案的。”错身,插肩而过。
“留在这里,你也可以得到幸福的。这里不正是你的梦麽”
长风站住微笑:“这个梦,太差。”没有那个人,这个梦留不住他。
离开西方大门的一刻,黄沙将身后的一切淹没,红色的符印出现在不远处。作家的话:有点儿崩……T-T改了改……还是有点儿崩……这部分朝夕卡得厉害,会尽力赶快写完的……
第197章 痴念,执念
月都的西方勐然震动,栖绯周身的压力一松,那股躁动的力量动荡了片刻方才再度降临,这一次,风没有之前那般凛冽,脚下也不再那麽艰涩难行。她看了看已经火光冲天的月都西方,略停顿了一下身形。
应该是长风吧,嘴角溢出一抹温柔的笑,长风,长风,那个被自己气哭过的男孩,那个一起打闹,一同长大的少年,如果他知道,这一次是永远的诀别,或许会破口大骂,或许会愤恨不已,也或许……会为自己哭泣吧。
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这一刻,她是多麽的为他感到自豪,获得西方的传承就意味着在这快大陆拥有霸主的资格,真月毁灭之时,他将会成为新的力量守护这一方天地。
带着淡笑,继续艰难前行。
长风总是看着她,总是想在她心里争夺一个特别的位置,她从来也没有告诉过他,自己是是多麽的高兴,在生命如此短暂的两世能与他相遇,他永远都不知道,他早已在自己的心中生根发芽,有他在,她才能走到这里,才能醒来,拥有那份可贵的勇气。
她对他的感情,也许不像对月哥哥那样爱的真切深刻,而那份羁绊、前世今生的爱恨和陪伴早已将他们牵系在一起,像生命一样无法割舍。
“长风,你一定要幸福。”一滴泪滑落,在西方绚烂的奇景的映衬之下格外晶莹。
西方的动荡开始了,月冉不舍地看了一眼停住的栖绯,身形隐去,出现在真月和伪月的交接处。
有创世镜火镜碎片的护佑,长风是第一走出幻境的人,这在月冉的意料之中。
而此时,火色的符印已经开始消散,原本数百年就要进行一次的传承力量,因为千年来的无人支撑早已溃败不堪,这是最后一次的传承,也是新力量的诞生。
月冉拂过身前的镜面,透过它,剩下的符印中余下几人的考验呈现眼前。
轩辕皓的执着,楚风的痴迷,战氏的争斗,梵倾梵啸的与命运的抗争,传承的考验还在继续,那些都是他们心底无法抗拒割舍和不得不面对的。
忽然,东方的绿色复印泛出一抹血色,这让月冉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意味着轩辕皓正在被幻境侵蚀。
他不能让这些脱离他的掌控,哪怕不得不帮助他最有成见的轩辕皓。
手中结印,面前五彩的镜面中忽然凸现一颗指甲大的莹绿宝石。
月冉挥了挥手,那颗东方木镜的碎片便落在了绿色的符印上空,忽然发出微光,缓缓化作掌心大的青石,消失在原地。
不过片刻,绿色符印中的漾出的血线荡了荡,不甘地消散。
月冉透过镜子,冷冷地看着,无法解脱的痴念和悔恨是轩辕皓最大的障碍,也是他的心魔和憧憬,他只能做这些了,剩下的,只能看轩辕皓自己了。
如果轩辕皓失败,月冉看向真月的方向,他不介意让轩辕刹成为那个代替品。
剧痛,惊叫,哭声,药香,焦急的唿唤……
很吵,让他如何都睡不安稳。
“别吵……”
轩辕皓挣扎地睁开眼,床榻下是十来名自己的心腹重臣。
“皇上,皇上,您终于醒了!”他的臣子们惊喜地跪在地上:“上苍护佑我天宇,保我等主上平安!”
轩辕皓的头有些眩晕和刺痛,这些惊喜的唿唤只能让他更加烦心。发生什麽了,他艰难地抬起手,想揉一揉抽痛的前额,可即便是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分地艰难。
“皇上,请您切勿妄动,太医,太医!”
混乱退去,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寿宴,刺客来袭,调虎离山之计,然后为了保护皇室唯一的血脉,他受了伤。
“我睡了多久”
“皇上昏睡了整整十天。”
怪不得他们都这般狼狈,原来他伤得这麽重,竟然睡了这般久。
“皇上,请您务必保重龙体,切勿像今次这般冲动呀!储君年龄尚幼,您若是有了什麽万一,这可……”
轩辕皓没有理睬那些喋喋不休的谏言,他只是艰难地活动了下自己的身体,然后静静地抬眼。看了看床榻下跪着的那十来个心腹。
忽然间,他竟在那个唠叨地,也是最亲近自己的尚书鬓发中看到了一抹白。
“程翎。”
尚书的谏言一顿:“臣在。”
“到朕身前。”
他没有看错,程翎的鬓发竟掺杂着几丝银白。
“程翎,你有白发了。”
他话音一落,倒是让剩下的朝臣松了口气,程翎的脸上更多了一抹笑意。
“臣已经三十六岁了,也长得白发了。”
轩辕皓愣住,他与程翎同龄,原来,原来他已经是这个年纪了麽。
交代了些事宜,遣退了朝臣,他忽然觉得有些茫然。
拿起床头的一面镜子,对上自己。
好像只是一转眼,他已经三十六岁了,眼角已经有了细纹,鬓边有了几根白发,身体也在繁重的朝政下不再那麽硬朗。即使他的外貌乍一看去仅比二十多岁多了几分成熟,可他知道,他的心早已不再年轻,而是一年年,一天天随着后园里那颗日渐枯萎的老树逐渐死去。
“启禀皇上。”
小心翼翼地启奏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何事。”
“皇上。”太监总管迟疑禀道:“皇上昏迷之时,手中握着此物。”他双膝跪地上前,将一样东西奉到轩辕皓眼前。
总管是有些忐忑的,因为他明明记得,皇上救了皇储的时候身受重伤,手上空无一物,可不知怎地,医治的时候,皇上手中竟紧握者一块孩童手掌大小的青石。
而这青石莫名出现的时候,正是皇上脱离危险之时,即使东西来历不明,他也不敢私自处理。
皇上此时的震惊,颤抖地夺过那块青石时候的神情,更是让他有种不安的预感。
似乎,要变天了呢。作家的话:大家知道这块石头是啥吧……掩面,如果忘了可以看第一卷……最近朝夕的麻烦不断……各种……哎……总之大家久等了。再次谢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朝夕会努力更新的,放心,不会坑的,后面的剧情已经定好了,只是一直没时间写T-T。抱住各位
第198章 没有你的世界(上)
“轰!”隧道内发出一声巨响,冰石碎裂一地。
轩辕刹的脸色越来越黑。
“别白费力气了。”楚衍皱着眉站在轩辕刹身后。
他话音刚落,那碎裂在地的冰凭空消失,再次填补在缺失的位置。
“砰。”轩辕刹怒不可遏地将拳头再次砸在墙上,换来一声闷响:“楚衍,你什麽意思白费力气,难道像你一样站在那什麽都不做!”
“冷静点。”
“冷静已经一个时辰了,栖绯现在生死不知,我们就只能在这傻等,你让我怎麽冷静!”
“还能怎麽样,你以为我就想在这里束手待毙!”密闭的空间,让一向镇定的楚衍都变得焦躁。
“你!”
忽然,脚下冰石颤动。
“轰隆隆。”左侧的墙壁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四方的墙壁竟开始龟裂破碎,无法打碎的冰墙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消散。直到空间变成原本的两倍,那颤动才逐渐消减,冰墙也再没了变化。
“这是怎麽了”轩辕刹惊讶地看着变大的空间,之前无论他怎麽努力都无法扩大一分,现在却凭空出现这种状况。
楚衍沈吟片刻:“或许是他们……”
“你是说那几个人的考验”
“恩,也只有这个可能。”
轩辕刹沈默,那被关在这个空间里的他们是什麽只能等到全部聚齐才能摆脱这该死的地方
“恐怕我们只能等了。”楚衍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轩辕刹,你曾经得到过创世镜,那你知不知道创世镜的考验是什麽”
“总管大人,皇上龙体今日可好”天宇皇宫的议事院中,尚书一边将整理好的奏折交到蒙福手上。
“尚书大人放心,皇上的伤已经不要紧了,昨日晚上还在批改前些时日的奏折来着,过几日便可早朝了。”蒙福带笑应道,只是那笑有些勉强。
“那就好,皇上总喜欢硬撑,总管大人还要费心才是。”
“尚书大人言重了。”
带着小太监拿好奏折,退出议事院,走向寝宫,蒙福的心却越发的觉得不安。
皇上是难得的明君,若不是因为储君并非皇上亲子,也不会出现前些时日的刺杀。刺杀储君,波及皇上,牵连的势力颇多,虽事情闹的大,但皇上向来雷厉风行,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已经处理妥当。
皇上的伤虽重,但治得及时,好得也快,近几日已经可以走动了。
可他在皇上身边看得分明,皇上的身子确是已经大好了,可那心事也越发的重了,时常拿着那块来路不明的青石看,就那麽一动不动地,甚至可以看上整整一日。
那明明只是一块普通的青石,无论怎麽看都没有什麽特别之处,可皇上从那天开始就在没让那东西离过身,就像是那石头是什麽宝贝一般。
若只是这样也便罢了,最让他不安的是,就在昨日,皇上忽然召见了那个特别的暗卫。
“蒙福。”
忽然一惊,才发觉已经入了寝宫,轩辕皓正站在自己不远处。
“皇上赎罪,奴才是来送奏折的,刚才一时失神。”说着就要下跪。
轩辕皓挑了挑唇角,他怎麽会追究这种小事。
“皇上,外面天凉了,您……”
摆了摆手,让宫侍退下,独自一人站在空荡的院中。
凉风吹来几片落叶,跌在他的脚下。
他园中树上已经变得枯黄的叶子,忽然有些茫然。
原来,转眼已是深秋了,原来,不知不觉又过了这麽久了。
握在掌中的青石已经带上了自己的体温,可那本以为会随着时间逐渐散去的悲哀和茫然,却随着秋意越发酸涩越发的浓郁。
他已经想好了,不顾一切地做了决定。
离开寝宫,走进那个院子,枯败的梨树依旧孤零零地立在院中。
他走到树下,弯下身,抚上那永远都分辨不清的字迹。
一年又一年,少女的身影越来越淡,而他的心也越来越荒芜。
他一直在想,若是哪一天,这颗树死了,那身影再也不再出现,他的心是不是也会和那身影一同死去,他不想,也不愿抱憾终身。
“我是来道别的。”
他缓缓地坐在树下,问向空荡的身侧:“能来见见我麽……”
回应他的是纷纷的落叶。
无声地叹了口气,苦笑:“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你不过是幻觉。可我知道,骗得了别人,却永远无法欺骗自己。”
他摊开掌心,露出那颗青石。
“被刺的时候,弥留的时候,看到这块石头的时候,我没有想那些刺客,没有想江山如何,而是一直在想着你,哪怕你只是一个虚无的幻影……”
即使一切只是一场虚无的梦,此时的他也不想再继续徒劳的等待。
“这块青石一定是你的。”即使上面的额纹路无法看清,无法解读,他仍旧知道,这是对他而言重要的存在。
“我已经不能再等了。你永远那麽年轻,我却已经越来越老了。”他带着调侃的苦笑:“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你来自哪里,甚至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知道你的姓名……我不甘心,就这麽等待,等着时间流逝,不甘心看着这棵树枯老无能为力,更不甘在死前……都未曾碰触你。”
“我会找到你的,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的,一定。”
同年秋,天宇皇轩辕皓离开皇宫,开始了一个人的旅程。除了几个心腹,没人知道坐在皇座上的男子只是一名替身。
一年,两年,三年多的时间,轩辕皓从东都到北域,从北域到西沈,再到朗鸣,整块大陆的许多地方都有了他的足迹。他到北域看过雪原,到西沈看过沙漠,在朗鸣看过漫天花海,可哪里都没有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有的时候他会累,会无助,会痛苦,可那份渴望和信念从不曾改变。作家的话:这几天会正常更新的……字数写超了,轩辕皓的戏份还有一章
第199章 没有你的世界(下)
楚城繁华天下皆知,这里独特的风气更是别处难寻。
譬如今天,祈愿节的日子里,更是比往日还要热闹许多。
“公子,买盏花灯送给喜欢的姑娘吧!”
轩辕皓今天第三次被拦住,只能苦笑摇头。
“她不在这。”他已经在楚城停留了半月,每一条街道都有了他的足迹。
“公子喜欢的姑娘不在那这花灯做手信最好不过,带回去送她,定会让姑娘欢喜。”
会喜欢麽……也许吧……茫然地走入那店里,看那各式各样的莲灯,忽然角落里的一抹白印入了他的眼。
不自觉地走近,将莲灯捧在掌心。
这只花灯做的极为精致,巴掌大小,黄木为芯,白木为瓣,层叠交错栩栩如生,若不是那着莲心的微微外露的莲心,定会被人当做刚刚采摘下的白莲。
心头一紧,脑中忽然闪过了什麽,仔细去想,却什麽都没能抓住。
“公子,这灯不错吧。”店老板笑道:“就是整个楚城,也只有我们家独一份……”
“我要了。”
月都冰室之中,楚衍和轩辕刹正在商议着什麽。
“你说什麽,你和栖绯被创世镜带到十年前”楚衍微惊讶。
“恩,只是那时我只能旁观,倒是栖绯与十年前的我相遇。”轩辕刹也不隐瞒,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大致说了下。
“那些事情与你记忆中的一样”
“当然。”又有些困惑的说道:“只是当时我只能看着那幻境,却不像栖绯一样被卷进去罢了。”
楚衍好像想到了什麽,半响未言。
轩辕刹有些困惑:“创世镜之能通天彻地,你不是早就知晓了麽,就算幻境变成真的也没什麽稀奇。”
“怕的就是这个。”楚衍的脸色有些难看:“如果真是这样,那几人的麻烦会更大。”
“你什麽意思”
楚衍苦笑:“你说,如果他们考验的幻境不是幻境而是另一个世界,那里可以生老病死,与这个世界截然无关,他们的结果会如何”
温和的风带着几分淡淡的凉意和芳香,晴朗的日子,湖上时不时地飘过几页扁舟,如同美好的画卷。明明那麽宁静美好,却让站在湖边的轩辕皓多了几分难耐的倦意。
看着掌中的莲灯,他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三年多了,他一直在找寻那个影子,却什麽什麽都没能找到,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一个幻象都没有。
即使再疲倦,放不下还是放不下,现在的他只能带着卑微的期盼守着一个无望的希望。
“公子,这花灯送我如何”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名长相甜美的少女,她的脸色微红,正一脸垂涎地看着轩辕皓手中的莲灯。
轩辕皓依旧对着那湖面出神,没有回应。
楚城风气开化,在祈愿节时候更是百无禁忌,轩辕皓又有万里挑一的好皮囊和凌驾一方的君主威仪。他刚一到湖边,便有许多女子上了心。这少女也是其中一个。
见轩辕皓没有应声,那少女也没退缩,反倒越挫越勇。
“公子,今天是祈愿节,没有人陪多无趣。你的灯都买好了,却无人相伴,那个……我也一样,公子不如把灯送我”
轩辕皓只是冷冷一瞥。
少女以为他答应了,伸手便去拿那莲灯,却扑了个空。
“公子,给我嘛!”送了灯就是定了情,机会难得,她见轩辕皓还无反应,伸手又去抢。
轩辕皓正要避让,却忽然看到湖面微微发亮,一抹红色的倒影映在水中。
抬头,手一颤,花灯从掌中滑落,落在水上荡起几丝涟漪。
“哎,莲灯掉了!”少女在旁边惋惜地叫着。
红色的倩影只出现了短短一瞬,旋即消散。
轩辕皓伸着手,甚至来不及碰触。
“你看什麽那。”少女顺着轩辕皓看着的方向望去。
湖的那一头,只有直通云端的昶山。
“昶山有什麽好看的莫非你也想去探什麽古墓,那可是送死!”
少女可惜地撇了撇嘴,脸上带了几分哀怨,低低念叨着,莫非面前的男人是傻的不像呀。他长得可比隔壁的张哥哥好看多了,看起来顶多三十岁,买那麽贵的花灯又不心疼,必定是有钱人家,若是能得了他的青眼……
“……什麽古墓”轩辕皓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他忽然有种预感,也许昶山就有他找寻的答案。
“哎,这个你都不知道”认真给男人解惑:“你知道今天是祈愿节吧,祈愿节从千年前就开始了。据说,千年前月族的最后一代女皇在这放了一盏灯,许了一个愿,然后那个愿望实现了,就有了现在的祈愿节。”
轩辕皓认真地听着,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他们都说,那女皇许的愿是让天下太平用无战乱,要我说,她许的愿望肯定是要和自己喜欢的男人永远在一起。”
“她是女皇……”
“女皇怎麽了,女皇不还照样是人,听说她喜欢的那个男人身份和她不般配,又有这个族那个族的想要娶她,憋屈到不行。
她也真倒霉,最后好不容易成亲了,结果还被自己的夫君亲手杀了!最后埋在昶山山顶,就是那个总有人想要跑上去寻宝的古墓。”
姑娘越说越起劲:“这个传说可只有在楚城能听说,那个天宇呀,朗鸣什麽的,不都是原来月皇的臣子,反了的人怎麽都不能说自己是乱臣贼子不是,明明是暌违人家女皇的美色和地位……”
少女正说得欢畅,一回头便愣住了。
“人呢”身旁的男子早已不知所踪,只余下了湖中的那一朵白莲浮浮沈沈。
昶山很高很陡峭,终年的严寒和冰雪,山上的寒风甚至比北域还要凛冽。
轩辕皓走走停停,凭借着一身的内力和武功终是登上了这无人的山顶。
看着那被白雪半掩的陵墓,有些情怯,更多的是激动和难以言喻的悲伤,他知道,在这里定会找到想要的答案,也许同样会让他绝望。
古墓很深也很曲折,火把只能照亮周围的一小片,而对轩辕皓来说,这一点也足够了。抚上身侧的墙壁,这里刻满了壁画,画里主角只有一个。
华丽繁复的衣饰,柔美的身段,纤细的脖颈,飘逸的长发丝丝可见,只有五官模煳不清,却让轩辕皓在看到第一眼时,彻底沈沦。
那是他一直在找的少女,即使只是模煳的轮廓,也足以让他立刻认出。
他抚摸着身侧的壁画,缓慢地向前走着,直到墓室的最深处。
那里的正中有一具漆黑的棺木。
走上前,就在碰触那一瞬,胸前一烫,青石从怀中飘出,发出淡绿色的光,又化作薄雾弥漫开来。周围的景色变换,不再是漆黑的四壁,而是白雪皑皑。
“你不能过去!”
不知何时,他的不远处站了人,风雪让那人影有些模煳,看不分明,声音却被风清晰的送入耳中。
“你放手!”少女挣扎。
“他现在根本不认识你,你过去就是送死!”男人声音很熟悉,也很愤怒:“放手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
忍不住循声走过去,下一刻呆立当场。
“送死”少女怒极:“轩辕皓,如果不是你们去偷创世镜,如果不是你们挑起征战,月都又怎会一夜之间灰飞烟灭月哥哥怎麽想用一己之力将一切回归本原
他明明不能那麽做的,他会死,会魂飞魄散!
你放手!”
“那又怎麽样。”男人也尽是疯狂的神色:“栖绯,你是我的,我那麽爱你,愿意为你做一切,哪怕上天入地,他本就不属于这世间,这才是天命。”
少女的神色越来越痛苦:“天命……又是天命。”下一刻,她的身形一淡,出现在一丈开外:“如果是天命,应着天劫的也应该是我。”
轩辕皓想要抓住那身影,却只抓住了飘荡的雪。
下一瞬,他看到了满地的鲜血和……已经倒在男子怀中的少女。
薄雾散去,轩辕皓呆滞地跪在棺木旁,良久之后,颤抖地掀开棺木,那里空空荡荡。
少女怨恨他的摸样,树下哀伤的绝望参杂在一起,那些模煳的记忆一一浮现。
现在的他是什麽呢这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假
坐了整整一天,忽然觉得自己该做些什麽。不久之后,他开始为每一幅壁画刻上五官,一次一次地在心底叫着她的姓名。
一天又一天,直到让所有的壁画都变得完整才停歇。
可很快,他又绝望地发现,无论自己做什麽都一样,这个世界早已没了那个他想要找到的人。
离开麽放弃麽绝不!
他有了新的决定。
他拿出怀中的青石,静静微笑。
“我不会放弃你的,栖绯。
上辈子,这辈子,永生永世,这个世界没有你,我就到另一个世界,只要你站在原地不要动,不,即使你换了身份换了摸样……也没关系……”温柔的笑出现在他脸庞,宠溺,坚定。
“不管你在哪,无论你在哪一个世界,我都会找到你的,一定!”
哪怕出生入死,上天入地,只要他的魂魄还在,他总会找到她的。
他们之间的羁绊千年前就已注定。不管是亏欠,还是爱恨,他都不会放手。
这一刻,他怀中的青石发出荧绿色的光晕,扩散,缓缓凝聚成了一道绿色光门。
轩辕皓站起身,向那空空地棺木看了最后一眼,坚定向前。
无论这个世界多麽和平,永无战乱,无论这个世界多麽美好,无处可寻,可这里没有你,一切就没了意义,而我,不能在没有你的世界里独活。
即使未来黯淡无光,充满恐惧和无望,只要有你在,一切都好。作家的话:煽情了……掩面……那时候说要虐此人的……直到现在才……额……额……就这样子
第200章 三生三世(解惑应看)
绿色的藤蔓围成一条长长的通道,记忆随着轩辕皓的脚步一点点复苏。
两鬓的白发变回乌黑,眼角的细纹消失,时间在他身上缓缓倒流,当一切变回原本的模样,道路也到了尽头。
白衣银发的男子正站在尽头处的门口,等待着他的到来。
“我的考验已经结束了。”
“是。”
“这扇门后就是属于我的力量传承。”
“恩。”
“那月冉,你来这找我又是为了什麽这一切不都是你计划好的麽”
两个世间难寻的出色的男人对峙着,他们前世就是对手,今生也一样。
“月冉,以前的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但现在我清清楚楚!”先开口的依旧是轩辕皓,他的怒吼声让这个属于他的空间开始动荡:
“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我们所有人的转世,栖绯的成长,她与我们的相遇,轩辕策的离去,她后来的死与重生,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好的,对不对!”
过了很久,月冉开口:“是。”
轩辕皓脸色顿时铁青,他冲上前去扯住月冉的衣领:“是这就是你对栖绯的爱这就是她做一切的回报”
“这是天命。”
“去他的天命!如果这一切都是什麽狗屁天命,那栖绯对你的感情又是什麽我要怎麽告诉她告诉她她爱上了一个王八蛋!
你冷眼旁观,看她因为轩辕策的死失魂落魄,看她因为你分身的死痛不欲生,看她因为梵倾他们的凌辱,我的冷漠死在皇宫,你做了什麽你只是在你的黄泉里瞪着那朵你永远都拿不起来的白莲,守着你的所谓的狗屁天命!”
这是轩辕皓第一次这麽愤怒,他的拳头狠狠击中的月冉完美的脸,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将面前的男人千刀万剐。
“你算计我,是我活该!你算计梵倾梵啸,楚风,战羽,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但你不应该算计栖绯!她做错了什麽为什麽她面对的一切都是痛苦和苦难,凭什麽你就可以在一旁冷眼旁观,凭什麽”
“你以为这是我想的”月冉平静的面具碎裂,甚至比轩辕皓更加愤怒,他甩开纠缠上来的轩辕皓,反手给了他一拳:“你以为我就不想抗拒着一切麽”
“想把自己封印,你们却拿走了我的本命创世镜。想守住自己对栖绯的感情,却被天地不容。想陪在她身边,整个世间都与我为敌。想用自己的一切守住她,却害死了她。
我要守住自己的记忆等她转世重生,哪怕魂魄剥离抗拒这天命,却什麽都没能留住,害她至今,你以为这一切就是我想要的麽!”
两个男人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能力,他们就像愤怒的野兽,毫无技巧地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和悲哀。
“好,好,好……”轩辕皓抹掉脸上的血迹:“我就当你一切身不由己,当你一切是为了栖绯好,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在做什麽
真月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对吧,这所谓的传承就是你把力量分给我们对吧
你抗拒不了这天命,就想当英雄找死
栖绯怎麽办,你让只爱你的她怎麽办”
“你以为我就那麽高尚你以为我就不会嫉妒愤怒我恨不得让你们全都魂飞魄散!可那样的未来,又有谁去保护她
我要让栖绯活下去,不是形神俱灭,而是要让她幸福快乐的活下去,哪怕在这个过程之中有无数的伤痛,总有一天会有人为她抚平,即使那个人不是他也无所谓!”
是的,从头到尾都是他的算计。前世与梵倾约定,到后来的月都巨变,可他没想到的,却是栖绯的不顾一切。
栖绯知道月族即将灭族,想到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他月冉。在他即将形神俱灭之时,用一切换得他保全肉身和元魂,哪怕他忘了一切,只剩下他与她之间的责任。
他算了天时,地利,甚至算计了自己,只为了保全她,却没想到会有那样一个结果。
栖绯被他所杀,几乎形神俱灭。
昶山楚风,北方的战羽和战尧,东方轩辕皓,西方宇文长风,南方的我与梵啸,还有可以为栖绯锁魂的轩辕刹。
栖绯魂魄不稳,难免有失,他们这些人各有天命,不会轻易死去,只要他们能活着,就能维系栖绯魂魄不散,身躯不死。
宁愿与别人分享她胡扯!他何尝不会痛恨,可为了栖绯,又能如何,只要她还活着,哪怕他不能在她身边也无妨。
只要她还活着,有人爱她,有人代他守着她,能为她守护这世间,唿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足矣。
他们打了很久,却只是凭借着自己肉体的力量,两个人的脸上都挂了彩,心里却是第一次不再那麽厌恶对方。
“我所经历的不是幻境。”坐在地上的轩辕皓甩掉嘴角的血迹。
“恩。”
“那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想问什麽。”
轩辕皓看着月冉:“我想问你,这千年,你把栖绯藏在了哪”
月冉沈默良久,忽然说出一句让轩辕皓困惑的话:
“也许现在,已经有人找到她了。”
“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六七岁的男孩扯了扯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如果可能,这时候他更想把自己的脑子倒出来再换一个塞回去。
这个地方太奇怪了,有四个轮子的铁盒子在路上飞快地跑,有后面冒着白烟的发出轰轰叫声的诡异的鸟在天上飞,还有像方块一样高高的房子。
一切都超出了梵啸的认知。不管是他的身体,还是此时的处境。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踏进那个诡异符印才变成现在这个摸样的。所以他确定自己没失忆,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他找不到梵倾,找不到一切正常的东西。
难道这就是月都考验可这TM是谁设定的!真应该拉出去鞭尸一百遍!
“皓哥哥,皓哥哥!”
对了,他的身边还多了这麽一个跟屁虫!
“别叫我皓哥哥!”扭过头恶狠狠瞪。
小女孩被他的吼声吓到,红了眼,就像一只胆小的小兔子蹲下,缩成了一个球。
“别哭。”梵啸恶狠狠继续吼。
女孩抽噎了两声,把泪水收了回去。
“越哥哥……”
“也别叫我月哥哥!”梵啸抓狂,这辈子他最讨厌的人,轩辕皓排第一,月冉排第二!
“越皓。”一个穿着无袖衣服,裙子只到膝盖,看起来就像妓院做XX的女人叫着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名字。
对,他朗鸣的五皇子梵啸,现在就该死地叫什麽“越皓”。
“李老师。”小兔子抬起头,眼睛里还泛着水光。
这个女孩这个不叫那个不叫,非要叫小绯,可她长得顶多算是可爱,眼角下,还一颗泪型的血痣却让这本来就算不上特别出彩的脸孔破了相。
这半个月,他不过随手帮了她两回,把欺负她的孩子打了个满地找牙,她就赖上了他怎麽甩都甩不掉。
“越皓,再欺负小绯就罚你背书。”那个叫做李老师的X女又出来代表正义消灭他了。
背书,是梵啸的另一个痛,想他堂堂皇子的身份,就算没有楚风哥那般天下盛名,可也算小有才华。可他来到这个地方,却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文盲(篆体和简体字……),就连眼前这个小兔子丫头都比他认识的字多,这让他情何以堪!
看着被“背书”两个字压倒的男孩,李老师情不自禁挑起了唇角,她弯腰摸了摸那个小女孩的头,将她拉到坐在地上的梵啸面前。
让两个小孩子面对面,脸对脸。
“越皓。”
“哦。”无奈抓头,他忍。
“小绯比你小两岁。”
“哦。”那又怎样,这个,这个怪地方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孩子。
“她很怕生。”
“哦。”
“只不怕你。”
“哦。”看着再次抓伤他衣角的小女孩,他瞪,这次她躲了躲,却又忍住了,瞪着那双大眼看着他。好像……好像是不怕,她的眼睛有些像栖绯呢……不知道栖绯现在怎麽样,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能回去。
“你应该多照顾照顾她。”
“哦。”梵啸忽然回神:“恩”
“阿皓真是好孩子。”李老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那小绯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呀。”说完,飞快地将小女孩的手塞到了梵啸手里,还摸了摸两人的头,一阵风一般的走了。
梵啸长大了嘴,傻乎乎地愣在原地,看着那一阵邪风飘乎乎地来,有飘乎乎地走,半响回不过神来。
他梵啸,朗鸣的五皇子,不怕天命,不怕人祸,宁可考验是打架,是打仗,哪怕是什麽天灾,也不想在一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带孩子呀!
甩掉小女孩的手拔腿就走。
“皓哥哥。”小兔子在后面带着怯怯地叫着。
他才懒得理呢,他要想办法回去,回去!
“皓哥哥!”
他根本就不是轩辕皓那个混蛋!
“皓哥哥……”身后一声闷闷地噗咚声,小女孩的声音带了哭腔。
想想这个女孩和栖绯同名,有些不忍,叹了口气,还是走了回去,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要是栖绯对自己这麽依赖就好了,心里抱怨着,还是任凭小兔子拉着自己的衣角。
走过盛放的梨花树下,梵啸总算找到了小小的一点平衡。
“至少,这还有梨花树。”栖绯很喜欢这种树来着。
“皓哥哥也喜欢吃梨麽,小绯也喜欢呢!”小女孩笑得很开心,露出漂亮的贝齿,眼睛眯成了月牙。
“犁犁是什麽”耕地的和梨花树有什麽关系梵啸疑惑。
“梨,水果呀,皓哥哥没吃过麽就是这麽大。”举起自己的两只小手弄出一个诡异的形状:“梨花谢了,结的果子就是梨呀!”
“啊!”梵啸再次抓狂。
这个鬼地方的梨花树……竟然……竟然是会结果子的!
这一天,梨花盛放。
第201章 羁绊(一)
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梵啸躺在草地上看着不远处的梨树叹了口气。
他还没弄清这所谓的考验是什麽。
这一年,他顶着不属于自己的脸,不属于自己的名字,不属于自己的身份在这个孤儿院里生活。
知道了那种带轮子跑得飞快的东西是车,知道天上飞的铁鸟是飞机,知道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认识了那些莫名其妙的缺胳膊少腿的古怪文字……
“皓哥哥,皓哥哥,你果然在这。”
对了,还多了一条叫云绯的尾巴。
“别叫我皓哥哥!”。
“那叫皓什麽”
“叫我……”如果考验是不能透露自己原本身份之类的……
“算了。”有些脱力地继续躺在草地上望天。
“皓哥哥,吃饭时间到啦,今天有你喜欢的红烧肉哦。”小兔子开始拽他的胳膊,妄想用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把自己拉起来。
“那是你喜欢吃的。”这个地方的伙食很差,每次有肉的时候眼前的这个小家伙都会很开心,可是那个味道,总是诡异的难吃,也就眼前这小丫头会喜欢。
“皓哥哥……”女孩拉不动他,眼睛又红了:“院长嬷嬷也要找你,如果你不去就又要被罚了。”
“知道了知道了。”他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牵起小兔子的手向食堂的方向走。
“又不是罚你,你怕什麽”
“……”小兔子一脸哀怨扁了扁嘴。
“我最近不是没闯祸麽!”
“胡说……”小手紧紧拉着梵啸的手:“你昨天偷了一瓶牛奶,前天摔破了食堂的碗,大前天打了隔壁房间的张岩,大大前天……”
梵啸的脸垮了下来,这些是好像是他做的没错……可他都是为了眼前这个记性好,脑子却不怎麽样的小丑丫头做的。
挠挠头,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反正,这一年来,他朗鸣的五皇子从罚站关禁闭,到扫厕所早就熟能生巧样样精通了,丢脸又没人认识,谁怕谁呀。
梵啸没想到的是,一顿饭之后,他面临了来这里的第一个选择。
“林先生,这个孩子就是越皓。”院长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像梵啸面前的那个男人介绍。
“越皓,快叫林叔叔。”
撇撇嘴,没有应声。
院长有些尴尬“林先生,抱歉,这个孩子很乖巧的,就是有些认生。”
乖巧天天打架叫乖巧认生这确定是在说他
“没关系。”男人反倒笑了:“这个孩子我很喜欢。越皓,你愿意跟我走麽,我想收养你。我相信你很清楚收养的意思。”男人很直白:“做我的孩子就可以受更好的教育,也可以有很多别人没有的东西。”
做他的孩子梵啸嘴角抽搐,这男人想做皇上好吧,这不是朗鸣。虽然梵隐那个不怎麽样的父皇已经不在了,可是让这个人做他的爹……
“绝对不要!”
房间里的两个成年人都愣住了。
“你说不要!”院长的声音变得比平时更尖锐:“越皓,你说不要”
点头。
“你是不是舍不得小绯,你放心,她一个人会在孤儿院很好,你不用在意她……”
“关她什麽事”梵啸无语,他只是单纯不想随便给自己找个爹而已。
“你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他被扫地出门了,出门前,还听到院长有些歇斯底里的说话声。
“林先生,不要生气,我们院里还有很多出色的孩子,关于注资……”
撇了撇嘴,走出孤儿院的办公楼,楼下,一个小小地身影正蹲在台阶下,缩成小小的一团。
“小绯”
女孩抬起头,眼睛里还有没有褪去的水光:“皓哥哥……皓哥哥要走了麽”
“嗯”伸手想要将她拉起来,却被闪开。
“皓哥哥,小绯一个人没关系的……”女孩的声音有些哽咽:“小绯不怕别人欺负的,真的。所以皓哥哥有人收养,真是太好了!”
“谁说我要离开的”
“啊”小兔子呆呆的样子很傻,梵啸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脸。
“我没打算认个爹。”
“哎”
呆兔子被梵啸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怎麽知道有人要收养我”审问。
“那个……”目光躲闪。
“说。”
“隔壁的张岩说的……”玩手指。
“恩”
“他说……以后你走之后,他欺负我也没人管了……”声音越来越小。
“走。”拎着矮上自己一头的小家伙向前走。
“去哪”
“揍人。”随让他弄哭你的。
“哎”
“不想我揍他”
“想。”
揍人的路程其实很长,尤其是那个被揍的人还藏起来的时候,就更长了。路上的孩子看到梵啸之后纷纷逃离现场,以免殃及池鱼。
“皓哥哥。”
“恩”认爹事件的怨念还没退去,小兔子的仇还没报,没人可以发泄,真不爽。
“小绯以后不要皓哥哥给小绯偷牛奶了,也不怕黑,也不让皓哥哥帮小绯打架出气了……”
“啊”他的衣袖被牢牢扯住。
“……一直陪着小绯好不好我们不分开。”
亮亮的眼睛充满了期待,而这个承诺他不能给,也给不了。
“今天的太阳真圆。”
“……”小兔子撅嘴,泪眼汪汪。
“那个……你别哭呀!”
眼睛眨呀眨,眼泪闪呀闪。
“十年,大概,可能,差不多……吧。”
“真的”
“真的。”先答应再说吧,他招架不住了。
“只有十年”
“还有十年的牛奶。”
“……好吧。”小兔子拉着他的手欢乐地向前走,之前的眼泪已经彻底浮云了……
梵啸忽然觉得,他收养的其实不是兔子,是披着兔子皮的小狐狸……吧。
另一个城市,豪华的宅院里。
梵倾睁开眼,他的视线有些模煳,身体僵硬,他左手边的上方挂着奇怪的瓶子。
这里是哪
“少爷,您终于醒了。”
月都的一瞬,让梵倾的到来比梵啸足足晚了一年。作家的话:额 大家应该都看出来了吧……那个啥,这就是栖绯现代的那个前世……只是他们和栖绯相遇的时间相互交错……互为因果,就这样子。
第202章 羁绊(二)
梵啸坐在树上,看着夜空。
已经两年多了,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考验是什麽,也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更担心栖绯此时的境况。
时间一天天过去,甚至让从前的记忆都显得不那麽真实,有时候他甚至会想,是不是自己在那个所谓的考验中死了,然后转生到了这个地方,展开了新的人生。
还有哥,他在哪是和他一样来到了这个世界,还是遇到了别的什麽事情
迷茫,困惑,不解,一切都让他越来越焦躁不安。
“皓哥哥,你在这呀”
梵啸抚额,这条小尾巴又出现了,假装没听到,靠在树上假寐。
“皓哥哥,在树上睡觉要是掉下去就糟了。”小姑娘开始爬树,那爬两下又滑下去一点儿的状况让梵啸出了一身的冷汗。
直到看到小兔子安稳地坐在旁边的树杈上对着他笑,梵啸才安下心。
“你怎麽来了。”
“我来安慰皓哥哥的呀。”
“……”
“皓哥哥最近就像院长嬷嬷一样。”
“……”
“爱发火,爱找人麻烦,欺负人还乱找理由,他们说那个叫更年……”
伸手堵住那张乱说的小嘴,任凭她张牙舞爪却说不出一句话。这好笑的摸样却也取悦了梵啸,让他原本的焦躁少了许多。
小兔子奋斗半天,终于摆脱了魔爪。
“皓哥哥,你到底在看什麽呀”
“看星星。”
“可你明明一个都不认识。”
“= =#”
“你看,那是北极星哦。”小兔子抱住他的胳膊唠叨着:“要是能一直向着那个方向走,就一定能到北方。”
“北方”揽住女孩的腰让她别掉下去。
“恩,我一直想去很北很北的地方看看。”
“为什麽。”
“那里会下很大的雪呀。”
“……”北域的冰原,他可没有好感。
小兔子很不满:“我总能梦到很多雪的。”看到梵啸的不屑又补充道:“真的总是梦到哎,梦到一望无际的雪原,还有白色的狼。”
“狼”
“额……怎麽了,就是电视里看到过的那一种,大概还要白一点儿。”
梵啸有些泄气,原本他还以为找到了什麽线索。
“皓哥哥。”拉了拉他的袖子。
“恩”
“不要不高兴。”女孩的声音还是可爱的童音,却故意装出几分老成:“小绯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让你一个人。即使说这句话的不过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依旧让他莫名地感动。
“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小姑娘迷茫地挠了挠头:“因为你是你,是小绯最重要的人呀!”
真是理所当然,梵啸忽然觉得有些轻松和好笑,最重要的人,她才那麽小,又怎麽会知道最重要人的意义,又怎麽会懂得那种宁可死去也不能失去的心痛。
“皓哥哥,梨子呀,梨子!”
“……”转移的话题让他无语至极。
“我还以为都被院长嬷嬷拿去卖了,那里还有一个哎!”
叹着气,梵啸还是听话地把那颗幸免于难地梨子摘下来放在小兔子手里。
“皓哥哥吃。”
“……”那你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又把梨放在怀里是什麽意思呀……
“给皓哥哥吃。”
看着那可怜兮兮的恶模样,梵啸从口袋里拿了把刀,把梨一切两半。
“一人一半。”
“不要。”
“为什麽”
“是不能分梨的……”
“……”
“分梨就是分离呀”
“哪来的说法”
“听嬷嬷说的。”
“你喜欢吃麽”
小兔子看着点了点头。
“那就吃。”吃个水果那麽多废话,梵啸无力。
“那皓哥哥以后不能和小绯分开哦。”
“……”不甩掉她这个跟尾巴他都对不起自己。
看着那一脸可怜摸样:“好,好,不分开。”
梵啸十一岁的冬天,孤儿院发生了一场意外,夜里燃起了一场大火,老旧过密的木质裙房一夕之间烧成灰烬,上百的孩子只活下来了几十个。
他们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无声地流着眼泪,再一次地无家可归。
满眼都是灰烬,他们生活过的地方再也不存在了。
“皓哥哥,我找不到你给我的玻璃珠了。”眼泪在女孩的眼里打转,她在废墟里翻找了好久,什麽都没找到。
“以后会有的。”梵啸摸摸她的头,喉咙里却有一种难耐的酸涩。
“梨树也没有了……”泪水滴在他的手上,微烫。
“我们可以种。”
“可是……院长嬷嬷,还有……还有总欺负我的张岩……他们都不在了……”哭声从压抑到嚎啕,让梵啸越来越心痛。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过是过客,遇到的事,总要过去,遇到的人迟早要分离,可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早已融入在这个世界。
那些经历的事,消失的人都在他的心里拥有了一个角落……
而眼前的女孩,他想守护,因为,此刻的他们……唯有彼此。
看着哽咽着的女孩,他忽然明白,他现在是越皓,这个世界里的孤儿越皓,他朗鸣五皇子的身份没有用,他从前的骄傲没有用,此时,他太弱小,他甚至没办法和能力去守护眼前这个女孩在意的那个小小的世界。
他走上前,紧紧将女孩抱在怀里。
“皓哥哥……”
“你还有我。”
至少在我是越皓的时候,你还有我。作家的话:下一章,那个梵倾会出场,然后,然后……不能剧透……然后现代篇结束……
第203章 羁绊(三)
天空下着淅沥沥的小雨。
梵倾茫然的向前走着。
走过亭台,楼阁,踏上拱形的石桥,看那静静流淌的河水出神。
熟悉的景致,古色古香的韵味,那麽的熟悉,又陌生。
一阵风吹过,洁白的花瓣纷纷扬扬。
顺着那方向望去,桥下的不远处正相依着一对男女,他们穿着现代的服饰,身形无比熟悉。
栖绯和梵啸……
梵倾匆忙下桥,跑向那个方向。
明明那两人近在咫尺,可他无论怎麽努力,还是距离他们越来越远。
“栖绯,阿啸!”
梵倾从噩梦惊醒,勐然坐起身,他叹了口气,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锺,上午十点……
翻身下床,冲进洗手间,用冷水让自己彻底清醒。
看着镜子里依旧陌生的脸,他长长地吸了口气,用手掌遮住自己镜中的脸庞。
已经整整十年了。
他们到底在哪,他又要怎麽回去十年间,他做了无数次的尝试和努力。
他尝试过寻找梵啸,发寻人启事,雇佣私家侦探;尝试过回到自己应该存在的时代,找遍了他能找到的所有灵媒,和那些所谓的超能力者。
可是一切都没有用,他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就像被彻底丢弃在了这个本不属于他的世界。
“咚,咚,咚。”房间的门被敲响。
“谁。”
“越先生,已经十点了,今天的董事会……”
“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十年了,他已经受够了!
天气并不像梵倾的心情那样阴沈,恰恰相反,这一天的天气很晴朗。
五月的风微凉,来着春天的花香。
梵倾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中游荡。
他觉得很累,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摸不清方向,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早已迷失在这时间的洪流。他,朗鸣的太子梵倾,朗鸣的君主梵倾,那些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的一切,好像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他停下车,一拳狠狠地砸在方向盘上。刺耳的喇叭声,将路旁的少女吓了一跳。
“咚,咚”不久之后,他听到有人敲了敲他的车窗。抬起头,窗外的女孩焦急地说着什麽。
他有些不耐地摇下车窗,女孩的声音传了进来。
“抱歉,能不能请您帮个忙。”少女的摸样有些狼狈,她的脸孔很精致,可右眼下的一颗不小的红痣让这章脸破了相,她没有化妆,扎起的长发散落了一缕在肩上,过时的衣服因为奔跑弄得有些发皱,她也不像那些有所图的女人总是把目光印在他的脸上。
显然,这不是故意上来搭讪的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这附近我打不到的士,能不能麻烦带我去市中心医院!”她很慌张:“对不起,我知道这很唐突,可是能不能请您帮这个忙,我真的有急事!”
女孩的声音很好听,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朋友出了车祸,还不知道怎麽样……”她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上来吧。”他像着了魔一样答应了女孩的请求,推开车门。
“谢谢您!”女孩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地址是S街区,305号的中心医院。”
一路上,女孩都没有说话,从上车开始,她就在不停地拨打这一个号码,而手机里一直传来的都是关机的提示音。
到中心医院足足花费了半个锺头,然后就是女孩不停地拉着护士询问。梵倾一直跟在她身后。
“刚刚A街的车祸,哪起名字那些人没有证件。你是谁,是逝者家属麽”
女孩的腿发软,如果不是梵倾,她一定已经坐在了地上。
“别担心。”
条理清晰地描述出女孩寻找的那个人的摸样。
“哦,那个人在休息区。”
按照分区图找到休息区,空荡的一堆座椅上,只有一个位置坐着一名相貌俊秀的青年,他的裤脚有些破了,左手手臂缠着绷带,正看着窗外啃着右手里的面包。
直到这一刻,身旁的少女才忽然松懈下来,红红的眼圈和鼻尖,甚至让梵倾觉得有些心痛。
“小绯,你怎麽来了”青年发现了他们:“今天不是有考试麽”
“你还说!”女孩非常不客气地冲上前,一点儿都不客气地踹了青年一脚,抢下来青年的面包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越皓!我被你吓死了!李叔说你出了车祸,打你的电话打不通!你这个混蛋……”女孩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那个男人暴力相向。
“别哭呀……”青年不知所措地在原地当着沙包。他想把少女抱在怀里,可左手不能动。想要避开,却怕女孩打空伤到。最后,只能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一条手臂挥舞又被少女拍开的摸样分外可笑。
“小绯最乖了……”低声下气。
你说什麽都没用了!
“我真的没事。”
“那怎麽不告诉我”
“手机坏了……”青年不太有底气地低声询问:“那个……你的考试怎麽办”
“还不都是你!”女孩恶狠狠地拽过青年的衣服,把自己的眼泪擦掉。
梵倾忽然很嫉妒,他对那个男人,莫名地嫉妒。
“那个……这里是医院……”借口无效,被瞪。
梵啸撇了撇嘴,看向梵倾的方向:“你是”被女孩踩了一脚。
“谢谢你。”少女走过来礼貌地道谢。
梵倾无法忍受那种客气和疏离。
“耽误您的时间真抱歉,如果您方便,我们请您吃午饭。”
“好。”
小绯反倒愣住了,她原本以为,这个穿着名牌西装,开着上百万跑车的男人是会拒绝这不起眼的邀请的。
“我说好。”梵倾笑了,他觉得女孩此刻呆愣的摸样很好笑,甚至破天荒地调侃道:“难道你改主意,不打算报答我了”
“不是!”小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的钱不多,只能吃小餐馆……不知道您介不介意。”
“当然不。”
“哼。”坐冷板凳的梵啸低低地哼了一声。作家的话:字数写超了……T-T……总是这样……哭……一章没能写完这段……朝夕会争取在下章或者下下章把栖绯这个前世写完的……泪朝夕开了个新坑《徒弟,请你温柔点儿》在新专栏里参加征文中……轻松搞笑风……女师父和徒弟们的纠结故事……六号的更新还没有来得及写T-T……码字去了……
第204章 羁绊(四)
“对了,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小绯有些抱歉:“我叫云绯,这家伙叫越皓。”
梵倾的眸光几不可见地闪了闪,笑容依旧完美无缺:“我叫越倾。”
这顿饭吃的绝对算不上愉快,因为打从一开始,这三个人就各怀鬼胎。
自从进饭店,小绯就在不断地偷瞄自己的钱包,因为梵啸的药费,她的钱包有些空,现在心里正盘算着请什麽才不至于吃霸王餐。
“为什麽要请他吃饭。”梵啸一直在小绯身旁碎碎念。
“闭嘴啦。”
梵啸抗议无效,获得白眼一枚。
看到那个越倾对小绯笑,梵啸不爽得很,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所企图。如果现在不是饭店,不是身旁有小绯,他一定当场给那个家伙好看。
不得不说,野兽的直觉都很敏锐。梵倾确实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开始接受吃饭的邀请只是为了给那个青年找些麻烦,那到后来,知道了他们的名字之后,这一切都合情合理。
越皓,如果他没记错,这个身体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也叫越皓。那个孩子在十几年前被这个身体的母亲处理掉了。
今天,他碰上了同名同姓的人,是偶遇还是是蓄谋,他很想知道。
这顿饭就在所有人表面欢乐,内在很阴暗的状况下开始了。
这个时间的人不多,菜很快上齐。
“我要那个,还有那个……还有……啊!”梵啸指着那几个梵倾面前的菜,对着小绯指手画脚,结果又被狠狠踩了一脚。
“你断的是左手。”
“两位感情真好。”好到让人嫉妒。
“那当然。”梵啸自豪地拍了拍小绯地头:“是我把这丫头从小拉扯大的。”就像所有把自己孩子拉扯大的父母一样,这家伙只要提到小绯就会有无数的话题:“她从小就……”
云绯在一旁分外无语,小时候确实是这家伙照顾她来着,可越大,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就越颠倒。
“是,是,是您把我拉扯大的!哥哥大人,现在,闭嘴,赶快吃饭!”她当初怎麽会依赖上这个神经堪比水桶的家伙呢
梵倾看着两个人的互动,那种别人无法插入他们世界的感觉让他格外不悦。他有些奇怪,自己这种不甘到底是因为什麽。
明明那女孩很普通,一看就知道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长相也很普通,甚至因为泪痣的原因谈不上漂亮,可就算这样,还是让他莫名地移不开眼。
而那个越皓,一开始就以保护者的姿态自居,就像护着小鸡的老母鸡,让他不自觉地有一种把那张脸扁一顿的冲动。
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现在忽然别扭起来的感觉,像极了他那个碰到栖绯被人占便宜就会抓狂的傻弟弟。
他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番,开始不露声色地观察那个叫越皓的青年,年纪上看,他不过比女孩大上两三岁的样子,应该是在上学。可他身上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书卷气,更多的是一种肆无忌惮的自傲。
故意粗鲁无礼地说话,而餐桌礼仪却完美无缺,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刻意在与他保持这某种距离。
梵倾忽然觉得,这个人和自己有些相像,具体相似在哪里,他却说不出来。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梵倾微微皱眉,随手挂掉,关机。今天他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就算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董事会成员也一样。
“越先生……如果您有事情。”
“没关系。”对着女孩微微一笑:“今天我休假。”
“今天又不是周末。”梵啸在一旁唱反调。
“那你呢”小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也不应该在上班时间出现在A街,更不应该走路把自己的胳膊摔断!”
男人立刻闭嘴投降。
这顿饭就在云绯担心钱包,梵啸满肚子牢骚,和梵倾笑容满面内心黑暗的情况下“愉快”地结束了。
这种用餐方式,理所当然地让所有人胃口大减外加消化不良。
三个人刚刚分手道别,梵啸就拉着栖绯进了另一家小吃店。
“我已经没钱了。”
“我有。”
“那你刚才怎麽不说!”
梵啸努力吃着东西装作没听到。
看着那对年轻的男女走进另一家店,梵倾对着街边的另一辆车微微挥了挥手。
立刻,身穿正装的人走了下来,几步赶到他身旁。
“总裁。”
“调查一下刚刚和我一起吃饭那对男女,明天,我要他们全部的资料。”
“其实我觉得你和那个人很像。”小绯喝着眼前的饮料看着梵啸狼吞虎咽。
“……”梵啸的嘴塞得满满地,只有那双眼睛表达着他的不满。
“你没发现麽你和他的眼睛很像,脸型也很像,就算说你们是兄弟也没有什麽奇怪的。”
“哪里像了”梵啸抗议:“他哪有我帅,喂,别再踢了,我不插嘴!你说,你说好了。”
“不仅是长相,还有感觉,你们两个坐在一起,就像是闹别扭的两兄弟一样。”
梵啸无言地望了望天。
小绯怒:“你什麽意思”
“现在是白天,你做什麽梦呀……喂,我的左手还断着呢,疼……疼……”
忽然外面有什麽东西闪了闪。
“小绯趴下!”
“嗯”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梵啸扑倒在地上。
“砰,砰,哗啦。”椅背被打穿,店铺的玻璃碎落一地。
满室肃静,紧接着,店铺里充满了各种混乱的尖叫。
“啊!是抢,有人开枪!”
“快报警!”
梵啸拉着栖绯,早在所有人没来的及反应的时候冲了出去。他们飞快地穿梭在黑暗的小巷,直到半个锺头后才停下。
“皓哥哥……”栖绯喘着气,脸庞却带着不自然的苍白,她紧紧抵抱住梵啸的胳膊:“是他们麽你今天受伤也是因为他们麽”
“小绯,别担心。”紧紧抱住发抖的少女:“我会保护你的。”更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枪声和尖叫同样惊动了站在不远处的梵倾,他看着楼顶因为狙击失败飞快消失的背影嘲讽地挑起唇角:
“派人也去查查,到底是谁这麽有胆量。”作家的话:朝夕总是莫名其妙就把支线越写越长……下一章字数可能多点儿……一定要把这部分的内容都塞进去写完!握拳
第205章 羁绊(五)
真月,东方传承的入口处,藤蔓缠绕的巨门发出朦胧的幽光。
“你的传承就要开始了。”月冉转过身。
“你说清楚,那千年里栖绯和谁在一起”
“与你无关。”
轩辕皓有些恼怒,可他对一切并不是毫无所觉,他话语一转:“月冉,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对麽。”
“对。”
果然二十多年不仅仅是黄粱一梦,而是真实的世界。
“真月和你的力量不仅仅是控制这个世界,也能跨越时间和空间。”
“是。”
“那个世界的我现在怎麽样了”
月冉抬起手,虚空中仿佛一面镜子般映照出了影像。
那是天宇的皇宫,后园里的梨树已经枯萎,此时皇宫各处正因为皇的亡故挂满了白绫,轩辕皓的离开,就是那个世界那个身份的结束。
每个世界都有无数的未来和选择,可每个世界,也都有既定的命运和规则。真月和他的力量在这个世界可以掌控新生和毁灭,在其他世界里却只是一把钥匙。
“我可以为你缔造一个身份,却无法更改那个世界的规则。”
真月的力量不仅仅拘泥于一处,而是存在无数世界的分叉口。时间与空间,过去与未来,本就有无数个。这里的一瞬,可以是那里的一年。那里的十年也可以是这世界的千年或是一瞬。
画面一转,高楼林立,车辆穿梭在平坦的公路上,在画面的一个角落里,正相拥着一对男女,月冉的眸光闪了闪,又迅速敛去。
看着陌生到几乎无法理解的场景,轩辕皓的心中充满了震惊,这是他第一次明白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差距。
“栖绯的魂魄没有散,是因为你把她安置在了那个世界麽”
“对。”而且那里有人陪着她,直到回到这个世界的那个契机到来。
月冉最后看了一眼虚空中的景象。时间已经到了,他们应该回来了。
他的身影渐渐消散。
“轩辕皓,你应该感谢你的名字。”
因为这个名字,栖绯才会那麽在乎你。
也许这也是因果,原本在千年前他和栖绯才是命中注定的爱侣。
“小绯,这几天待在这里,不要出门,你的手机卡我已经给你换了,里面有我和一个朋友的电话号码,吃饭给他打电话,会有人送来的。一定不要出门。”梵啸不停地叮嘱着。
“恩。”云绯点着头,却无法掩盖那股焦灼:“皓哥哥,你要快点儿回来,我们一起离开。”
“你不用担心,听我的话,好好待在家。”梵啸紧紧拥抱了她一下,然后迅速离去。
那一年,孤儿院的大火之后,他们并没有像政府和媒体说得那样得到妥善的安置。
逃出来的孩子年纪都比较大,很难找到收养孩子的家庭。
他们被各个所谓的慈善机构踢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了整整半年,直到半年后,他们才被安置到了第一个“家”,而所谓的家,实际上却比任何收容所活着监狱更恐怖。
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觉得这个孤儿院有些奇怪,不久之后他们所有人察觉了异样。
他们被迫进行一种又一种的测试。智商的,体能的,计量各项数值。
一些人淘汰离开,不知去向,另一部分像试验品一样被收容进了一个地下研究所,他和云绯也是其中一员。
他的智商高,身体素质也超过其他人,被作为杀手培养。而云绯则在机械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那些人很会挖掘他们的价值,也同样不把他们当做真正的人。
后来,他带着云绯逃了,过程无比惊险,但他们毕竟成功了。他们甚至逃到了那个研究所势力最小的这个城市。
而现在,他们又找来了,梵啸却只想冷笑。他们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麽会白白浪费几年的光阴不发展自己的势力麽
更何况,他很快就会有一个盟友了,一个可以百分之百帮助自己的盟友。
走到隐蔽的地方,他拨打了一通电话:“你好,我是越皓,告诉你的老板,我就是他要找的人。”
五十平米的私人办公室里,年轻的助理伸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BOSS,集团的总裁,越倾,越先生失态的摸样。
总裁在昨天让那个特别部门的人调查了两个人,今天,那份资料自然而然地由他交给总裁处理。
开始的时候,越先生还很平静,甚至是冷漠地看着那份东西,可是就在刚刚,他的脸色变了,那是一种他从来都没在总裁脸上看到过的兴奋和激动……嗯……甚至还有青筋暴跳的迹象。
的确,此时的梵倾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激动或者说是愤怒。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立刻、马上,把那个混小子抓到面前扒皮抽筋。
是的,一切都源自于今天他到手的这份资料。
其实到手的这两份档案极为简单,就是因为这份简单,才让他抓到了那小子的尾巴。
越皓,他同父异母的,八岁的时差点“死去”的兄弟。在孤儿院的两年半,一切正常,被踢来踢去的半年,没有异样。后来因为那个诡秘组织故意掩盖事实造出来的档案,他同样兴趣缺缺。
可那小子十三岁至今的所谓档案却让他大开眼界。
十三岁通过考试高中毕业,同年考入XX大学,十四岁毕业。十五岁至今,没有任何记录。
靠,他几乎想要爆粗口,他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了这个越皓到底是谁。
梵啸那小子最讨厌的就是读书,而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必定比文盲好不了多少,为了避免再次被上学折磨,他必定无所不用其极。这绝对出自他的手笔,也只有他会伪造一份这麽无聊又可笑的资料。
“那个混蛋小子,我该宰了他。”
年轻的助理一抖,眼镜歪到了一旁。
“现在,去给我找这个人。”梵倾从那份资料里随手抽出一张照片:“找到他,立刻通知我。”
“是。”
看着助理慌忙离开的背影,梵倾不知是轻松还是沮丧地叹了口气。
明明比他早到了整整一年,那小子不但没来找他还避开了一切调查他的势力,只要捉到他,一定要让他好看。
对了,那小子居然叫越皓,这名字一定让他的脸色很好。
可他不来找自己的原因是什麽呢,梵倾轻敲着桌面。
是因为他惹到的那些人应该不是。那小子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给他梵倾惹麻烦。他从小到大帮他擦过的屁股的事情数也数不过来。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组织,那就是因为那个女孩。
从资料里拿出那张照片,少女灿烂的笑着。这一个很普通的女孩,而那双眼睛却像极了栖绯。
梵啸对她上了心想到那一天两人亲密的模样,心里竟有些闷。
他们总有一天要回去的。
忽然,他的电话响了。
“喂。”
“总裁,您一直在找的人打电话来了。”电话里,有些许的噪音:“他叫越皓,要见您。”作家的话:结果……这部分又没写完……orz朝夕第无数次地鄙视了自己一下……接受诸位的鄙视……随意抽打……
第206章 羁绊(现代篇完)
宽敞奢华的接待室里,梵啸闲适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不远处讲着电话一脸紧张的男人。
“是,是的。好,好的。”男人不停地点着头,就好像电话那端的人可以看到一样。
很快,那人收了线,换上了和之前撵他出去时截然不同的谄媚嘴脸。
“越先生,请您稍等,总裁很快就来。”男人带着一脸恭敬的笑:“刚才的事情实在很抱歉,因为找总裁的人实在很多,您又是那麽直接闯进来的,所以……”
“放心,你把我拒之门外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他的。”毕竟他撂倒了一群人,哥要是知道了,一定又要念了。
男人松了口气,笑得更加友善:“那您还需要点儿什麽,咖啡还是茶……”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男人很快离开,识相地带上接待室的门。
梵啸闭上眼,靠在了舒适的沙发上。
他一直在找梵倾,从成为越皓那一年开始就在找了。可这个世界太大了,而他的势力太渺小。他要找到梵倾,想找到回去的路,谈何容易。
何况,他还有小绯,那个全心全意信赖着他的女孩。如果他走了,她要怎麽办。
他始终相信,自己唯一爱的是栖绯,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可这十一年的时间里,云绯是他的朋友,他的知己,更是他的亲人。他甚至已经开始分辨不出他对那个到底抱有什麽样的情感。
他们之间,那麽复杂又简单,让他想要碰触和接近,却又总是想到那个远方的爱人和未知的未来。
还有梵倾,他也始终相信,梵倾会像自己一样去找寻他。
就在三年前,他就已经发现有一股他不知道的力量在调查着他的下落。开始时他以为那是那个组织的分支,可那些人似乎毫无恶意,他猜测那大概是梵倾。
但要杀他的人实力太强也太多,他不得不小心,不敢轻易露面,也不愿轻易相信,他也曾不只一次地反追踪过,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幕后的那个人。
这让他有些不大放心,事情就这样拖了下来。直到昨天,他看到了这个身体的同父异母的兄弟越倾。
忽然间,开始想念自己的哥哥。
他到来了多少年,过得好不好,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几乎在这个世界里迷失。
对了,他连梵倾现在的名字都不知道。
“砰”接待室的门被人踢开,发出一声巨响。
“梵啸!”咬牙切齿的唿唤声却让梵啸挑起了唇角。
下一刻,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长相,就被狠狠地打倒在沙发上。
“喂,哥,你用不着……”他抹着嘴角抬起头,愣住:“越倾”
梵啸捏了捏手指发出啪啪的声响:“我也是你哥!”
“……不会吧,啊!哥,我错了!”
一刻锺后,被揍成猪头的梵啸终于获得了自由,把自己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状况详细说了一便,又把自己逃避梵倾找寻的原因罗列了一堆,最后终于获得的哥哥大人的假释。
“说吧,这次又是来找我帮你干什麽的。”
“那个组织的事情,我和云绯被追杀了。”谄笑地拍马屁:“哥你一定已经猜到了。”
梵倾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已经十年未见,可他们毕竟已经做过了两世的兄弟,现在,不过短短的十几分锺,十年的隔阂消失不见,一切都已经回到了应有的摸样。他还是自己的弟弟,还是那个梵啸,从未改变。
“我自己也有些势力,不过现在对付那些人还是吃力了一点儿。”梵啸显得有些担忧:“我怕他们找到云绯。”
“阿啸。”梵啸叹了口气,他理解却不大接受梵啸在这个世界里和其他人有过于亲密的关系:
“那个女孩对你而言,是什麽。”
梵啸忽然沈默了,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我答应过她的,陪在她身边。”他看着梵倾,目光诚恳坚定:“我只爱栖绯,但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会好好保护云绯,她是很重要的人。”
梵倾看着他,良久之后微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的,我会陪着你一起守着她,直到我们离开。”
他们的速度极为迅勐,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原本只是想清理知情者越皓和云绯的杀手队伍,根本没想到自己会碰上了这麽大的钉子。不但育一个羽翼渐丰的越皓,还有一个他们根本惹不起的越倾。
事态一下子复杂起来,各种势力在这个时候纷纷冒头,L市的混乱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全国,每一个势力都想得到更多的利益,更想在那个全国都有极深背景的神秘组织身上剜一块肉下来。
当然,这一切,云绯都蒙在鼓里,她只是觉得,近来周围莫名其妙的人更多了,什麽送牛奶的,送报纸的,送菜的,送饭的,送游戏软体的,甚至还有送健身器材的递送员纷纷出现,每天,她的门铃至少被按上二十次。
开始的时候,她还不打算开门,可是当这种情况愈演愈烈,而且那些人明显表示出担忧和怕她死在房间里的总总忧虑后,她终于理解这是那个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某人做出的新布置,然后她开始淡定地开门,接受对方的每天的固定“友好咨询”。
“牛奶您想要哪一种XX牌还是XX牌”对方一丝不苟拿着笔,极为认真地记录,甚至包括每天能接受多少毫升。
“您想要手机接收固定咨询还是喜欢看报纸或是纸书”吧啦吧啦吧啦。
“您觉得您今天身体怎麽样是否需要医生”
其实云绯这次真的是误会了梵啸,因为做出这种布置的是梵倾。
这种生活又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后,云绯彻底抓狂了,她拨打了那个梵啸留下来的紧急电话。
“……”梵啸正在忙,接电话的是梵倾,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云绯一股脑的诉苦击倒。
“把你安排的那些人都弄走,立刻,马上,我住处的门铃都被按坏了三次了!”一口气把这段时间的遭遇说了个遍。
梵倾有些尴尬,他只是随便派了些身手好的人过去,交代每个小时必须现场确认云绯的状况,却忘了这里不是朗鸣,那些人也不是暗卫,不被容许安装监视器和窃听器的情况下,那些人只好进行蹩脚的骚扰。
“抱歉,我会马上处理的。”不知道为什麽,听到云绯的声音时,他竟然会想到栖绯。
他挂掉电话叹了口气,故意忽略掉那股强烈的思念,告诉自己之所以在意是因为那双酷似栖绯的眼睛。
这场各大势力划分的争斗足足持续了半年,最后甚至连国际上各个组织都被牵动,那个Z国的地下组织终于再也遮掩不住他们多年的罪行,被曝光人前。甚至遭到了前所谓有的世界范围的抵制和讨伐,从云端摔到了地底。
“快结束了。”梵倾放下手中的电话,对着身旁正在一边吃便当一边看文件的梵啸说道:“很快这里就安全了,你可以把那个女孩接过来了。”
梵啸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嗯。”
“怎麽了”梵倾走过去,坐到梵啸对面:“不是很想她麽,这麽久不见,她一定也很想你。”
梵啸放下手里的资料和筷子,擦了擦嘴,随手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燃。
梵倾没有阻止,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正在做一个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决定。
一根烟抽罢,梵啸终于开口:“听说她过得很好,最近也交了很多新朋友。”
“嗯。”
“我想……大概没有我,她也能过得很好。不如趁现在……”他的表情充满了挣扎,说声再见谈何容易,十多年的羁绊,又怎麽可能说舍弃就舍弃。可是这段时间里,他们已经有了隐约的感觉,回去的契机,就要到了:“不如趁现在告别。”
梵倾拍了拍梵啸的肩膀,他能理解那无法割舍的痛苦。
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已从梵啸的口中得知了他们过去的种种,如果那个人是自己,也一定会像梵啸此刻一样。
“打算什麽时候说。”
“过几天,事态稳定下来。”
梵倾叹了口气:“如果有需要,我不介意做那个坏人。”
“嗯。”
她已经很久都没见到皓哥哥了,云绯坐在咖啡店里,捧着咖啡,看着玻璃窗外的雪景。今天是平安夜,到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可她却要一个人过。
长长地叹了口气。
梵啸站在街角,看着那坐在咖啡店里坐在窗边的少女喉咙有些酸涩。要在今天道别麽可今天是圣诞节,他站了很长时间,任凭洁白的雪花落在脸上,身上,慢慢化去。
也许,他该等一等,应该过几天,等到新年到来,给她新的开始。
转身,电话却在这一刻忽然响起,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号码,直到最后一声才接起。
“皓哥哥。”电话里的声音还是那麽的温润甜美。
“嗯,是我。”他转回身去,看玻璃窗内打着电话的少女,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通过电话了,因为每一次,他都在逃避地拒绝接听。
“平安夜快乐。”
“嗯,平安夜快乐。”他尽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令它足够平静。
“皓哥哥……”橱窗内的少女用食指在台布上画着圈,那是她的小习惯。
“嗯……”
“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梵啸的话几乎脱口而出,可最后,他还是什麽都没说,只是一味地沈默。
“你什麽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事情还有很多。”他的脸上带着自己不知道的宠溺和悲哀。
少女沈默了一会儿:“那能和我视频一下麽我想见你。”她已经很久没见他了,不知道他现在的头发是长还是短,是不是又瘦了。
“……抱歉。”
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没关系。”玻璃后的女孩变得极为沮丧,声音却带着理解的强装的欢快:“以后一定要补偿我,请吃大餐。”
“……嗯,一定。”
“皓哥哥。”
“嗯。”
“你是不是要离开小绯了……”她在半年前就有了预感。
“……”
长久的沈默,没有否定的答案。
“……是因为十年到了麽”
不是,而是他们之间有着跨越着时空的距离。
“你不要小绯了麽”
回答她的依旧是沈默。
梵啸站在原地,看着橱窗内的少女从迷茫,到了然,到盖住话筒,颤抖着身体,留下眼泪。
他低下头,捂住双眼:“小绯……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可能永远都不能回来。”
“皓哥哥……”少女的声音带着鼻音:“不管什麽时候,小绯都会等你回家的。”她的话语那麽坚定:“如果……我说如果,你万一找不到回家的路的话……你放心……小绯会去找你的,一定会去找你的。”
梵啸再也听不下去,他把手机丢弃在地,逃一般地离开了原地。
此时他们谁也不知道,意外就在这个夜晚悄悄降临。
云绯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艘巨大渡轮的甲板上,她的不远处坐着一名四十几岁皮肤苍白的男人,他穿着欧洲中世纪的华丽装束,坐着如同王座一样的华丽座椅。
“圣诞快乐漂亮的小姐,我是弗兰克尔*诺,我想你最近一定经常在媒体上看到我的名字。”
男人的汉语说得非常流利,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云绯明白了一切,眼前这个人,正是那个地下组织的幕后主事,也是越皓一直在对付的人,她好像被下了药,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僵硬地任凭两旁的保镖粗鲁地从地上拉起来,按在一旁的座椅上。
男人坐在对面,一脸审视地按看着她,充满了鄙夷:“我从非洲淘金起家,贩过毒,杀过人,做过的坏事成千上万。”
男人说着自己的“功绩”自豪得像一个骄傲的国王:“我的生意从Z国开始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直到半年前,我甚至能和M国的总统平起平坐,不,我比他还强大得多!”
男人的神色越来越疯狂:“可是现在呢我什麽都没有了!只剩下这艘船!”
他走下“王座”站在云绯面前,右手狠狠捏起她的下巴:“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栽了跟头!所以……”他另一只手扼住云绯的喉咙,直到她的脸色发青才松开:“你要付出代价,失去一切的代价!”
他放开手,一脸笑意地看着云绯重重地咳,就像在看即将死去的蝼蚁:
“这里是海上,女孩,你逃不掉的,我们就在这等待你的救世主梵啸,怎麽样这是太平洋,他不会知道我的航线,只能坐直升机来找你。”
他抬起手,指了指船上方的一处暗哨:“看到了麽,那里可以发射出导弹,很快,你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它将你的救世主击落,看到他死在这海面。”
“轰”巨大的爆破声突然响起,让船只发出巨大的颤动。
“怎麽了!”男人怒吼:“发生什麽了!”
近百人的队伍仿佛冲天而降,怒吼,枪响,甲板上一团混乱。
“不可能!不可能!”男人狂乱地叫着,把云绯牢牢控制在手中。
这群人正是得到消息的梵倾和梵啸,他们并没有坐飞机,而是借用了政府的潜艇。
梵啸在知道云绯被绑架的时候几乎发了疯,他无数次地责备自己的错误。他早该想到那些垂死挣扎的人不会放过一丁点儿机会,却还是让云绯遭遇了不测。
他和梵倾派在栖绯身边的手下都被杀了,只留下了电话里模煳的口讯。他和梵倾迅速制定了计划,要救出云绯,无论付出什麽代价。
“轰隆。”
远处的少女正沈浸在这戏剧性的变化里,她的脖子还在那个疯狂的男人手里,头上还顶着0.50in口径的枪口。她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拉进了船舱。
“哥,这边交给你。”梵啸飞一般地追了过去。
枪声,鲜血和死亡。
当一切停歇的时候,充满血腥的华丽船舱中,只剩下奄奄一息地梵啸和受了轻伤的云绯。船舱的入口已经变形,任凭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打开。
“来人呀……”云绯抱着梵啸,大声的哭喊着:“有谁来,快来救救他!”
“……快来救救他。”泪水滴在梵啸的脸上,滚烫。
“小绯……别哭。”梵啸躺在云绯怀里,竟感觉前所未有的满足,他不用再做决定了,他可以不离开她了,他可以永远留在她身边了……过去的,遗失的,渴望的,似乎都不那麽重要了。
他终于能永远陪在她身边了……
月都的入口。
西方和东方的符印已经泛出淡淡的灰,这意味着那里的传承即将结束,新的继承者已经诞生。
南方的金色符印不住闪动,好像什麽即将破印而出。
月冉伸出手,金色的珠子浮现,坠落。
云绯周围忽然有着薄薄的光晕。
让逐渐失去意识的梵啸有些困惑和茫然,好熟悉,他好像在哪里看过的……
对了,那是在昶山……南都……是栖绯……
他的脑中一片混乱。
他睁大眼睛,盯着云绯那双让他无比眷恋的双眸。
对了,云绯有很多小习惯,似乎,栖绯也有……她的声音似乎也和栖绯一样,还有调皮的举动……对梨花的执念,对皓哥哥这个名字的……他终于在这一刻明白了自己的愚蠢。
【栖绯】他想伸出手,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动弹半分……【小绯,栖绯……我竟然现在才认出你来。】
“小……绯……”血从的嘴里流出,染湿了衣襟……剧痛袭便了身体的每个角落,却远远及不上那沁入灵魂的心痛。
“皓哥哥……没事的,你一定没事的。”
“栖……绯……”他想告诉她,他是梵啸,他是她另一个时空的爱人,可是此刻,血液冲进了他的肺部,几乎夺走了他的全部唿吸,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几声剧烈的咳嗽和破碎的单音。
“以前你说过的……”云绯的泪水坠落在他的身上:“陪着小绯的……”
“你不能……不能食言……”
血从少女的嘴角划落,失血和恐惧让她的精神越来越恍惚,她只能紧紧地抱着梵啸,紧紧地抱住自己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亲人,一声巨大的爆破声闯进她的耳膜,令几乎崩溃的少女昏厥。
“阿啸,云绯。”
梵倾炸开门,冲了进来,入目的却是弥留了梵啸和昏厥过去的少女。
而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女孩身上泛出的熟悉的光晕,那金色的光芒围绕着她,很快,那光晕凝聚在一起聚集在了她的三米之外,拉长,变薄,那是一道金色的大门。
然后,门缓缓开启,里面走出一个人,白衣银发,无上容颜。
“时间到了。”
“月冉!”梵倾从没想到他会是在这个时候出现。
“不走麽。”月冉冷冷地看着和云绯相拥的梵啸。
梵倾咬了咬牙,再不问其他,梵啸不能等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只有月冉,只有月冉可以救他。
他冲上前,梵啸几乎散开的眸光却带着拒绝。
“阿啸。”
梵啸拒绝的眼神,刚刚的光晕,还有那让他熟悉的少女,忽然有了一个猜测,他看向月冉。果然,那个人的目光里,只有地上的少女,那眷恋的眼神瞬间让他明白了一切。
他惊愕地看着紧抱梵啸的云绯,一脸地不可置信。
“你们该走了。”月冉拂袖,梵啸梵倾在原地消失不见,他不舍地看了少女一眼,身影淡去。
数月之后。
云绯像幽灵一样穿梭在都市的街道,她依旧在找寻那个消失的人。
她知道,越皓已经不在了,没有尸骨,没有音讯……所有人都要她放弃。
可是她不能放弃,她对他说过,如果他不回家,她就去找他,直到,找到为止……
不知名的街角,那个高大却瘦削的男人依旧站在那里,无论什麽时候都站在那里,穿着遮住脸孔的长袍。
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那个人,可以带她找到皓哥哥。只要她每天来找他,直到他开口说话。
月冉看着无助的少女,几乎想要伸出手将她拥抱在怀。可他不能和她相认,与其在未来的时间里让她因为他的离去而痛苦,因为无法更改命运而心伤,倒不如从一开始什麽都不知道,这样也许才能更幸福。
他这样告诉着自己,欺骗者自己。
“你能帮帮我麽”女孩像之前一样茫然地问着,她已经问过上千次,甚至已经习惯了那个男人的沈默。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她得到了回应。
“好。”沙哑的男音,仿佛充满了魔力,男人隔着厚重的斗篷,看着他唯一的挚爱。
“我哥哥不见了。”少女的泪水烫伤了男人的心。
“他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可是他不见了。”
“你想找到他麽。”
“我能找到他麽”女孩眼睛里露出希望的微光。
“只要你想。”
男人伸出手,露出修长苍白的手指,他刻意地隐藏了一切,让无论如何毒看不清他的面容:“我会带你到那个世界。”遇到他们,遇到我……
少女伸出手,握上了那只伸出的手。
金色的大门开启,这是一世的结束,也是另一世的开始……
《月栖宸宫》(现代篇“羁绊”完)作家的话: 总算把这一段写完了,这也是朝夕开始的时候就打算写进正文的部分……将近一年才写到这……痛哭流涕。
总之朝夕的坑品还不错啦(自卖自夸),大家表急,朝夕会不紧不慢(被群殴)认真地讲完整个故事地……朝夕总会忍不住去写一些细节,挠头,表嫌弃俺话唠。
写了几乎一整天才写完这段……头大……
第207章 虚假的爱人(上)
金色隧道勐然震荡,裂开一道缺口。
转瞬之后,原地出现两人,正是变回原本面貌的梵倾和梵啸。
梵倾的脸色极为难看,不但没有以往的平静,更带着无限懊恼。而梵啸更甚,虽然身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可他的神情却比任何时候都痛苦。他曾时刻告诉自己不要沈迷于他与小绯之间的羁绊,却未曾想到,自己的幸福距离自己那麽的近,近到伸出手,那一世就属于彼此。
过了许久,梵啸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望向一旁的梵倾。
“哥……也许我猜错了对不对。”他靠在金色的岩壁上,脸上带着自欺欺人的苦笑:“也许小绯不是栖绯。”
梵倾没有回答,他和梵啸一样,更希望是自己弄错了,希望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虚妄的想象。
谁有勇气承认,是因为自己与生俱来的骄傲与自信,错过了一次可以拥有幸福的机会
他和梵啸都一样,明明那份幸福唾手可得,他们却选择闭上双眼,遮住双耳,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感受。
能去指责算计了他们的月冉麽当然不能!他给了他们机会,只是自己没有抓住。
眼前的虚空荡起一阵涟漪,银发白衣的男子凭空出现,他的手中,悬浮着一颗金色的珠子,正闪着耀眼的光。
楚衍坐在冰室的一角,轩辕刹在他身旁走来走去。
“快想个主意,我们出去!”
楚衍无奈叹气:“我们只能等。”
他话音刚落,只听“轰!”地一声,冰室再度颤动,房间比原来扩大了数倍。
“那是什麽”轩辕刹指像北方的冰墙,那里,厚厚的冰层后面,有一道银色的门紧紧关闭。
真月与伪月的交界,南方的符印渐渐暗去,传承开始。而中央,土色的符印熠熠生辉。(朝夕:以下衔接一百九十五章:心底的愿望)
滦河城,楚家别院的书房里,每天都会上演这样一幕。
“木木,好吃麽”长相极为精致的少女期待地看着对面的青年。
看着碗里黑乎乎的汤,喝还是不喝,真话还是假话,楚风纠结。
对上那双闪亮亮的眼睛,不由自主道:“好吃。”
“可你还没吃呢”
他一狠心,咬着牙喝下一口,违心道:“好喝。”
看着那丫头欢天喜地走远了,对着那汤碗看了半响,又看了看窗台上的花盆……算了,毒不死的,索性闭上眼,端起碗。
窗外忽然传来熟悉的笑声:“听说你被一个傻丫头迷住了,原本我还不信呢,现在倒是撞了个正着。”
楚风叹了口气,放下碗,看着自己相交多年的老友端木岩从窗户翻了进来。
“你来干什麽。”满脸不耐。
“喂喂,你不能有了衣服,就忘了手足吧。”
楚风丢出一记冷眼:“到底来干什麽,说完赶紧滚。”
俊俏的男子也不生气:“我当然是来看你家的小美人的,不过真可惜呀,那麽漂亮的一张脸蛋,人却是傻的。”
楚风有些气恼:“你就是来说这个的”
“当然不是。”端木岩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我家老爷子和你家老爷子开口了,打算把你和我妹妹凑做堆。”
“他们做梦。”
“可是我那个妹妹不那麽想,她想嫁你想疯了,你若是不娶,她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开了,恐怕你也娶不了别人了。”
“你什麽意思。”
“那孩子是个痴儿,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你护不住她。”
“我没说过要娶她。”楚风有些烦躁。
“你这话我都不信。”端木撇了撇嘴:“总之,话我带到了,你自求多福吧。对了,若是那个小美人你什麽时候腻了,可以给我,我家不像你家家大业大,妾的名分至少能给她。”
“她是我的!”
“木木,你怎麽了”离开的女孩不知何时又转了回来,此刻靠在门边对着他们瞧。
“哦,小美人。”端木笑着诱拐:“来哥哥这。”
楚风黑着脸飞快地走到女孩身边,牵起小手向外走:“乖,下次看到那个人就躲着走,那个大叔要拐跑你。”
“喂,楚风,你……”端木无语。
“嗯。”女孩重重地点了点头:“记住了。”作家的话:这章写得极卡……现在才出现……T-T楚风的内容不算多……
第208章 虚假的爱人(下)
北方震动。
冰雪的甬道上,战羽单膝跪地,他的宝剑深插在地,剑上的鲜血正顺着血槽缓缓流下。
他身上的伤口慢慢消失,褴褛的衣衫变回原样,有些艰难地站起身,回过头。
身后的巨门已经消失了,那个时空,那些经历,已经永远地被尘封在另一个世界的一角。
现在,他已经清楚的知道,所谓的考验不止是幻境,而是残忍的真实。
在那里,他又一次经历了千年前的世事变迁,又一次经历了今生失去栖绯的痛楚,也知道了原本不知道却应该知道一切。
上一世创世镜的秘密便是战恒透露出去的,他在战氏身处高位,对月氏威逼利诱,因为他暗地中的动作,那些事才脱离了月冉的掌控。
而这一世,也是因为身为轩辕皓暗卫战恒的隐瞒,栖绯才会被轩辕紫硫算计,身死皇宫。
他早该想到的,悉知月氏秘密的人只有战氏的长老,而能在轩辕皓眼下使出手段伤害栖绯的人,也只有身份特别的战恒,同样的,战氏内部的纷争,族长的争夺,也同样在他的算计之中。
战恒藏得太深了,甚至直到在那个世界时最后的最后,战羽才终于拨开一切谜团,找到了这个一直躲在暗处的敌人。
他之前不明白,为什麽他要那麽对待栖绯。明明,他们的交集那麽的少。
“上一世,这一世,那女人只看到你们。”那最后的冰雪之地,他们曾在门前对峙,战恒眼中的恨意那麽浓:
“为什麽,明明战氏是在我的掌控之中,为什麽又凭什麽,她却从来不看我一眼,好,她要战尧,我便让他死,她只喜欢月冉,我便让月冉忘了她,她要楚风陪伴,我便利诱他走,我只是想让她活着,她却为了月冉死了!”
“这一世,月氏已经彻底没落,为什麽,你还能找到她,成为她的暗卫,她还是不看我,你还是我唯一的对手,好,你要护她,那我就要杀她,现在,你要离开,那麽,我们便不死不休。”
战恒,是他两世的敌人和对手。
最后,他胜了,可战恒犹如诅咒般的话却还在他的耳边缭绕。
“她爱的是月冉,你什麽都不是,至少我可以毁灭,可以抗争,你不过是等待怜悯的可怜虫!”
也许他说的没错,栖绯对他也许只是亲情,可那又怎麽样,如果得不到,那就让他一辈子给予和守护吧。
战羽收起剑,坚定向前,将经历的一切远远抛在身后。
座椅忽然动了动,北方的墙壁出现了一条裂痕,一眨眼的功夫,又都消失不见。
楚风有些疑惑,他还没来得及深想,就被下人的禀告声打断。
“少爷,端木小姐来了。”
端木大小姐的到来,这对于楚家别院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
“那个小狐狸精在哪!”这是端木玲说的第一句话,而且刚巧和她口中的狐狸精碰了个正着。
“你就是那个小丫头”满院的下人都躲得躲藏得藏,只剩下眼前这个,不但面生,还漂亮。
“说,你叫什麽名字!”满眼的审视和嫉妒。
“小绯。”女孩皱了皱眉,不清不楚地答了一句。她喜欢穿红衣,楚风便为她取了个‘绯’字作名。
“你就是靠着这张脸勾引男人的麽”女人咄咄逼人。
女孩倒也不惧:“你谁呀,大喊大叫的。”一甩头,走了,把那小姐无视了个干干净净。
端木玲自然是要来告状的,可楚风是谁,那不到片刻的功夫,所有的事情就都已传进了他的耳朵。他对那位大小姐当然是不屑一顾,可是长辈的面子总要顾念,只好以礼相待。
“小绯。别理那个女人,见到她躲远点儿。”他摸了摸小绯的头,满眼自己都不知道的宠溺。
少女撅了撅嘴,非常勉强地应下了。
只是没想到,那女人来了便留下,再不肯走,还放言下去必要做楚家的少奶奶。如果仅是这样还好,她还时不时地在楚风不在家的时候,找小绯的麻烦。
直到有一天,楚风在小绯的手臂上看到刺眼的鞭痕,那一刻他才真正地感觉到了怒不可遏。
端木玲被彻底你撵出了别院。
“你以为你就留得住他麽小贱人。”就算被撵走,那端木小姐盛气凌人的姿态也没有改变:“你留不住楚风的,他不是你的,就算喜欢你又怎麽样,没有配得上他的身份,你只能是暖床的贱人!”
“木木会一直喜欢小绯麽”楚风怀里,少女不安地问。
他愣了一下,随后笑笑:“只要小绯乖乖的,就能一直留在我身边。”
端木小姐成了楚家拒绝往来户,并且楚家的任何一份产业都不会做这位大小姐的生意。而楚风的麻烦却更多了,楚园派来的媒人越来越多,谁都知道楚家才华横溢的少爷收了性子,也更想和富可敌国的楚家搭上关系。
而楚风为了摆脱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又开始了他放荡不羁的生活。
“楚风,你怎麽不陪你家的小美人了。”端木岩调侃。
楚风也只是淡淡地笑。明明他很喜欢小绯,那种喜欢,带着珍惜,带着怜悯,更带着说也说不清的爱和眷恋。可他他总觉得少了些什麽,好像她应该是这样的,又不应该是这样的,让他想要靠近,又想要远离,索性将她留在别院里,不去过问。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回了昶山楚城,摆脱了所有的媒人和亲事。
回到滦河城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而别院里,等待他的却是鲜血染红的地面,和庭院中被鞭打得奄奄一息的少女。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过去的,也不知道是怎麽将那轻得如同羽毛一样的身子抱在怀里的。
“没事的,没事的,快叫郎中!”
“他们说……木木已经……不喜欢……我了。”女孩身上的血染湿了他的衣衫,漂亮的眼睛眸光渐散:“可小绯……一直……一直……喜欢你的。”
那个他想要捧在掌心,放在口里的人停止的唿吸。
天空暗了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楚风的身上,一些什麽东西,好像随着那雨水回到了他的脑海。
是什麽呢,好像充满了懊悔和怨恨。
【如果当初没有和阿啸他们到天宇就好了。】
【那时候没有那麽对待栖绯就好了。】
【如果栖绯不是天宇的公主,阿倾和阿啸不是那麽爱栖绯就好了。】
他一直都是这麽希望的,这一直都是他的一个梦。
他的梦实现了。
虚假的梦境,虚假的爱人,他却无法让那个人彻彻底底代替心底的那个,又一次重复了同样无法相守和死亡的结局。
他痛恨自己,懦弱逃避的自己。
这个世界的小绯是他渴望中的栖绯,梦境中虚假的替代,不是真实存在的那个人。
他要找到她……楚风缓缓地站起身。
那个有血有肉,深埋在他记忆深处的最真的爱人,他要找到她。
这一次,即使世事无常,即使彼此之间有那麽远的距离,也无所谓,只要让他看到她就好了,哪怕只能远远地看,偷偷地看,他也会珍惜拥有的每一秒。而不是在这个世界里又一次迎来虚假的相守,逃避和背叛。
雨忽然停了,一缕光将厚厚的云层撕裂,落在地上。
楚风身前的泥土仿佛活了过来,它们向那道光聚拢,融合,化作一道巨门。
楚风走上前,伸出手……
他要回到原本的世界,他要找到真实的爱人。作家的话:其实写这部分考验,就是为了写现代篇,所以嘛……飞速跑过战羽和楚风……这一卷快结局了哦……最后一卷不长(还包括外篇那些……嗯……嗯),所以嘿嘿……
第209章 最后的选择(月冉结局)
“你们怎麽也在这”宸宫前,宇文长风、轩辕皓、梵倾、梵啸、楚风、战羽、楚衍、轩辕刹八个人遇到了一起。
“又是月冉搞得鬼。”轩辕刹的砸了半天的冰墙,又担心栖绯的安危,心情差到了极点。而其他几人明显和他差不多。
“战尧呢。”轩辕皓忽然开口。
“死了。”战羽的声音冷冷地。
轩辕皓微微一愣,须臾便猜测到了前因后果:“时间不多了,当务之急是马上到禁殿。”
众人点了点头,默契地向禁殿飞奔而去。
栖绯站在禁殿前,驻足良久。
这里还和千年前一样,墙壁上的纹饰依旧鲜明,大门上的图腾依旧多彩,殿外仍然带着薄薄的光晕将一切切摒弃在外。可她知道,这华丽的纹饰是用人骨雕刻,那绚丽的图腾是用血液浇灌而来,而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芒则是月族贪婪的源泉。这里也月族的辉煌和罪恶的起点。
可同样的,这里也是她最眷恋的存在,在这里,她和月哥哥相遇,许下一个个心愿和诺言。
千年流逝的时光对于禁殿而言不过是短短的一瞬,一切还和从前一样,但她知道,今天就是这里乃至月都的最后一天。
她终于回到了这里,带着她原本就必须完成的使命,回到一切的原点。
虽然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就在刚刚,昶山得到的创世镜的碎片离开了体内,要不了多久,这个被月冉复活的躯体也将走到尽头。她要在那之前,做好她应该做的一切,让一切归回正轨。
走上前,缓缓推开门。
白衣银发,貌若天人,额心的朱砂痣仿若滴血,月冉站在大殿的正中,目不转睛地看着栖绯。他的侧前方,创世镜悬浮在半空,只是原本绚烂的色彩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柔光。
而禁殿的墙壁上,地上,原本在千年前被破坏殆尽的符印,变回了原本完整的摸样。
栖绯的眼睛有些发涩:“月哥哥……这里的符印是你做的麽”在禁殿里刻画上封印自己的符印,他是要她来亲手封印他麽……
月冉没有回答,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门口的栖绯,尽管他的神色淡淡不发一言,可那眼眸中的波涛汹涌和那刻骨的爱意,却再也无法掩饰。
眼前,是他等待了千年的爱人,为了她,他可以违背天命,可以逆天而行,甚至愿意付出一切,可他们两人,即使跨越了千年的时间,却依旧无法共存。
是的,这就是他们的宿命,要麽永远地将创世镜封印,迎来新的规则,新的宿命;要麽在命运的法则面前,等待栖绯的死亡,用月族皇室的鲜血填补千年前造成的命运的裂痕。
这是一个死结。
“月冉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奔跑中,长风问一旁的轩辕皓,他们二人冲在队伍的最前方,长风身上的火之力足以噼开阻挡他们的一切冰雪。
“让我们封印他。”轩辕皓答道:“让我们继承创世镜的力量封印他自己。”
“什麽”长风不喜欢月冉,却敬爱身为月冉转世的清岚:“封印他,他在找死麽!”力量传承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新力量的继承者,这同样代表着原本的神将被取代,封印将意味着毁灭。
“他从一开始就打算这麽做了,应该说,从千年前,他就已经计划了一切。”轩辕皓的声音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包括你在千年前被火之力接纳为宿主,包括楚衍死后将他的魂魄留在黄泉不至失去记忆,包括找到梵倾,梵啸,楚风还有我,许下千年后可以和栖绯相遇的承诺,他还在北域冰原留下战羽前世的骨骸,刻上继承冰之力的印记,还用轩辕刹的力量做引,毁掉自己已经不受控制的地魄。
一切都在月冉的计划之中。”
长风震惊地停下脚步:“他这麽做是……”
“封印他自己。”改变命运,让栖绯活下去,让这个世间回归正轨:“而我们,也必须封印他。”
“月哥哥。”栖绯想要上前,她想像千年前一样走到月冉的身旁,可惜这一次,她被地上的符印隔离在外。
月冉静静地看着,不曾踏出封印中心一步:“栖绯,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少女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不应该这样的,就算毁灭,也应该是她。
“栖绯,你和我一样,是来结束这一切的。”男人的脸色淡淡地,话语中却充满了眷恋,他让创世镜悬浮在栖绯面前:“记得当初我是怎麽被你唤醒的麽,现在,亲手封印我吧。”
她记得一切……当时她还年幼,好奇地闯入了禁殿,那时候传说中可毁天灭地的宝镜已经因为封印失去了原本的色彩,而她刚好学会太傅教的血咒,然后,她把血滴在了镜面上,封印中的他被唤醒了。
再后来,宸宫宫变,她奄奄一息,倒在禁殿那一刻,传承之力和血肉和创世镜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塑了他的形,凝了他的魂,两人之间的羁绊从那一刻真正开始,然后在后来的岁月中逐渐变成对方的唯一。
可现在,她的月哥哥正在对她说,亲手封印他。
“我不答应。”这是栖绯第一次拒绝:“一切的变数都是因为我,唤醒你,改变了天命;爱上你,不顾月族子民的死活;因为无能,对世间的崩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
将我的灵魂留在这,一样有机会改变一切。所以,让我来吧。”
她再一次靠近符印,这一次,即使脚下带着刺骨的痛意,栖绯也未曾妥协半分,她只是努力地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儿。
“砰。”禁殿的门被撞开。
“栖绯,你不能过去。”
她被一股巨大了力量拉回原位,八个男子密不透风地将她围在中间。
“你们来了。”月冉垂下眼,掩盖住心底的痛楚,即使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此刻的他依旧希望能和栖绯相处得更久一点,哪怕只是短暂的片刻也是好的。可是时间已经到了,他已经感觉到了栖绯身体的溃败,不能再等了。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因此才选择了那些人,代替栖绯完成一切。
“轩辕皓,梵倾,不要忘了你们的承诺。”
低沈悦耳的声音从月冉的口中溢出,那是没有人可以听懂的咒文。随着那吟唱的开始,地上墙上的符印开始发光,越来越明亮,越来越绚烂。
“月哥哥,快停下!”栖绯想要冲过去,却被身旁的男人们拉住:“放开我,让我过去!”
没有人放手。
片刻之后,符印的光芒达到鼎盛,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符印中传来。
众人被那股力量冲散,分散在禁殿的八方。
宇文长风的火之力,轩辕皓的木之力,梵倾梵啸的金之力,楚风的土之力,还有战羽的水之力,楚衍代表的千年前的过去之力,轩辕刹代表着这一世的新生之力。八个人的力量不受控制地被牵引,聚集在一起,将那一个个的封印激活。
“不!”栖绯想要冲上前,却被身旁的轩辕皓又一次被拉开。
“栖绯,冷静点儿!”他握住栖绯的手腕,此刻他因为力量的流失异常虚弱。
“你放开我!”
“栖绯,这是为了你!”
“为了我”泪水大滴大滴地流出少女的眼眶:
“轩辕皓,你是为了我这是天大的笑话!你都为我做了什麽你伤了我,抛弃我,就是为了我麽过去的一切,我都可以假装忘记,忘记自己当初的执念,忘记曾经对你的爱。现在,我终于不爱你了,只想活下去,想让月哥哥也活下去,你却连这个都要阻止了麽
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也是一样,每一次你都想把我们分开,是我做错了什麽
我明明要的不多,不要权利,不要金钱,不要你们强加给我的一切,我只是想要幸福的久一点,这样都不行
难道你想让我恨你永生永世麽”
轩辕皓被栖绯的话彻底击倒,他张了张口,想要告诉栖绯自己对她的感情,前世的,今生的,可是那一切的一切到了嘴边却说不出一个字。那些话太苍白了,即使他有无数的理由,面对结果时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没有资格。
下意识后退,松开手,眼睁睁地看着栖绯从他的身旁跑开,冲向禁殿的中心。
“栖绯!”众人的唿唤没有让少女停下脚步,可她也未能如愿到达月冉身边,封印的过程已经到了最后,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仪式的结束。而那无形的力量,已经彻底将她隔离在外。
“月哥哥……不应该这样的。”少女在封印外放声哭泣:“你明明答应过我的……我们要在一起的……”
月冉的身体还在封印正中,一缕神魂却出现在栖绯身畔。
“别哭。”
“月哥哥……不要离开栖绯。”她费尽全力也无法拥抱一个虚影。
“不要哭,我会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男人轻轻地抵上少女的眉心:“你会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幸福。”
我会让你忘记我,在今后的岁月里,不再因为失去我有片刻的痛苦。
“一定会幸福的,一定。”神魂化作一道白光冲进少女的身体,那是月冉最后的力量,遗忘的符咒。
封印中的月冉看着栖绯抗拒,迷茫,最后失去意识倒在梵倾怀里,锥心的痛意让他明了了栖绯前世所承受的痛苦,眼睁睁看着爱人将自己遗忘的痛楚。
额心的那颗朱砂痣,是栖绯千年前的一滴血泪,它封印了他的记忆近千年。
现在到他了,洗去栖绯记忆中有关自己的一切,让她忘记前世今生的月冉,忘记宇文清岚,甚至忘记那个几乎没有交集的晏菲。只为了让她得到幸福。
“再见……”即使再也无法相见。
看着自己的本体创世镜逐渐碎裂,看着那些人抱着栖绯离开禁殿,感受真月随着自己力量的流逝渐渐崩塌,月冉忽然有些懊悔和遗憾。
最后的最后,他竟然没能告诉栖绯,他多麽的爱她。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最好。
“这里马上就要毁了,我们要快些!”长风焦急地喊着,时不时地看向队伍中间的梵倾怀中的栖绯。
真月失去了创世镜的支撑,正在以无法预料的速度溃败,地动、雷电、狂风和暴雨纷纷袭来,两侧的房屋正在倒塌,道路也有了裂痕,而他们在刚刚的封印中失去了太多的力量,只是苦苦支撑奔向出口。
“栖绯,你醒了”怀里的人动了动,让梵倾有些惊喜,更多的是担忧。
“这里是哪”少女好像刚刚睡醒,看向四周的目光有些茫然:“不像朗鸣也不像天宇。”
梵倾和周围的几人又惊又喜,又有几分苦涩和心痛。
“栖绯,你再休息一会儿,我们马上就离开这了,倒时候再跟你解释。”
少女点了点头,她的身体酸痛,几乎无法动弹,这让她眼中的困惑更深,周围很陌生也很熟悉,房屋,街道,似乎哪里都有见过的痕迹。仔细回想,却什麽都无法想起。
“城门到了,我们马上就能离开了!”
向前方看去,那是一座金色的城门。
“那是……”少女呢喃出声:“月都……月……”
梵倾没有听清栖绯在说什麽,只是觉得她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栖绯,怎麽了”他没有低头,因为城门近在眼前,而城内城外之间的那条裂缝已经越来越宽,他们必须立刻跃过去。
“对不起。”耳旁传来栖绯的低语。下一刻,所有人已经安稳地站在月都大门的另一边,而栖绯依旧站在门内。
“栖绯,你在干什麽!”梵倾试图跳回去,却和其他人一样被一股力量排除在月都之外。“栖绯,快过来,月都立刻就要毁了。”没有人可以接受栖绯恢复记忆的事实,月冉的法术怎麽可能会失效!
“对不起。”少女带着歉意的笑流着泪:“虽然舍不得你们,可我必须回去。”每个人在她的心中都有一个位置,经过了这麽长的时间,遇到了那麽多的事,他们之间充满了如此多的羁绊,让她如何能轻易舍弃。可是,如果一定要选择,请允许她自私地选择那个她千年前没办法实现的愿望,和那个人一直在一起。
最后看了众人一眼,转身。
月都的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将一切隔离。
月冉站在封印里,感受着月都的毁灭,很快,他就会连同这早已应该淫灭的过去一同死去。
没关系的,他对自己说,只要能让这个世间回归正轨,只要能让栖绯活下去,就已足够,他遗留下来的力量和那些人足以保护她一生一世。
看着紧闭的门扉,让他想到了千年前。那个小小的身影总是避开所有人,推开门,小心翼翼地探头,一脸幸福地冲进门。
“镜子,镜子,我来陪你了。”她总是欢乐地从半空将它拉下来,抱住,缠着它,要它映出那些无法亲眼见到的天下奇景。
就在那时候他有了一个愿望,那个愿望是什麽……他想起来了,那时候他曾对天地许愿。
【我想变成人,可以亲手碰触那个人。】
是呀,一开始,只是想要碰触,之后想要拥抱,后来他想要的越来越多,直到希望能将那个人永远留在身边。
他爱她呀,他是多麽的希望可以再看那个人一眼,只要一眼,他愿意心甘情愿的沈眠地下,永远地消散,愿意化作风,化作雨,化作雪,哪怕没有躯体,没有灵魂地陪在她身边。
“砰!”
他惊愕地看着那忽然敞开的大门,他看着那门口站着的少女,说不出一句话来。
“月哥哥,出口已经没了,你再也不能赶走我了。”那他爱了千年的人,衣衫那麽褴褛,脸上还带着泪痕,却一脸幸福地一步步走上前来:“我忘不了你,所以来陪你了。”
少女周身闪耀着淡淡的象征着生命力的白光,艰难地冲入符印,即使脚下鲜血淋漓,还是一步步地走到月冉面前。
“月哥哥,我说过好多遍了。”她留着泪,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死,也要在一起,因为……我爱你呀!”
柔弱的身子被男子紧紧的拥在怀中,冰凉的唇狠狠地印在她的唇上,舌急躁地冲入她的口腔,这是一个粗暴的吻,也是充满着无限爱意的吻。这一刻,他再也无法遏制自己汹涌的渴望,再也不能让少女离开自己身边。
“栖绯……”冰凉的泪划过脸颊,落在栖绯的发间:“栖绯……”他终于有机会将他千年前未曾出口的话告诉她。
“我爱你……栖绯,我也爱你。”
哪怕整个世界都不在了也没关系,这一刻我已经不能放开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月哥哥。”少女抬着头,眼中映着他的摸样:“永远不要丢下我。
“好。”
他再也不用孤独地等待千年,再也不用在过去和未来之间茫然徘徊,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终于……
那就让他自私一次,将她留在自己身边,无论等待他们的是什麽,他都将用自己的一切去守护自己的爱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个瞬间。
月都外,八名男子看着前方面露茫然,随着城门的关闭,那座白色的城池消失在眼前,他们的努力,他们的抗争似乎只是一场梦,而他们的爱人也随着这场噩梦失去了踪影,消失不见。
北域冰原,千里冰封,万里飘雪,月都永不复存。作家的话: 如果喜欢开放式1VS1HE结局,那到这就可以结束了……抱头逃窜……
当然,真正的结局在下一卷,《终之卷 追妻之路》,这个是NP的HE结局,男人当然是包括月冉在内的九个男人……
初步预计还剩下个十几章吧,不过朝夕经常把字数写超,所以……仅作参考。
终卷 追妻之路
第01章 三年之后
山谷之中,山花烂漫,高大的松树下,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子推着自己玩着秋千的爱人,满脸的宠溺温柔。
“栖绯,天色已经晚了。”
几近黄昏,男子拉住秋千,让它缓缓地停了下来。
“月哥哥累了麽”女子在秋千上危险地转了个身,跳向男子。
男人稳稳地接住,将女子抱入怀中,话语中带着担忧:
“玩久了,你又要头晕了。”
“反正有你。”依赖地揽住男人的脖颈,又趁机在男人的下巴上吻了一记。
“月哥哥秀色可餐,别说头晕,就算是饿晕了,只要有月哥哥在,亲上两口,也可以止饿止渴治头痛的。”
男人轻轻敲了敲女子的额头,耳根却染上了薄薄的红晕:“天色晚了,我们回家。”
“好~”女子跳出男子的怀抱,两人手牵着手,向不远的村镇走去。
“咔嚓!”某倒霉的树枝被掰成两节。
“月冉这个色魔!”穿着红衣的妖媚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恶狠狠地蹂躏着倒霉的花花草草:“他怎麽能占栖绯的便宜!”
“喂,楚风,你眼睛脱窗了吧。”暗影处,黑衣男子一脸不屑,靠在距离楚风不远的树干上:”那个当色魔的人分明是你家的小绯绯。”
“哼。”楚风用鼻子表示不满:“轩辕刹你懂什麽栖绯只是被坏男人诱惑,定力不足。”
“……”
远处,月冉的脚步微微一顿。
“月哥哥,怎麽了”
“没什麽。”拉着栖绯的手紧了紧,心底却有说不出的黯然。
这如同梦境般两个人美好的生活,即将要结束了呢,不过,这真的没什麽,只要身旁的人能健康长寿,幸福常在,那一切都值得。
已经三年了呢。三年前,月都尽毁的那一刻,他终于冲破束缚,倾尽全力将栖绯带离那里,几天后,他们醒来,发现已是在数千里之遥的无名镇,他们倒在曾经在一起生活的小屋,正在被热心的镇民照顾着。
他们昏迷了三天,时间也回到了他们成亲后的三天,那一切都没有发生,小镇还是那个没有任何改变的小镇。在那些村民的经历里,原本发生过的天灾人祸一切的一切从未存在过。
甚至还有人询问他和栖绯,为什麽会在成亲当日晕倒。
让一切回归平衡和正轨,这一点,他的确成功了。
可他最想要守护的那个人,却还是脱离了他的计划和掌控。
他活着,所以最后的封印没有完成,栖绯还是栖绯,而他也还是他,没有像他计划中那样,他死亡,那些新生的力量成为新世界的支撑。好像一切都找到了一个支点,让原本不可能的一切共存。新的旧的交织在一起,成了另一个,在所有人掌控之外的世界。
栖绯的身体,他依旧无法治好,而三年的时间,让他想到了另一种方法,足以让她健康长寿。
平衡,她需要新的平衡,需要这个世界上所有继承者的力量。
他已经霸占了栖绯三年,付出了无数的努力还是只能用力量护住她三年,现在,即使不愿,也到了让其他人一同守护栖绯的时候了。
也许这样也是最好的结果了吧,至少对他而言,能有整整三年的时间和栖绯在一起相依相伴,已经足够幸福。
他知道,栖绯最爱他,可也同样知道,那些男人在她的心里都有那麽一个无法替代的位置。
所以,到了他给她自由机会,即使会心痛,会嫉妒,他也愿意给她,她所应该得到的一切。
早在两年前,就有人找到了他们的下落,那几人足够聪明,没有直接与栖绯接触,而是找到了他,现在,约好的时间到了,而能否得到栖绯的心,就要看他们是否足够聪明了。
栖绯也似乎隐隐地觉察了什麽。原本的平静将被打破,他却不得不接受。
“栖绯。”紧紧将女子抱入怀中,感受她的馨香和温暖,不久之后,她将不是他一个人的,不,从千年前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不能独属他一人,就这样吧,无论发生什麽,他都将守护她,永远。
“月哥哥”
“明天,我要离开一下。”
“哦。”
之后就要看那些男人自己的了。作家的话:下一章楚风上场
第02章 傻瓜相公
清晨,栖绯被外面的喧哗声吵醒,摸上身畔的床褥,那里已没了热度。轻轻地叹了口气,月哥哥又是很早就出门了吧。
已经三年了呢,这三年里,他总是时不时地离开几天。尤其是近来,她越发嗜睡,月哥哥的担忧也越发的深了,也总是早出晚归,她知道他是为了医治自己的身体,可每当他离开,还是无法心安。
他们分开得太久,而这份相伴太过来之不易。
脑中闪过那些也曾和自己相依的男子,又赶忙将那些甩开。
简单洗漱好,还没来得及做饭,就院中被急促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小绯,小绯姑娘!快出来!”隔壁的陈嫂大声地叫着。
栖绯打开了院门,就被陈嫂拉住胳膊,向镇南跑去。
“陈嫂,怎麽了”栖绯被拉得有些狼狈。
那陈嫂一下子停住脚步,一脸复杂:“小绯你难道还不知道”
“知道什麽”
“你在外面还有一个相公呀!”
“啊”
“啊什麽”陈嫂有些急:“人家为了找你不但摔下了山崖,还摔成了个傻子,你快去看看吧。”
栖绯被浑浑噩噩地被拉到了镇南的山脚下,那里正围着近百人。一看栖绯和陈嫂到了纷纷让路,目光中还带着谴责。
栖绯在众人的注目下,硬着头皮走上前。
被围在人群中的是一名男子,他低着头看不清脸庞,也许是因为掉下山崖的关系,原本鲜艳的红衣染上了尘土和血迹,残破不堪甚至是衣不蔽体,露出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和丝丝血迹。
听见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男子抬起了头,在看到栖绯的那一刹那流露出狂喜了神情和灿烂的呆傻笑容。
那漂亮的脸孔即便蒙尘,也抹杀不了那妖孽一分一毫的魅力,一瞬间,人群安静下来。
“楚风”看着那熟悉的脸,栖绯愣住,许久之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娘子!”男人一声甜腻腻的叫声让全体围观人士酥了身子,也让栖绯狠狠恶寒了一把。
看着他有些呆傻的笑,栖绯感觉有些不对:“楚风,真是你,你怎麽了自己来的”
栖绯此话一出,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原传言来是真的!”
“没想到呀,没想到,小绯竟然抛夫弃子。”
“月公子是第三者麽”
“人不可貌相呀。”
栖绯黑线,她什麽时候抛弃丈夫丢弃过孩子呀!她分明连孩子都没有!还有眼前这个,也不是她的夫吧虽然他们确实曾经有过一点儿,好吧,不止一点儿的关系。
“到底怎麽回事”栖绯拉住一旁的陈嫂:“他不是我相公,只是认识……”
“小绯呀,你家的清岚固然好,可你也不能和他私奔,甩掉原来的小相公呀,害得她到处寻你,终于找到了你的去向,却坠崖变成了傻子。”陈嫂一脸谴责地打断了她的话。
栖绯满头黑线地看着那个正一脸傻笑的楚风,一时之间,小相公傻子
“要不是这孩子身上带着一张你的画像,上面还写着吾妻,背面还写着你们相知相许又被抛弃的故事,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那故事显然极为生动,围观的女子都抹起了眼泪。
“陈嫂你误会……”
“娘子!”男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在她身上,蹭呀蹭。
栖绯怒,推,这家伙难道就不能不蹭!他这是装的吧,一定是装的吧!
“娘子!”满脸委屈。
谁是他娘子!推又推。
“楚风,我知道你在装傻。”栖绯怒:“快放手!”
男子泪眼婆娑地松开,满脸地委屈。
“我不是你的娘子……”
“娘子!”楚风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一个跃身扑了过来,将栖绯压倒在地。
双腿缠住了栖绯的腿,光裸的胸膛压住了栖绯胸前的小白兔,就连脸都和栖绯的脸贴在了一起,还被重重地亲上了一口。
栖绯傻眼。
“啊!”抵抗力差的围观群众惊唿出声。
栖绯泪,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楚风哥也太傻了,他的脑子被驴踢了麽”今天刚到的梵啸站在阴影处单手扶额,一脸的受不了。
“哼。”战羽冷冷地看着下面的闹剧。楚风那一身,正是招惹了他之后的成果,此刻看到,更加的不爽。找知道他应该打折他的胳膊和腿,让那混蛋爬都爬不到栖绯的身边。
轩辕刹也被楚风的蹩脚戏雷得不轻,好半天才缓过神,看了眼不远处一脸阴沈的月冉。
“月冉,奸夫可都找上门了,你这个正牌的夫君却在冷眼旁观,哎哎,栖绯果然所托非人”
月冉只是淡淡地一瞥:“看来你不想做奸夫中的一个了。”
“……”轩辕刹默,好半天才低声下气地恭敬出声:“我想做。”
梵啸意外地看了一眼月冉,三年的时间,让他少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多了几丝人情味儿,若是以前,别说是跟他斗嘴,只怕,轩辕刹不是被视而不见,就是被拍到地上用冰锥往死里戳了。
三年的时间,果然能改变很多人,很多事。
第03章 月圆的诱惑(微限)
午饭时分,看着面前一边吃饭,一边对自己傻笑的楚风,栖绯觉得头大如牛。白痴才会相信他真的从山崖摔下来变成了傻瓜呢。
她叹了口气:“楚风,别演戏了,你说吧,来这里做什麽”
现在说了铁定被栖绯扫地出门,他又不是真的傻。
“娘子……”嘴里含煳不清地喊着,将栖绯强硬地从座位上抱到自己怀里紧紧搂住,像小狗一样在她胸前蹭又蹭。这可是想了三年多的豆腐,终于吃到了。
“别乱蹭,放开我。”恼火地推开那张妖媚的脸:“好好吃饭。”
蹭是不乱蹭了,却没放开,吃饭倒是吃出了新花样。
栖绯挣扎不开,只能在楚风怀里吃饭,可刚刚夹进嘴里一口米饭,还未曾咀嚼,朱唇便被楚风一口吮上,对方那灵活的舌头一伸,一卷,嘴里的吃食瞬间易主。
“你干什麽!”
米饭却已被楚风嚼了嚼下了肚,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眯了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
“娘子真好!”将栖绯再次揽到怀里又蹭蹭:“喂夫君吃饭的娘子最好了!”
= =#喂那只眼睛看到她喂他了分明是他在抢!还是从嘴里抢!看到眼前这人装傻卖乖的摸样,恨得栖绯牙痒痒,算了,算了,她忍,等月黑风高,她一定要把前前这个大垃圾拖出去丢掉!
忍住气,又给自己夹了一口米饭,可和方才一样,刚到嘴里就又被某人抢走。
“我不吃了!”栖绯恼,又挣扎不开:“楚风,你混蛋,放我下去!”
“娘子不气,不气,夫君不抢你的了。”某人的脸皮一向比城墙拐弯还厚,他笑的一脸奸诈,夹起一筷子菜,放到栖绯嘴边:“来,娘子张嘴,啊~”
啊你个头!栖绯瞪,不张嘴,就是不张嘴。
要是眼神可以杀人,楚风早就被栖绯的眼神射成筛子了。
“啊,娘子一定是想用刚才喂我的方法吃饭吧。”那一筷子的菜拐了个弯吃进自己嘴里,嚼了又嚼,直到全都嚼碎了,弄成恶心的一团,才带着一脸笑意低下头。
栖绯恶寒,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酿紫,章罪,握唯腻(娘子,张嘴,我喂你)。”
“啊!好恶心!楚风!你自己吃吧,放手,快放手!!!”
透过敞开的窗,外面的几人在暗处看着这场闹剧。
“他还真不是一般的不要脸!”轩辕刹眼角嘴角一起抽。
战羽的脸色几乎和锅底有的一拼,恨不得把楚风那个混蛋千刀万剐,一会儿的功夫藏身处的树枝也不知道被震碎了多少。
梵啸也看得无语至极,想法和那两人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栖绯的唇他也好想尝一尝,楚风哥那个“虎口夺食”还这不赖,不对,是小猫嘴里抢食的本领真好,他想学学看。
只有月冉,他静静地瞧着,心中却越发的酸涩。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栖绯,也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如何能让她幸福,只要她想,他就会为她做一切。这三年来,栖绯虽然开怀,却不像现在这般充满活力。
他知道,她还是放不下的,这些从前世追逐她而来的人,她无法舍弃。可现在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亲密,还是……会嫉妒呢,他不想看下去了,身形渐渐隐去。
“月冉,你去哪”
“找药。”
挣扎了办盏茶的功夫,楚风终于把那口极为恶心的那团东西吐了出去,栖绯颓然地趴在妖孽的身上喘着粗气。
“娘子,来,张嘴。”又一筷子的菜已经到了她嘴边,这一次栖绯学乖了,与其等楚风来恶心她,不如自己吃了。她咬,狠狠咬,就当是在吃眼前这个混蛋的肉。
靠在妖孽的身上,吃着他夹来的饭菜,栖绯却觉得有些心酸,楚风瘦了很多,不仅是脸上,身上更是。以前他只是看着瘦弱,身子却是极为结实的,可她现在却能感觉出来,那有些突出的肋骨……
“娘子,怎麽了”放大的俊脸压了下来,眼中却带着心疼和担忧:“别挑食,多吃点儿,可好”
“嗯。”点了点头,张嘴吃下,心里却越发的不是滋味。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拿起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楚风碗里:“别只管喂我……你也吃。”
楚风一愣,眼睛忽然有些酸,栖绯这是……原谅他麽
几乎是颤抖着夹起那块肉,放在嘴里,咽下,将怀抱紧了又紧,他想要为曾经做过的道歉,想要诉说着三年多的相思之苦,想要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可话到了嘴边,却是什麽都说不出了。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在知道她还活着的时候有多惊喜,他只用了一夜就从楚城赶了过来,却只能远远地看着她,这一看就是两年多。他曾设想过千百次两人再遇的方式,最后却还是选了最傻那一种。
他想看她笑,想看她笑得开怀,笑得肆意,哪怕自己装傻卖乖都无妨,只要她能开心,只要她能够多接受自己一点,就足够了。
“……娘子,为夫不饿,你吃。”几乎是慌乱地往栖绯的碗里夹着菜:“以后,为夫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麽。”他忽然想起了什麽,把栖绯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娘子你先吃,我出去一趟。”
不过片刻,楚风又折回来,他手里拿着两个油纸包:“娘子以前最喜欢这些。”他献宝一样地拆开,一包是精致的小糕点,另一包则是楚城才有的糖果。
这又是何苦……栖绯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感动。
“楚风……”
“娘子。”某人拿起一块糕点放在了自己嘴里,凑了过来:“我喂你吃……”
“……- -!放开,放开!”**********************************
晚上,楚风被栖绯安排在了客房,栖绯却迟迟无法入眠。她知道楚风来这是为了她,甚至觉得一切月哥哥都知情,可即便如此,明知道,他们早已有了无法舍弃,千丝万缕的关系,可她心里还是过不去那个坎。
翻来覆去许久也没能睡着,索性起身,推开窗,已经是农历十三,那年之后,每到十五她便会躁动难耐,每每第二天醒来,都会看到月哥哥身上青青紫紫一片又一片,如果这个月三天后月哥哥没回来,楚风没走……她晃了晃头,十五之前,她一定要让要把那个家伙撵走。
“娘子,我睡不着!”一张大脸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把栖绯吓了一跳。
楚风抱着枕头,一脸傻乎乎的呆相,隔着窗户靠近她蹭:“娘子,怎麽办呀”
“睡不着就不睡。”把那张碍事的脸拍开。
“可为夫想和你一起睡。”又蹭上栖绯的胸。
“不行。”再拍。
“娘子……”那摸样就像被抛弃的小狗:“为夫只是想抱着娘子睡,什麽都不做!”
什麽都不做一个一直勐盯着自己嘴,胸部和屁股看,还不停吞口水的混蛋,信他才怪。
“不行,自己去睡。”
“娘子……”
“!。”窗户被关上,楚风的鼻子险些不保。
“呦,原来这就是天下第一才子的本事。”站在墙头隐觅身形的轩辕刹嗤笑出声:“要我看,楚大少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你是在嫉妒我的好运气。”楚风理了理衣衫,笑得一脸嘲讽:“排在倒数第二的人,不知要排到何年何月,只能看不能说不能碰的感觉不错吧。我知道你是在嫉妒我的好运,现在是属于我和栖绯的时间,慢走不送。”
他们声音极小,里的栖绯听不到分毫。
“你!”轩辕刹被说道了痛处,心里不爽得很:“楚风,别忘了,你虽排在第一个见栖绯,可你的抽到的日子是最短的,只有三天,三天没让栖绯接受,就轮到下一个。”
今天不算顺利,楚风也有些心焦,可输人不输阵,还是要嘴硬:“三天我自然能让栖绯接受,你走着瞧。”
战羽站在他们身旁,抱剑环胸,看着那两个争风吃醋的男人一脸冷然。真想把他们都砍了。*********************************
朦胧间,栖绯觉得脸上有些痒,她抬手抓,嗯好像抓到的不是自己……困惑的睁开眼,某人放大的俊脸出现在自己眼前,那舌头还在自己的脸上游移,舔来舔去,就像要把她吞吃入腹。
“楚风!”
赵大嫂昨晚就听见隔壁的动静,今早又听到栖绯的娇喝,好奇得很,大清早便让自己的相公垫了凳子,看隔壁的院子到底出了什麽事。
“没想到大妹子这麽厉害。”偷看的某人下了凳子一脸汗颜:“昨日那个傻瓜小相公在院子里跪搓衣板呢,头顶还顶着碗。”
院子里的楚风此时倒是一点儿都没有丢脸的自觉。他悠然自得地跪在搓衣板上,头顶顶着碗,双手拿着拿着碗,看着栖绯忙这忙那,时不时还骚扰两句。
“娘子,我来帮你做吧。”
“娘子,你累了歇一会儿吧。”
“娘子,我陪你上街如何”
“娘子,别躲在屋里不出来呀,我会伤心,会难过,会乱嚷。”
“娘子在院子里陪我,跪多久都成。”
栖绯简直被气疯,三年不见,这家伙怎麽变成了无赖!还有那左邻右舍是怎麽回事不敲正门倒是一个不落地扒着墙看起了热闹。
“楚风,起来,跟我进屋!”按下额头上暴跳的青筋,她可不想继续丢人了。
“是,娘子。”某人从地上爬起来,众目睽睽之下,一个闪身再次将栖绯扑倒:“娘子,我们要个小木木吧~”
“混蛋!”
******************
一天下来,应付左邻右舍的围观,楚风的骚扰,栖绯精疲力竭。可到了晚上却再次睡不着了,她叹了口气,看着越来越圆的明月,她无语扶额,今天她竟忘了将那个家伙撵走,明天,明天一定要让他离开。
“深夜露重,小娘子久候多时了~”某魔头的声音再度出现。
“……= =#楚风,你……”循声望去,一道身影缓缓落在院中,红衣,墨发,那身形落得极慢就像在飞,衣衫轻飘飘地挂在男子身上,隐隐地露出胸前的两颗红豆,而那脸孔更是绝美,在月下又添了几分妖,像是下凡的妖狐,魅惑至极,勾人至极,又让人无法移开双目。
栖绯有些忡怔地看着,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小娘子,相公我可入了你的眼~”不过瞬息之间,楚风已到了栖绯身前,隔着窗,他低着头看着栖绯,带着一脸勾魂摄魄的笑。
栖绯缓过心神,无语至极,这家伙到底在想什麽呀,昨天装傻,今天装妖,还一口唱戏般销魂的颤音,他就不会好好说话麽。
楚风见栖绯不说话,只是对着他勐瞧,心里暗爽,为了栖绯他不惜色诱,看来是有收获,不如一鼓作气……他一个跃身跳进房内,挑起栖绯的下巴,笑得一脸的淫荡:“小娘子,相公我想你想得都疼了,你可愿意和我一同歇下,共赴巫山……”说着,还抓起栖绯的小手,隔着那透明几乎遮不住春光的衣物,握上自己已经粗硬的分身。
他脑子被驴踢了吧!= =#栖绯怒。
“小娘子,和你那个文弱的相公比,我的更大,对吧~”
“……”比你个大头鬼,栖绯恼火之余手下一紧。
“啊!”某人惨叫,紧接着,大型垃圾被丢出了房。
“回去,睡觉!”
“砰!砰!”门窗一关,某人再度被关在外面。
“楚风,就剩一天了。”看热闹的轩辕刹幸灾乐祸道:“明日一过,你若是没能让栖绯接受,就让贤吧。”
楚风脸色一黑,这两日确实没什麽进展,明天若是还没能把栖绯拐上床,那他就要等到下一轮,而且到时候月冉要是反悔怎麽办他开始想馊主意,英雄救美或者是春药
“要栖绯自愿!”不知何时,战羽的宝剑已经出鞘:“若是你敢耍什麽花样,我就阉了你。”
“……”
梵啸也觉得楚风这两日的表现傻得很,可若是到了自己,恐怕也好不了多少,遇到自己所爱,什麽阴谋阳谋,用了什麽都觉得是种亵渎。
“不用担忧。”一人忽然从暗影处走出,他话语驽定:“明日是月圆之日了。”
“哥,你来了!”梵啸走到梵倾身旁:“月圆”
楚衍微微一笑:“往日里,月圆之日月冉便会支开所有人,你们说是为何”
*******************
栖绯看着院子里忙来忙去的家伙,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麽,今天楚风格外兴奋。一大清早就坐在她床上对着她傻笑,也不知道又受了什麽刺激,后来又把她安排在院子里,说什麽都不让她进厨房。
明明是天下第一才子,怎麽让她觉得好像换了个人,憨傻得比失忆时候的自己不逞多让,难不成这三年他真的摔下过什麽山崖,摔傻了
“娘子。”红衣妖孽端着托盘跑了过来:“给你吃,桂花粥。”
栖绯一愣,某人已经将托盘撇到一边,端起碗,舀了一勺粥吹好放在了她嘴边。
“楚风,你……”
“娘子,你吃~”
甩掉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将粥吃入口,味道竟出奇的好。
“娘子,我做得怎麽样”
“……很好。”
听到赞美,楚风的眼中更是一片流光溢彩,温柔得几乎溺出水来。他一口一口的喂着,看着栖绯一口口吃下去,心底满满地都是幸福。原来看自己爱人吃自己亲手做的东西的感觉这麽好。
“娘子,你喜欢吃,我给你做一辈子好不好。”忍不住,轻轻印上栖绯的唇角,可下一刻却被避开。
“楚风……”栖绯低下头:“我已经和月哥哥成亲了,你还是……”口被火热的唇赌上,剩下的话没能说出口,无论如何抗拒,那人都不肯放开,而是在她口中攻城略地,不肯放。
良久之后,两人才分开,栖绯喘息着,双眼朦胧。
“娘子,我记得你那时候喜欢放风筝,我给你做好不好。”
不等她开口,楚风已经飘出了老远,在院子的另一端开始忙碌。
栖绯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楚风和自己的今世前生也是一份烂帐,今生是他伤她在前,护她在后,可前世那时候……是她对不起他。
撵他的话,再说不出口。
那今晚怎麽办栖绯叹了口气,或许她应该的到别处避一避。
栖绯到底还是没能出院子,傍晚时分,她忽然发现在家院子的门被锁上了,而她根本没钥匙。
“楚风!”
红色的影子一晃,某人已经出现在她面前:“娘子有何吩咐”
“我……”说自己要出门这家伙铁定要跟上,到时候不是更糟糕。栖绯觉得很头痛:“没什麽,今晚别来找我。”
她回房,有搬了一桶凉水在屋内,将自己房内的门窗锁了个严严实实。
月上中天,身体中的那股热意不意外的出现,全身逐渐酥麻,双腿间,一股难耐的渴望出现,那感觉来得又快又勐,汗水让她几乎全身湿透。
爬进放满冷水的大桶,先是全身战栗觉得发冷,可紧接着,那股热意再度袭来,甚至比之前还要勐烈。
“啊……”忍不住呻吟出声,她甚至有种想叫楚风的冲动。
“嗯……”那股欲望越来越强……朦胧间她看到楚风模煳的身影,然后,自己被拖出桶,好凉,好舒服……她靠上坚实的胸膛,她好想要。
“栖绯,栖绯,知道我是谁麽”她的下巴被挑起来,对上一双深情的眼眸。
“楚……风……”他的嘴看起来很诱人,小舌忍不住探上去,然后深深地探入,好凉爽,好甜,最后一点儿神智散去,只剩欲望。
“我要……”坐在床榻上,像只饥饿的小兽一样野蛮又可爱地扒掉男子的衣衫:“我要……”
看到此时的栖绯,楚风的目光有些复杂,他曾无数次地渴望着和栖绯的欢爱,却不曾想过还是在栖绯神志不清的时候。他更想全心全意的占有,要身体和心的契合。
“快,我要……”少女带着娇憨又可爱的笑,蹭了蹭他早已火热的胸膛。
“栖绯……”他再也忍不住自己对自己爱人的渴望,原本的自制化为须有:“栖绯,我爱你。”就算她现在什麽都记不住听不到也没关系,他渴望她,只要她要,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交付。
“我要……”女子已经扒光了他的衣衫,手已经握上了他的分身,带着无限渴望,甚至爬上了他的大腿,想要坐上。
“栖绯,别急。”他要给她最极致的欢愉,要让她真正准备好,瞬息之间,栖绯已经被他压在身下,双唇相贴,肌肤相触。“不管你到底怎麽想,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听不到都没关系,哪怕她明早什麽都不记得。
“你说我装傻也罢,演戏也罢,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让你活下去,好好活下去,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发生什麽再也不伤害你,和你在一起。”舔上栖绯胸前诱人的红豆,一手抓住颤动的白兔,另一手在少女挣扎的双腿间探寻,挑逗。
“三年里我能回忆的却只有我们在一起的短短的半个多月,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懊悔和心痛。现在我帮你好不好”
栖绯的幽穴早已湿透,滑腻一片。
“我知道那时候伤你有多深,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让你原谅,可是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真的想无论发生什麽都和你在一起。”苦笑地对上女子充满渴望的眼:“如果今日之后,你还是不愿意……不愿意接受我,也没关系,我会离开,躲得远远地,再也不在你的面前出现,可今夜,和我在一起。”
滚烫的唇瓣印上栖绯的唇,火热,又怜惜,却不想,女子忽然发出让他几乎失去心神的言语。
“木木……你是木木……我要……”
先是忡怔,然后是惊喜和感动:“栖绯,你果然还记得那个时候,我给你,全都给你。”
用手指扩张后,分身一插到底。
他终于将栖绯抱在怀里,她终于再次属于他了,等待了这麽久,哪怕只是因为栖绯混沌渴望的一夜也无妨,他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
栖绯的幽穴还是那麽的紧致,还是如同小嘴般将他的巨物咬住,让他差点儿失守。
“妖精,你还是那个小妖精。”让他根本没办法抗拒的妖精,怕她痛,隐忍着,慢慢地缓缓地抽插,旋转,让她的每个角落都感受到。
可这显然不是栖绯想要得到的,她只觉得自己那里越来越痒,越来越渴望,却得不到纾解:“木木,好难受,用力呀。”
“栖绯,舒服麽”
“难受,想,想要……更……更重一点儿……”
这让楚风有些黑线的恼怒,显然在他看来,眼前的女子是对他的努力表示不满足。
“好,我会满足你的,小妖精!”他先是重重地抽插了几下,紧接着,将栖绯翻了个身,从她身后用力捅入:“这样呢!”他的速度极快,若不是握住了栖绯的双手,她定会被他顶得撞在墙上。
五浅一深,飞快的速度,让身下的少女感觉到无尽欢愉:“舒服……”
“还有更舒服的。”抽插了足有一刻锺,楚风忽然将自己的分身拔出,将栖绯掰成了侧卧的姿势,拉起她的一条腿,抗在肩膀,紧接着,又是重重的插入。
“舒服麽栖绯,我会满足你的。”剧烈的交合,肌肉撞击时发出的勾人的声响,在房间里久久不散。作家的话:囧……肉写的有些俗气了,大家凑合着看吧……宽面条泪……朝夕有空再完善……耳朵炎症了T-T,好难受
第04章 相煎何太急~(上)
柔若无骨的身躯,如玉般光滑的肌肤,紧致到让人疯狂的私处,楚风一次又一次地深入,一遍又一遍地把这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拆吃入腹。可这还不够,他渴望和贪婪的听着栖绯的呻吟和求饶,感受着她每一次在自己身下绽放的高潮,只有在那极度的欢愉时刻,他才感觉到他们是那麽的贴近,令他狂喜、满足甚至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栖绯终于在他身边了,他再一次地和她如此亲近了,这一次,他一定一定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
屋内春意盎然,屋外,站在墙头吹冷风的男人却是各个黑着脸,磨着牙。听着栖绯的呻吟和求饶,每个人都有种把楚风扒皮抽筋再拉出去喂狗的冲动。
“呦,丑时到了。”才到不久的楚衍笑得一脸阴险:“三天满了吧。”
众人一愣,片刻之后,全都露出一脸诡异的笑,摩拳擦掌。********************这是某人倒霉的分割线
真吵,楚风闭着眼皱了皱眉,眼皮很沈,手腕沈重酸麻得厉害,怀里却没有栖绯的温度和馨香,等等,这不容忽视的悬空感是……不好!
他挣扎着睁开眼,面前是一面大大的铜镜。
镜子里的人全身的青紫红肿,五官都肿胀的看不出原本的摸样,双手被一根粗粗绳索挂在房梁,全身上下除了腰间被系了一条轻飘飘的纱帕盖住重点部位,其余全裸……
扭头四顾,房间里空空荡荡,栖绯早没了踪影。
楚风怒:“哪个滚蛋干的,给我滚出来!!!”
“吱呀。”门开了,楚衍拿着折扇,不紧不慢地走进屋里,那一脸贱笑怎麽看怎麽觉得欠扁。
“我可怜的弟弟,你醒啦!”幸灾乐祸地某只拿折扇戳了戳楚风的下巴,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这摸样真真不错。”
要是此时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他就是傻的,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兄长,明显就是加害人之一:“楚衍,栖绯呢你快把我放下来!”
楚衍掏了掏耳朵,不但没有答上一个字,反倒把折扇展开,卡在了楚风腰间那块飘飘荡荡的遮羞布上,充当装饰品。
“混蛋,你干什麽,快把我放下来!”
“不错,不错。”楚衍看着楚风诡异的造型满意点了点头,悠闲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对他的叫嚣充耳不闻。
楚风用了十分力气去挣那绳索,手腕脚腕上的绳索都没有半分反应。
“别白费力气。”楚衍不紧不慢地坐在桌旁,慢腾腾地给自己沏了一杯茶:“那绳子是乌金丝和玄铁丝所制,你这麽挣扎只会越来越紧。”
“楚衍!”
楚衍欣赏着自己弟弟的可怜窘样,笑得一脸淫荡:“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干的,我只负责下药,绳子是轩辕刹捆的,是宇文长风把你吊上房梁,至于你全身上下的一身伤,啧啧,战羽说,骨头一根没断,所以养上一个月也就差不多了,还有……”
“快说,栖绯呢!!!”
“别急别急,我们要一件件事情慢慢来。”楚衍笑得越发灿烂:“今早我放了个消息出去,栖绯的傻相公决定重新选妻,哎~没想到,这消息一出,院子外就围了一群大妈,那摸样,也不知道我亲爱的弟弟能否消受得起呀!”
楚风打了个寒战,也不知是冷的还是被吓的:“混蛋,你到底想怎麽样!”
“对待兄长要谦逊有礼。”
楚风恨得牙痒痒:“……哥,您想要什麽!”
“哎,也没什麽。”楚衍笑得愈发灿烂:“听说,你和栖绯初识之时曾经画过她的几张春宫,为兄想为你保存一二……”
“你做梦!”那可是他的宝贝,一直好好地藏着,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从他这要走!
“兄长也是为了你好。”
傻子才信!楚风宁死不屈地扭头。
“算了。”楚衍一脸遗憾的站起身,拉开门便向外走,临走前还一脸怜悯地瞧了楚风一眼,让楚风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等等,你要做什麽!”
“当然是要为你选妻纳妾,我刚才替你看中了几个,一个八十三岁,儿孙满堂,正好可以做你的正妻,还有个九十二,那摸样,满脸的菊花盛开,还有……”一边说一边向外走。
“站住!我可以给你一张画!只要你放我下来!”
“正好可以让她们进来看看你……”
“两张!!!”
“如果正好被栖绯看到……”
“四张!!!”
“成交。”楚衍完胜。
当然,此时此刻已经远在十几里开外的栖绯对家里上演的这一幕完全不知晓。作家的话:抱歉,让大家久等了,非常感谢各位的支持和等待,不会坑的,之后都会隔日更,直至完结。有亲爱滴问会不会出书或者个人志……T-T朝夕也想的,只是暂时不知道有木有这个机会。再次感谢大家,也感谢亲爱滴编辑大人,让你们等待这麽久,对不起T-T。
番外卷
番外一 寄魂珠(一)
“人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三魂七魄缺一不可。”
午后,书房中,穿着月白衣衫的先生在上面传道解惑,而他的学生只有两人,一名是一名十岁的男孩,还有一名七岁的女童,男孩正认认真真地做着笔记,而女孩儿,早已扑到在桌子上唿唿大睡。
月祈叹了口气,那个孩子真能成为月族的皇么若不是血统的缘故,他更希望面前的男孩继承这天下。
“师父。”那个性情淡泊的孩童忽然开口相问。
“月冉,你有何疑问”
“师父,三魂七魄若是少了会如何”
他收回思绪朗声答道:
“若失了天魂,性命有损,命不久长;
若失了地魂,灵智必缺,痴傻无疑;
若失了命魂,不知喜忧,无分对错,犹若行尸走肉;
而七魄或又可分为喜,怒,哀,惧,爱,恶,欲,一魄司人类一种情感,若是失了七魄……”
“就会没了七情六欲。”
“就是如此,没了七情六欲,便在不能称之为人。人所说的神佛便无七情,只有天道,所以神佛只有两魂:天魂,地魂!还有心中的大道。若脱离正道,即成了魔。”
男孩认真的听着,喃喃自语道。
“若是没了七情六欲就好了。”
他的话让月祈心头一跳:“月冉,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男孩施了一简单的法诀,不远处座椅上的一件披风便轻飘飘地落在女童身上。
“月冉,你太宠栖绯了!”月祈叹了口气。
“师父,您不是也一样。”
月祈掩饰地轻咳一声:“咳,月冉你的法诀做的不错,不用管栖绯了,我们接下来继续讲……”
他并不知道,只是短短的一瞬,男孩的心中埋下了一粒种子,在不久的将来,生根,发芽……
番外一 寄魂珠(二)
“月哥哥,快来快来!”十三岁的少女拉着月冉朝御花园跑去。
“怎么了。”他正在丹房中研究阵法,这几年,月族千年前布下的阵法越发不稳,需要加固了。
可是为了栖绯,他愿意放下手边的一切陪伴,只要面前的少女想要,他什么都可以给。
他任凭栖绯拉着向前冲,然后走到了一株不大的梨树下。
“你看,你看,我们一起种下的梨树开花啦!”
他看着蹦蹦跳跳一脸兴奋的少女,心里满满的都是满足。他握住拉着他衣袖的小手,换来栖绯甜甜一笑。
“公主,梨树不吉利,分梨便为分离,所以……”身旁的宫侍察觉到了月冉的举动,皱了皱眉。
“可是我和月哥哥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梨树下哎,所以,不一样的。”
“他的身份也和您不一样……”
“别说了。”栖绯不满的撅起嘴:“姑姑,你到这找我有事么”
“公主,皇上叫您过去,听说轩辕一族的少主来了,要您去看看。”
“看什么看。”栖绯撅了撅嘴:“无非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罢了,无论他是谁比不过月哥哥。”
“不只有轩辕少主,还有樊族的少主也来了,听说,听说是要给您选……”
“听到就烦,不去就是不去!”栖绯拉着月冉就向宸宫后山的方向跑:“要是想要找我,就让他们自己来!本公主才不要被随叫随到!”
栖绯拉着月冉,甩开那些宫女,冲到冰泉才停歇。
“唿唿,月哥哥,你看他们多讨厌,成天不是说,公主你这样,要不就是说公主你该那样,应该为了大局着想,为了将来的天下着想,可是栖绯真的不想做皇帝,父王那么忙,从来都不理栖绯,栖绯才不要像他一样!”
是呀,他何尝不这么想,她如果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女多好,不用被禁锢在这方寸之地,也用不着从出生开始就走上自己既定的命运多好。那他就可以放肆的去宠爱她,用尽自己的全力为她遮风挡雨。
“对了,月哥哥,你最近在弄什么为什么丹房里都是珠子”
“我在做寄魂珠。”
“恩那是什么”
“古籍中有记载,寄魂珠可寄魂灵,只要人的魂魄未灭,残念微消就可以放在珠中保存。”
“然后就能复活”
“道理上是的。”
“哎那应该是禁术吧”
“恩。”他对栖绯全无保留:“所以栖绯不能说出去。”
栖绯慌忙捂住月冉的嘴,压低声音:“既然是禁术告诉我做什么万一栖绯说漏的嘴就糟了,那些老古董最爱找麻烦了!不行不行,月哥哥赶紧把我的这段记忆消掉。”
“小笨蛋。”那些老古董何尝不在为了自己的长生反复使用着禁术,不然他们的命早该决了,他没说出来,而是宠溺的摸着栖绯的头:“绿依姑姑又来了,你不躲一躲么”
“啊”栖绯慌忙的拉起月冉的手,再次开始“逃亡”。
“真希望姨娘能赶紧给栖绯生一个弟弟,然后栖绯就可以和月哥哥闯荡天下去了!”
可惜,她的愿望没能实现,不久之后,月妃在一个雨夜死于急症。
番外一 寄魂珠(三)
10月4日的更新朝夕已经发了T-T,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没有出现……编辑大人好像已经休息了,对不起等待更新的读者们,朝夕对不起大家!仓促送上一章番外……万分抱歉
“月大人,您怎么还在这”礼部侍郎到国师府取东西。又看到了在丹房中忙碌的月冉。
“正在结印。”月冉对着他笑了笑,现在的那个东西的封印越发不稳了,恐怕过不了百年,封印既会破裂,到时候天下难安。
还有寄魂珠的制作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不能离人。
“月大人,你这样可不行。”侍郎替他着急:“你也知道公主贪玩,你若是就这么放任她与那个轩辕在一起,就不怕公主移情别恋么
“不会的,栖绯不是那种人。”他从容的拿出刚刚制出来的样本,似乎现在很多东西的成分都在变,天地之间的变化,恐怕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小呢。
“月大人,你赶紧去看看吧,那个轩辕可是什么都由着公主,不像你总是管着她。”
他的手紧了紧,却不曾移动,若是人的心这么容易变化,那也罢,他便守护她一辈子就是了。也没什么,他的身份他知道,只要能看到她就够了。
“您毕竟还是公主未来的皇夫人选,公主力排众议,你也要支持她不是么”
月冉叹了口气:“嫁给我对她来说不是好事。”会让她失去很多势力的支持,与其如此,他到宁可她能走对她更好的路,他不是不嫉妒,不是不痛苦,只是希望她能更好的更幸福的活着。
那些皇权背后的肮脏事,由他去做就好了。
“月哥哥,你不想我嫁给你么”不知道何时,栖绯已经站在门口,一脸受伤的看着他。
“不是,只是嫁给我对你来说不是好事。”侍郎看着不对,施了个礼,走到了门外。
“月哥哥,可是栖绯只想嫁给你,你比我适合做皇帝,到时候你就可以……”
“别说了。”他从来就不在乎那些皇权。
“轩辕说,如果是他喜欢的,就算是去抢去骗去夺,都不会交给别人,为什么你就可以轻易放手呢是你不够喜欢栖绯么”说完,栖绯后退几步跑出了丹房。
他叹了口气,不是不喜欢,而是喜欢到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对待,只想全心全意的对一个人好,甚至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才是最好的。他看着栖绯离开的背影,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啪!”月冉忽然听到里间的鼎发出巨响,他顾不得其他飞快的冲入房中。
巨鼎的盖子忽然被巨大了力量推开,“咚”地落在地上。然后,转瞬之间,一颗珠子从鼎中升起。转了个圈,落在了月冉手中。
番外一 寄魂珠(四)
月冉看着自己手中的魂珠,不知道为什么,他反复使用都未能成功,难道说,自己费尽心思做出来的魂珠无用么还是说,只是他不能用……
“月大人,那神物由我来试吧。”年轻的手下站在月冉面前,自行请命。
“吴乐,寄魂珠的效用尚未可知,你用了它虽不至伤及性命,可……”
“我相信月大人。”年轻的男子已经下定决心:“这寄魂珠若是真能保有人的魂魄,到时候可是大功一件,我的功劳月大人一定要记得奖赏。”
月冉看着面前的青年,他才十九岁,父母染病多年,去年娶妻,刚刚有了一个孩子。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家中能过得更好一些。
“好吧,就算这魂珠无用,你也是大功一件。”
金色的珠子微微泛着绿色的幽光,月冉将珠子交到青年手中反复叮咛:“记住口诀,切勿背错了。”
“是。”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双手接过寄魂珠,站定在阵法当中。默默念出法诀,那珠子的光越来越强,直至将整个人包裹。
月冉在一旁看着,做着随时中断寄魂的准备。
一炷香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无论是吴乐还是那珠子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
月冉失望之余,又稍稍松了一口气,原来失败了么……
御花园,月冉寻找着栖绯的身影,她说过这个时候会在花园等他的,可是那个栖绯常待的亭子里,却没有人。转过一个弯,绕过一座假山,忽然看到了两个紧紧搂在一起的身影。
男人紧紧地将女子搂在怀里,唇齿相交,女子的口中传出无力的呻吟。
那是栖绯和轩辕一族的少主……
月冉手中的魂珠落在地上,无声地滚落到一旁的草地中。拥吻的男子抬起眼,目光看向他,眼里都是挑衅的战意。
女子似乎发觉了,她狠狠地踢向对面的男子,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
她回过头,便看到一脸震惊的月冉。
“轩辕!你!”少女显得怒不可遏。
“我怎么了刚刚你不是很享受么”他拉起女子的手:“你看,喜欢一个木头哪比我好。”
“你混蛋!”少女慌忙地冲向月冉:“月哥哥,别听他胡说,栖绯只喜欢你一个。”
“哈!”身后的轩辕却发出嘲讽的笑:“栖绯,他知道我和他之间,你选择谁会更好。”
是的,就是因为他知道如何做对栖绯更好,所以才会对他们接近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月族已经没落了,他和栖绯之间的感情还能走多远。
因为身份,他总是太过隐忍,他总是给她太多太多的谏言,然后将她推得越来越远。栖绯不知道,他也会嫉妒,他也会伤心,她以为,月冉永远是她心目中最憧憬,也永远会陪伴在她身边的存在。
可是她不知道,他也会累的。责任,还有他与生俱来的命运,让他们根本不能像希望的那样长久相伴,除非……他能舍弃一切欲望,陪在她身边,不会悲伤,不会去恨,也不会去爱……
第X章 今天,轮到我了!1(微微限)
应亲儿要求,先更一章有爱地肉(掩面)
此次事件发生在众男被收之后……因为人数过多……众男X生活分外不和谐,每天都顶着黑眼圈。
见到栖绯就像饿狼见到羊,癞皮狗见到肉骨头。(朝夕被众人踢飞……)
额,闲话少说,以下正文……
此值盛夏,楚园的后花园里花树盛放,栖绯斜卧在亭中软榻上,亭子四周摆着冰,喝着花茶,翻几页闲书,看着帐外的美景。
可很多时候,事情总是不那么完美,比如说,楚园很大,可有的时候栖绯还是觉得还是不够大。
尤其是色狼都在家,那能管得住色狼的人却不在家的时候,这楚园便分外的小,无论她在哪,总会有人闻风而来,然后就是被扯到不知什么角落,威逼利诱,不对,是各显神通地……
这不,还没等栖绯坐稳,一身红妆的妖媚男子已经出现在了园子的一角。
“栖绯,你果真在这!”转眼之间,那人已经冲入了亭中,立于栖绯近前。
【喂喂,楚风,在楚园我丢不了,用不着使轻功冲过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栖绯我想你了。”
【中午刚一起用过午膳吧。】
“喉咙可好些了”伸手按上栖绯脉门:“等月冉拿到那百年并蒂雪莲,定会没事。”
栖绯点了点头。因为上月的乌龙事件,她暂时失了声,月哥哥就是因为这个去了北域寻药,却忘了把这一帮惹是生非的男人都带走。
一阵风拂过,纱帐被吹起,栖绯薄薄的纱衣一晃露出诱人的洁白的藕臂。
楚风看着那手臂,又不由自主地想到那薄薄的纱衣下诱人的身子,桃花眼闪了闪。
“栖绯,今天很热,可对”
诚实点头。
“我来帮你消暑,如何”
栖绯怀疑地抬了抬眼。
楚风笑得像只狐狸,一手撑在栖绯身侧的软榻之上,敞开的外衫里面露出诱人的红豆,里面什么都没穿。
栖绯瞪着他胸前的两点。
【喂,这是消暑么明明是升温!】
“我是说真的。”楚风伸手,将栖绯额前散落的碎发别在耳后,唇蹭到了栖绯耳边:“出了汗,自然就凉快了。”
【这是哪的强盗理论呀!】
转眼的功夫,自己身上的红色纱衣已然少了一层。
【楚风,你动作真快!】
栖绯努力瞪。
“原来栖绯已经等不及了呀!”桃花眼瞇起,笑得一脸淫荡:“夫君我也等不及了~”
【喂……】
低头,衔住少女诱人的唇瓣,厮磨,舔允,一只手扶着少女的后脑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紧紧地将柔软的人儿揽在怀中,令让两人毫无间隙。
嗅着少女身上的芳香,品尝口中的甜美,一触即发的欲望再难压抑。片刻之后,他已将栖绯牢牢地压在了身下,两人双双倒在了软榻上。
舌头一刻不停地在少女的口中肆虐,手不知何时已经落上了柔嫩的酥胸,匀称的腿间。
【别。】栖绯挣扎开口,却没能发出声音,她忽然想起,失语的自己根本连拒绝都说不出口嘛!
“栖绯也喜欢对不对。”
摇头。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后花园,万一来了什么人怎么办喜欢才怪!
“栖绯果然喜欢。”
【我是失语,难道你失明了】继续摇头瞪。
“既然栖绯也喜欢。”楚风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那我们就来造个小木木吧!”
再度深吻,这一次,更是不仅是衣服,栖绯连裙子都被扯了去,只剩下一件肚兜和薄到不能再薄的中衣。
细密的吻落在身上,不老实的食指更是在脆弱的红豆上揉来搓去。
想呻吟却呻吟不出声,刺激又难耐。
“湿了呢!”火热的唇印在女子敏感的耳后:“栖绯想要我了呢。”
看着男人瞇着眼陶醉地舔尽手指的粘腻,像是在品尝什么人间美味,明明是有点儿恶心的事情,却是那么的……诱人。让原本还不打算“野合”的栖绯也有了妥协的念头。
“栖绯,栖绯。”没有给栖绯失神的时间,男子咬上她胸前的红豆,手指掠过珍珠深入紧致的蜜道:“我真的想把你吃掉……”轻轻地啃噬,重重地抽插:“将你吃掉……融入我的血骨……你就再也不能拒绝我了……”
明明是亲密欢爱的时候,他竟还这般的不安,她有些心疼呢,伸手抚摸楚风的长发,那,今天野合就野合吧……
“楚风!”只听撕地一声,那薄薄的纱帐被扯掉了一大块,两道身影飞快地冲进来,一人狠狠踹向伏在栖绯身上的楚风。
一个侧身,躲过,三两下把自己的衣物盖在栖绯身上。
“宇文长风,战羽,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楚风咬牙切齿,栖绯脸色爆红。
扭头,她难得愿意当一次算不上野的野鸳鸯,还没野成,就被抓奸在床了……
第XX章 今天,轮到我了2(微限)
“楚风,光天化日之下,你就开始发骚了!”宇文长风怒不可遏。
【喂喂,长风,你是气胡涂了吧,说话这般粗俗。】
“我发骚,还不知道是谁前天把栖绯拉进假山的。”
【你们相互揭短也用不着把我也扯进去吧。】
“楚风,你这个无耻小人。”
“宇文长风,伪君子没资格说我。”
“成天勾引栖绯。”
”你还不是整日想着如何霸王硬上弓。”
【喂喂……】
战羽虽一言未发,那周身的温度一降再降,就连栖绯远在他五尺开外,也觉得骤然冷了许多。
眼看着两人就要大打出手,栖绯伸手拉了拉楚风散落在她耳边的长发。
【我还在呢。】
“栖绯,他欺负我。”楚风一脸哀怨,实际上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覆上了栖绯的纤腰。
【是你在欺负我吧】
“我想你想的都疼了呢。”意有所指地蹭了蹭弯腰蹭了蹭栖绯。
【若是有茶,一定喷你一脸。还有,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先。】栖绯瞪。
“你们看,栖绯今日分明想和我在一起,若不是,怎么可能一直盯着我的胸瞧”
栖绯抚额。【你指望别人的眼睛都和你一般脱窗么】
“楚风,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长风爆发在即:“快滚!”伸手去扯,却怕伤到栖绯,楚风抱着栖绯一个闪身让他扑了个空。
“栖绯,今天陪我吧,陪我吧。”楚风在她的脸上蹭呀蹭,就像一只小狗。
栖绯觉得有些好笑,楚风欲求不满的摸样还真可爱呢。忍不住摸了摸他妖媚的脸。
她这举动,无疑让剩下的两个男人彻底抓狂。
“楚风!”长风飞身上前,一把抢过栖绯,踹开那被摸陶醉中的男人,就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放在身后的躺椅上,自己挡在栖绯面前。
怀里一空,楚风怒了:“宇文长风你别忘了,成亲时,我们众人约法三章,谁都不能忤逆栖绯心意,心肝儿她今日分明是心仪于我!”指向地上被他抛落的衣物道:“你看,就连衣衫都和我是一色一款,你们两只小黑凭什么和我抢。”
【这真是越发的不着边际了。】栖绯抚额。
“傻子都知道栖绯喜欢穿红衣!”宇文长风恨不得打歪楚风的脸。
“你知道什么,这是情侣装!”楚风摸着被栖绯摸过的地方傻笑,换了个地方对着栖绯抛媚眼:“栖绯,今日就陪着木木吧,我昨日得了一本书册,里面有XX式,XX式,还有XXX式,保管你三日不想下床……”
战羽脑子中的弦彻底崩断。
“和栖绯穿一样颜色的衣服都该死。”抽剑出鞘,一剑像楚风刺去。
【喂喂,战羽哥,你根本不是因为他和我穿一样衣服才抓狂的吧。】
楚风躲,战羽刺,小小的亭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虽然知道不会出什么事,栖绯还是有些担忧,探头去看。
长风瞟过楚风赤裸的胸,盖住栖绯的眼:“排骨没什么好看的。”
【我根本就不是在看那个呀!】
“你难道比我好多少”楚风躲闪之间还不忘记回嘴。
这吵架可真是越发的低级了……
“你说什么”将栖绯裹了裹,受不得激的长风也加入战圈。开始时候,还是两人打楚风一人,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三人混战。
栖绯无奈地坐在亭子里,看着三人从亭子里打到亭子外,从亭子外到花园边,然后……不知所踪……
【这是什么和什么呀……】看着被扯烂的纱帐和满院子的狼藉,栖绯无语望天。
还好,茶和书都幸免遇难,也再没人打扰。
整了整衣衫,将纱帐弄回原处,给自己倒了杯茶,拿起书册继续看。
“今日风景正好,爱妻,可愿与在下共赴巫山云雨”
“噗……”
蓝衣男子一甩折扇,雪白的扇面上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当”字。
【楚衍,怎么你也来了】
“爱妻可是问为何我也在此处”
栖绯点头。
“哎,说起来,夫人真是狠心。”他坐上栖绯的软榻,一手挑起栖绯的下巴,另一手那扇子给栖绯扇风,满脸哀怨:“为何吃罢午膳就不见踪影”
想到今日午膳时分,栖绯抖了抖,满桌子的人只有她一人吃饭,剩下的都在流着口水看着她,这吃完不跑,又不是傻子
“我寻找爱妻,走遍了这楚园的每一寸土地。”
【你当自己是蚂蚁】
“未成想,却在这里……”说道这,变成了一张怨妇脸:“到这里却见爱妻正与野男人野合!”
【那野男人好像是你弟弟。】
“夫君本想捉奸在床,可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找来帮手妥当,于是……”
【就故意招来了两个】
“哎,他们一个是我上辈子的兄长,一个是我这辈子的弟弟,怎么说,都要关照一番才对。”
【关照到……让他们大打出手】
“不说这外人的事情了。”男人将扇子一收一扔,一手握上栖绯的左胸:“爱妻与夫君凉快凉快吧!”
【混蛋!】
“夫君我可是想死爱妻了,这十天才轮到一次可怎么够。”一口咬上栖绯的唇瓣,那手比楚风动作还快,片刻之间,栖绯刚穿好的衣服又被脱了个一干二净。
【喂!】
男人的手指再度按上那粒粉红的珍珠,花园的入口也在被不时的骚扰。
“是湿的呢!”允上栖绯的耳郭,有些怨念地将舌深入耳洞。
栖绯只能挣扎着喘息,却又叫不出声。
男子的火热抵在她的小腹,早已坚硬入铁。
“爱妻叫不出声,还真是可惜呢……”男人话语一顿,忽然直起了身,脸上有些愤懑:“这么快就回来了!”
【已经很慢了吧!】
“要辛苦爱妻和夫君换个地方亲热了。”男人用衣物将栖绯一裹,迅速抱起,一下子已经窜出老远。
出花园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三人从远处的墙另一头气势汹汹地冲向这边。
“楚衍,你混蛋!”
楚衍连理都没有理,进了一间房,按了某处,冲进密道,又从另一头钻了出来。
栖绯怎么都觉得这里眼熟,一看周围的摆设,彻底无语了。
“栖绯可喜欢”楚衍将栖绯放在床榻之上:“夫君我花了整整半月,才挖通了这条通往爱妻房间的密道。”
【楚衍,你实际是老鼠转世吧……】
“爱妻放心,谁都不会猜到,你我实则是在你房间里共赴云雨的。”
【……】
“我们这就开始吧。”
衣物又被脱去,然后滚烫的身子伏在身上。
“夫君我早就等不及了呢。”
细密的吻落在脸上,身上,温柔地就像碰触易碎的瓷器,那爱抚不像楚衍的人那般带着掠夺和不可抗拒,反而充满了小心翼翼。一根手指插入紧致的蜜穴,然后是第二根,男人时刻注意着栖绯的反应,看着她从开始的略有抗拒,到后来的沈醉,迎合,终于放下了心。
“爱妻也想要我了呢!”吮吸甜美的唇瓣,覆上柔软的细腻的酥胸,感受彼此的贴近。
蓄势待发的烙铁对准蜜穴的入口。
“我要来了!”
随着隐忍的唿唤,分身一插到底。
那灼热太过巨大坚硬,让还没有彻底准备好的栖绯觉得有些疼,有些酸,还有那想要一尝再尝的渴望。微微移动身体,却被身上的男人压住。
“别动,你还没准备好,我怕自己伤了你。”男人的一手在两人交合之处揉搓,一手轻轻抚上栖绯的头:“永远都不要伤害你。”他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沙哑,那么的性感又深情,看着那双眼,栖绯有些失神,忍不住扬起头,轻轻吻上了那唇瓣。
楚衍在刻意忍耐,少女难得主动的轻吻却让他彻底发了疯,再也无法压抑那爆发的欲望。
“抱歉,我忍不住了。”男人的眼睛赤红,隐忍的汗水从额头上滴落在栖绯的身上。
【那就不要忍。】他忍了太久,上一世,这一世,那远远地看着却不能靠近的隐忍,让她的心都忍不住和他一起疼了起来。
将舌伸出,撬开男人的唇,舔上他的齿,他的舌。
男人再也无法忍耐,他发狂一般的响应栖绯的深吻,分身重重地在销魂蚀骨的蜜穴中抽插。没有技巧,没有刻意的调情,有的只有那可赤裸裸的热情的心。
身体再无间隙,两人的心跳似乎融在了一处,剧烈的跳动。
甚至没有察觉,有不素之客正在靠近……
第XXX章 今天,轮到我了!3(限)
“栖绯,我爱你!”男人重重的撞击,滚烫的唇却在她耳畔轻柔的告白:“现在真好,我们在一起真好。”
有些粗糙的大手在栖绯身上游移,故意徘徊在她身体敏感的部位,所到之处,既难耐又舒畅。栖绯想叫又叫不出,只能重重地喘息,试图躲避开那到处惹火的手。
“不要躲开我。”楚衍重重吻上她的唇瓣,半身在她身体中稍稍停滞:“这不是梦对么”
总是装作若无其事,又有些轻佻的男子,此时的话语中却充满了茫然和彷徨。
“栖绯,没有你在身旁的日子里,我总会噩梦连连,有的时候是梦见我死在你的怀里,有的时候会梦到你浑身是血,远远地对我伸出手,我想帮你,想要救你,却被困在原地走不了,帮不到,然后眼睁睁地看着……
幸好,只是梦,现在真好,能感觉到你的体温,能亲吻你的唇,能和你肌肤相亲,四只纠缠……可以和你合为一体,真是太好了。“楚衍闭上眼,感受彼此的温度和真实。
“栖绯,这不是梦对不对。”
身体因为肌肤相亲,带着瘙痒和难耐,心里却因为楚衍的话微甜有夹杂着苦涩。
【楚衍,这不是梦。】伸出手,缠上男子的颈项。
毫不犹豫地仰起头,吻上男子颤动的眼睑,用行动告诉他答案。
男子激动地睁眼,安慰的轻吻抚平了他心中的不安,微微泛红的眼眸里慢慢的都是爱恋。
“栖绯,我爱你,很爱你。”再多的爱语也不够表达他此刻的心情,只能把那热烈入火的爱恋印上自己的心魂,然后重重地吻上女子的唇瓣,火热的爱抚,然后用撞击将自己的热情带入她的身体深处。
他爱她,一直都爱,甚至愿意随时奉献出自己的性命。
没有花哨的姿势,没有浮夸的爱语,有的是两颗跳动在一起的滚烫的心。
心灵与肉体的契合,给彼此带了数不清的欢愉。
他深入,她迎合,即使没有女子的呻吟,也让男子激动的不能自已。房间之中回荡着两人重重的喘息和肉体拍打的撞击,弥漫着少女身上的芳香和情欲带来的欢爱气息。
随着撞击的速度越来越快,肉体的快感越发的强烈,那些快感不断的积累攀升,终于在身体中爆发。
栖绯迎来了她的高潮,随着蜜道的抽搐,那几乎可以让身体虚脱的快感弥漫到四肢百骸,蜜穴紧紧地夹紧了男子的分身,将甜美的汁液洒出。
楚衍闷哼一声,再也无法忍耐那紧致的快感,射出了自己的精华。
“碰!”几乎是同一时间,房门被一脚踹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栖绯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地藏在了楚衍身后。
【有人来了。】遮挡了一半的窗幔刚巧遮住了她的视线,让她无法看清来人。
“别怕。”楚衍将栖绯裹紧,安抚地摸着栖绯的嵴背。冷冷地望向门口的方向,可看清来人之后,他笑了。
还没等他说话,来人冷冷道:“楚衍,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我来了都没察觉。”
栖绯一听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挑起了唇角。
楚衍自省,自己确实太过沈迷刚刚的欢爱,若是来人有异,他恐怕都不能保栖绯周全,还好,来的是他。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没落下乘。
“梵啸,你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房间里欢爱的气息让梵啸恼火至极:“我当然是来看自己王妃的,难不成来看你……看你……”他说不下去了,匆匆上前伸手:“栖绯!”
“梵啸,别忘了十尺的限制!”
一听这话,梵啸立刻在十尺处停住了脚步,栖绯也好笑地探出身子看戏。
“楚衍,放开栖绯,你过来,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我又不是傻子,明知道你被月冉下了限制不能靠近栖绯,这个时候跟你打架”
梵啸被一句噎住,握了握拳,哀怨地瞧向栖绯,软软地说:
“栖绯,把这个该死的色狼撵走吧。”
栖绯看着此时的梵啸,越发觉得好笑。说来,梵啸算是她失音的主犯,当时月哥哥一怒之下下了限制,只要他接近自己十尺之内,必然会被弹到三丈开外。
梵啸几日前不信邪地一次次靠近,结果每次都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见他此刻哀怨的摸样,栖绯倒是有些心软了,正打算想办法安慰安慰他,身旁的家伙却先挡在了前面。
“栖绯,我们继续吧。”
【恩】困惑地看向楚衍。
“就当是来了只苍蝇。”
【哎】
大手已经再次探上了她的酥胸。
“我又想要你了。”男人的唿吸再次变的灼热。
看着一旁开始跳角的梵啸,努力摇头。
【我可不想演活春宫呀!】
“放心,为夫脸皮很厚,不怕男人看。”
【喂!】
第XXX章 今天,轮到我了!4(微微限)
栖绯躲。
楚衍捉。
一躲一捉之间,栖绯原本随便裹在身上的床单落了地,骤红的绝色小脸,残留薄汗微微泛亮雪白肌肤,胸前诱人犯罪的丰满白兔,若隐若现的粉红肉缝……房间真是……春光无限好。
楚衍和梵啸唿吸急促,眸色都深了几分,显然此时这两只狼想法一般无二。
‘果然应该(真想)压下去呀!’
眼见着楚衍伸出手,勾住栖绯的下巴,梵啸预感不妙,大吼:“栖绯,离那个色狼远点儿!”
“栖绯,你可冷了”楚衍的声音比以往沙哑,充满诱惑,盯着栖绯的眸子柔得能拧出水来。
栖绯甩开他的手指拼命点头,伸出手臂,示意自己想穿衣。她真心不想真的演活春宫呀!
可楚衍是何人,只见他眼睛一亮,顺势搂住栖绯,做热泪盈眶状。
“栖绯,为夫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看不到爱妻你投怀送抱了,原来,原来你心中为夫居然这般重要,明知有人,也愿与为夫共赴云雨。”
【哎不带这么无耻的!】
显然不知栖绯一个人这么想:“楚衍,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小人!”梵啸捂着鼻子喊,多日欲求不满导致火气过旺,此刻鼻血泛滥。
楚衍听而不闻:“栖绯,放心,为夫今日必定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栖绯一哆嗦,顿时生出了几分不祥的预感,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双手已经被一对柔软的腕带扣住了,腕带的另一头,已经拴在了床柱上。栖绯挣了挣,那腕带带在手臂上并不难受,却结实得很。
“楚衍,快把栖绯放开!”梵啸在十尺处一个劲儿地打转,铺着的地毯都被他用内功磨没了一大块。
“栖绯,你真美。”尤其被扣住时候的茫然无助,真是勾魂得很呀!手指划过魅惑的眼,挺翘的鼻,诱人的唇,抚上洁白光滑的颈项,慢慢向下,胸前的红豆边缘逗留,画上几个圈,一点点向下,在肚脐上逗留。
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栖绯却被逗弄的全身微微发抖。
“为夫一直都觉得,这里,可爱得紧呀!”忽然地下头,含上那肚脐,柔软的舌尖一个劲儿地往那个浅窝的中心钻,那又痒又麻的感觉,让栖绯异常地想要尖叫。
她双腿支撑着身体想要向后退,却被楚衍捉了个正着,顺势被掰开,禁锢在他身体两侧。
两手不闲着,一手摸上胸前的柔软,不住揉捏,另一手探到那还向外吐着淫液和精液的阴户,在珍珠处打转,揉搓,又时不时地浅浅插入那幽穴,将被吐出来的精液往里头塞。
梵啸在一旁看得狼血沸腾,可每次刚一摸到那十尺的无形屏障,就被重重弹开,他红着眼,也不去管流血的鼻子了,开始还叫嚣着,过了一会儿也不叫了,只是时而恶狠狠地瞪着楚衍,时而哀怨地瞧着栖绯。
栖绯想要挣扎,可是不但被捉住,身体还被一点点地快感侵蚀,反抗越来越无力,越来越像欲拒还迎。
楚衍折磨够了肚脐,又开始向别处发展,一会儿吻上红唇,一会儿舔上柔嫩的胸,过一会儿再去舔允栖绯敏感的耳后。他的分身早已忍不住了,可是还不到时间,想让她快活,更想让她知道,他是不一样的,可以让她比在任何人身下都快活。
强忍住爆发的欲望,忽然离开软玉般的身子,粗喘两口,平复马上就要抓狂的欲望,吻上栖绯的唇角说道:
“栖绯,今日我们来尝尝不一样的吧!”
栖绯睁开迷蒙的眼,折腾了一会儿,比常人敏感的身体早就被刺激的不知身在何方。
楚衍一探身在床角拍了两下,“咚”那里竟然升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匣子。
【匣子我的床上】栖绯一下子更晕了。梵啸更是恨不得把楚衍身上瞪出一个窟窿。
楚衍就像知道他们所想一般解释道:“挖密道的时候,为夫想着怎么好好给夫人一个惊喜,于是就,顺便了。”
【……顺便……】
“栖绯,今日我们可以挨个尝试。”他打开匣子,那里头的东西让栖绯欲哭无泪。
“木头的,玉做的,金银铜铁一应俱全,皮制的也是有的。”从里面拿出一熘的各式阳具:“你喜欢哪个”
“楚衍!楚衍!”旁观的梵啸几乎发了疯。
“如果夫人不喜欢,还有别的。”他拿出大大小小的或光滑或粗糙的格式“器具”。
栖绯觉得头好晕。
“若是这些都不喜,还有别的法子。夫人最喜欢什么姿势”楚衍一脸的认真求教摸样:“是XX式XX式还是XXX式或者说是来个不常用的XXXX式”
【……】
男人已经从那匣子里掏出一迭子书册:“栖绯,不好的我都卖给楚风了,现在留下的刻都是精品,我们来一起试试吧!”
【……】
“楚衍,你这个混蛋,居然敢欺负本王爱妃,我定让你的当铺在朗鸣混不下去!”
看着楚衍已经在认认真真地挑选那些“情趣用品”,栖绯泪……
【月哥哥,楚园好可怕,我要和你去北域!】
远在北域的月冉身子一凛,掐手一算,脸色霎时如冰。
“算算日子。”犹若天人的男子低头沈吟:“半月之期已到,我应让你近栖绯的身了。”他单手虚空一晃,远在楚城的某人被解开了禁制。
只是此时,那人还在十尺开外跳脚呢。
第XXX章 今天,轮到我了!5(类调教)
“栖绯,你喜欢哪种”楚衍一脸认真,栖绯欲哭无泪。
“楚衍,你这个混蛋!”
“我们慢慢试好了。”楚衍不理会梵啸的叫嚣,压抑着身体的欲望,从匣子中取出一颗指甲大的药丸,一捏两半。
那药丸有些眼熟,栖绯眼泪汪汪地瞧着他,目光就像被捉住的小动物,惹人怜爱,加上此刻赤裸的身躯,挣扎间扭动的纤细腰肢,更是无比勾人。
“栖绯,别这么看我,为夫会忍不住的。”楚衍的声音又沙哑了几分:“放心,今日定让你万分快活。”以后离不开我。
“楚衍,你卑鄙,居然用春药!”
“你不曾用过”楚衍冷冷一句,梵啸瞬间没了声响,他自然是给栖绯用过春药的,那还是他们最初相识之时,气势立刻矮了半截。
将修长匀称的双腿掰开最大,捏成两半的药丸一半揉入花道,一半送入菊穴,入内既化。
唇舌印上诱人的红唇,一手在两穴里搅拌,另一手扯下自己两指宽的发带,几下不松不紧地蒙上栖绯双眼。
“栖绯,乖,别怕。”安抚地轻咬少女的耳垂,确定药都留在了女子体内,拔出了手指。好舍不得了呀,即使是手指都舍不得离开。
这春药乃是月族千年前的秘药,药效极为强烈,让人情欲可以暴涨数倍,神智依旧清醒。
栖绯想要让楚衍放开她,却说不出话,想要挣扎,手被固定在头顶,男人位于她腿间,她根本无法并拢双腿,被遮住的双眼,让身体越发敏感。
渐渐地,私处越来越痒,仿佛有东西从那两个紧致的穴口爬入一般,恨不得想要把进入的东西挖出来,又似乎更希望那感觉能再深入一些。下身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麻,越来越难耐,却得不到纾解,头上溢出了汗,想要合上双腿磨蹭私处,却被坏心的男人扯住,动弹不得。
“栖绯,再等一下,忍一忍才能得到更好的。”他吻掉栖绯脸上身上溢出的汗水,还不够,他想要得到更多,他想要看到少女快乐的表情,隐忍的表情,难耐的表情,幸福的表情,高潮极致时候的欢愉和解脱的快慰摸样。
他会给她最好的。
从匣子里拿出一根一指粗细的枝条,在栖绯的穴口,沾上蜜汁,然后一点点的送入花穴。
栖绯以为,那不过是楚衍的手指,可很快,就发觉不对,那东西比手指更粗糙些,不是抽插,而是在穴道中扭动。
楚衍知道栖绯怕雪蛭,这东西她却不知。
此物应该算是雪蛭的根系,数十年才能长得如此粗细,却只能用上一次,只要落入温暖的小穴,原本挺直的杆子就会软化,像蛇一般的弯曲扭动,这和雪蛭的种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根不会深入,却会扭动的角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开始时是几息一次,然后是一息一次,最后会一吸数次,就像男子抽插的频率。
可这东西却更难让女子获得高潮,因为它只扭动却不深入,反而会让中了春药的身体越发的渴望被撞击的快感。
楚衍又把目光转向了菊穴,因为春药,那里都有了水意,楚衍看了看匣中的事物,最后,选了一串珠子。这串珠子,乃是东海的上品珍珠,每一颗都价值数百两,这一串样式与手链相近,可实际上却是情趣之物,而机关就在那珠链上。
系着珠子的链子,看似又软如丝,实则连着一个又一个的小小细密的齿痕,只要将环形扣解开,再碰触那尾端的小巧机关,便是可直可弯,可插可搅,趣味无穷。
楚衍弄软那链子,一颗又一颗地将那链子向栖绯的菊穴里塞,珠子不大,塞入虽不易,却不是不能,只是这越发地苦了栖绯,一个个缓缓地抵入,两个小穴都是瘙痒难耐。慢慢地,楚衍将所有的珠子小心插入。
栖绯想要叫喊,却叫不出声,想要挣扎,却被紧紧禁锢,想要被插入,想要被狠狠地占有,身上的男人却又不肯让她满足。
欲望几乎让她发了疯,晃动着身体,挺起丰满的酥胸,难耐到眼角都有了泪意。
“楚衍!”梵啸看的欲火中烧,看到栖绯眼角的湿润时更是怒急:“你太过分了!”他狠狠锤向那栖绯与自己之前的无形限制,竟撞了个空,愣住。
楚衍也觉得似乎有些过了头,慌忙解开蒙着栖绯的发带,栖绯的双眼却早已迷蒙,适应了一下光亮,她无力地张着口,做着“给我”的口型。
“对不起,对不起。”楚衍狠狠地吻上栖绯的唇,伸手插入栖绯的蜜穴,试图拿出在小穴中肆虐的异物。
耳边厉风袭来,一个不查被狠狠地击向墙壁。
“栖绯!”梵啸紧紧抱住栖绯,抚摸她的脸颊,又重重地亲吻两下,然后……抱起她拔腿就跑。
“站住!梵啸,你这个混蛋!”楚衍冲出门口时,梵啸已经不知所踪。
所以说……风水轮流转,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梵啸是那只倒霉的螳螂……
第XXX章 今天,轮到我了!6(限)
“梵啸,你给我站住!”楚衍怒吼在身后响起。
白痴才站住呢,梵啸使出全身的功力在楚园飞奔,他已经半月都没碰到栖绯,此时恨不得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又怎会将她交给他人。
何况,还是被下了春药的栖绯……
时不时地低头去看,心里又软又甜。
怀里的人儿双眼迷蒙,带着水雾,万分勾人,柔弱无骨的身子在他的怀里扭动,双臂紧紧地搂着他的颈项,甜美的唇瓣蹭在脸颊,温热的鼻息落在耳畔,像羽毛……
真想现在将她就地正法,可现在这处不行,那些混蛋的鼻子比狗还灵,他可不想被打断,强忍着身上叫嚣的欲望,向自己的住所飞奔。
可他怀里的人根本不让他好过,那唇瓣越来越调皮,慢慢探到了他的嘴角。
“栖绯……,再等等……等到……”沙哑的声音还没出口就被堵在了口中。
小嘴儿印上他的唇,辗转,厮磨,柔软灵活的舌尖更是撬开他的牙齿,在他的口的里四处惹火。
梵啸的脑子里轰地一声,脆弱的自制力不消片刻就没了个一干二净,还哪里管得着自己身在何处。欲望在叫嚣,身体在渴望,他反客为主,将栖绯一下子抵在最近的墙上,一手固定在她腰际,一手按在栖绯后脑,加深这个吻。
栖绯胸前的柔软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擦着梵啸的胸膛,双腿缠上他的腰际,让他想要舔允和撕咬,想要狠狠将她占有。
梵啸忘情地吻着,早忘了今夕是何夕,直到耳边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心道不妙却已经晚了,抱住栖绯向旁一跃,躲过一记重击将栖绯藏在身后。
“梵啸,把栖绯放开。”宇文长风恶狠狠地怒问,他几乎跑遍了整个楚园,没想到,竟在这里找到了栖绯,可奸夫何时又换了一个
梵啸哼了哼:“凭什么我放开,我禁欲半月,该轮到我了!”
“阿啸,这可就不对了。”楚风飘然落到梵啸右侧,那姿态虽风流,可惜衣物不怎么搭调,华丽的红衣衫左一个窟窿又一个洞,不怎么牢靠的挂在身上,还隐隐带着薄汗。
“凡事总应该有个先来后到。”他故作潇洒地指了指自己:“今日该轮到哥哥我。”
“先来后到”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嘶”一声,楚风的破烂红衣又少了一块。
“那要看我的剑同不同意!”人影一闪,战羽已经落在梵啸左侧,拿着刚扯的红色布料拭剑。
楚风的脸垮了垮。
栖绯只觉得身体的欲望越发难耐,懒得理这帮男人争执,抱住最近的梵啸,趁他扭头再度吻上他的唇舌,手伸向他的身下……
剩下的三个男人瞬间炸了毛儿!
“梵啸,纳命来!”
这句倒是整齐得很……
立刻,混战开始。
栖绯只觉得怀抱忽然一空,身前的人不见了,强打精神去看,才发现自己的四个夫君已经混战成一团……
栖绯欲哭无泪,她早已受不住了,蜜道和菊穴中的异物还没有拿出,几乎连站都站不住,此时只想让人填满身体的空虚,可现在……
小穴里的东西动得越发的厉害,身上也愈发难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靠自己来,至少把拿东西拿出去。
也顾不得还有他们不远处斗殴,靠在墙边,左手扶上墙壁,右手伸向自己的下体,食指伸入小穴。
那身体里的那东西油滑得很,手指刚刚碰上就被滑脱,一根手指根本挖不出。而手指的伸入拔出让身体忍不住紧绷,穴中的东西更得越发的厉害,私处一酸,双腿一软,几乎滑倒。那东西快将她逼疯了。
原本随便裹在身上的衣服早已落了一半,栖绯再也顾不得,干脆坐在衣物上。
而这一坐,却刺激了菊穴中的异物……
她像溺水的鱼,张着嘴,却叫不出声,发不出呻吟。
重重喘息,努力尝试第二次。
楚风最先看到那一幕,自己深爱的女子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小穴……一激动,被重重打了一拳。
打了楚风的长风发觉有异,回头一看,眼睛也直了。
梵啸和战羽察觉不对,齐齐去看……
被欲望折磨得神志不清的栖绯理所当然地没有觉察,那帮男人早忘了打斗,全部瞧着她动作。
喘息了一会儿,目光一直没离开自己正在流水的小穴。
深吸气,她左手掰开花瓣,右手将食指和中指伸入,试图将扭来扭曲的东西拔出来,可尝试了几次,那东西还没夹住就滑脱了出去。
干脆狠狠心,把么指也塞了进去,这一次,终于将那东西捏住了。
微微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抬头,竟看到自家的那几个男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
【啊!】惊吓之中,手一拉一僵,好不容易捉住的东西又脱了手,只是不轻不重的一拉,那玩意儿被扯出了一小节……
白色的根系,犹如小蛇一般啪啪地甩着,拍打在栖绯的阴户上。
众男的血瞬间都涌到了脑子和下体。
鼻血横流,分身敬礼。
第XXX章 今天,轮到我了!7(微微微限)
如同小蛇般的根系努力拍打着栖绯敞开的私处。众男人的视线无一例外黏在栖绯的下体。
【别看!】栖绯很想大叫,却无法出声。摆手,被无视。
光天化日之下,几乎全身赤裸的女子,羞愤之余做出了让众男更加血脉贲张的反应……
她双手掩面,却忘了合腿遮下身……
院子里早没了打斗声,此时甚至连风声都轻了许多,只余下少女下体那个不厚道东西拍打阴户的啪啪声。
时间停顿了那么一瞬,然后是异常一致地“咕嘟”(咽口水)。
这情况若是还能忍就不是男人,何况那闹出乌龙的还是自己的爱妻。
好想……把她扑倒,XX再OO,OO再XX,XX再OO。
四人反应前所未有的一致……
向前冲!
当然一边冲也没忘了给别人使绊子。
“战羽你混蛋!”楚风的鞋被宝剑钉在了地上,他也不示弱,一把扯住了战羽的裤子……裤子没掉,却卡在了正在支帐篷的某处……
“楚风!我要杀了你!”
长风第一个冲到栖绯身旁,还没来得及绽开笑脸,后背一麻:“梵啸,你竟敢点我的穴道!”
梵啸抱起栖绯拔腿就跑。
“梵啸,站住!”三人再次一致怒吼。(……以后请叫他们炮灰三人组……)
站住是白痴,玩命向前飞奔,后面紧紧跟着一串尾巴(楚衍再度加入)。
梵啸轻功算不上极好,再加上后背时不时地暗器刀剑没完没了地砸,他用真气硬抗险些被砸出内伤,幸好他也算熟悉楚园地形,方才没让栖绯被抢了去,可眼看着内力后继无力,不远处的家伙们还在穷追不舍,忽然灵光一闪有了法子。
冲向后花园,用自己的衣衫将栖绯飞快包好放在假山里。
不舍地在栖绯唇上啃了一口,对着泪眼朦胧的栖绯叮嘱道:“栖绯,等我回来!”
【……】栖绯扯住梵啸的袖子【能不能不要等,我要欲求不满而死啦!】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有事!】栖绯扯住梵啸袖子不放。
“我一定会回来!”梵啸再次亲吻了一下栖绯的眼角:“我一定不让他们染指你,放心。”
【可我现在想让他们染呀!】
“我一定会完整的回来的!”梵啸用栖绯的衣服包起一块大石头再次开跑。
【……】栖绯无力扑倒。
四肢发软无力,连走都走不动,又叫不出声,只能听着混乱的脚步声越跑越远……她想哭。
“栖绯。”
温润的男声在栖绯耳旁响起,自己的身体被散发着青草馨香的怀抱,难耐的热意竟稍稍平息了一点点。
【梵倾。】将自己紧紧贴在他身上,开始磨蹭。一只大手拖起她的腰,另一只手到少女的腿间,将那还在甩来甩去的东西“唰”地拔出,用有力的食指代替。
身体的难耐缓解了一点儿,那微微满足的感觉让栖绯幸福地舒了口气。
“真容易满足。”像吃饱了的小猫一样。梵倾忍不住低下头,重重印上栖绯的唇瓣,真甜,比什么都甜美香醇。
“梵倾,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吃独食是要受罚的。”耳畔忽然响起了另一个人熟悉的声音。
栖绯还没来得及吃惊,腰上一紧,抱自己的换了一个人,没变的是窒息的吻。
“轩辕皓,这句话一样合适你。”梵倾拉过栖绯的一只手握在掌心:“别忘了我们两个人的合作。”
【哎哎】
“当然。”
第XXX章 今天,轮到我了!8(限前奏)
山谷之中,光线昏暗,温泉之上,水气氤氲。
温泉之中有一丈许高的巨石,巨石上半有一吊环,而一绝美少女,正被一条腰带系着手腕吊在这吊环之上。
胸前的玉兔随着她的挣扎颤动,樱桃小口张张合合就像一条溺水的小鱼,水位不高不低,刚好遮掩住少女正在水下无力挣扎的双腿。
此时此地,静谧,无风,只有飘散在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少女挣扎时荡起水声。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水气略散,岸边现出一男子,他身穿紫色长衫,发系紫色绸带,样貌犹若艳阳,而他周身气息更是让人无法忽视,仅是站在原地,便会让人有几分压迫之感。
“栖绯,等急了吧。”低沈的嗓音,略带着隐忍的沙哑。顷刻之间,水纹骤动,随后人已经落在泉水中央的少女身旁。
他挑起少女的下巴,看着那雾蒙蒙的水眸,喉结动了又动。
“为夫我,早已等不及了呢。”
话音刚落,他捧住少女后脑,狠狠覆上少女的唇瓣,在柔软香甜的小嘴中攻城略地。
含住樱桃般的小嘴,吸吮抗拒着逃离着的舌尖,舔舐每一个角落,可是不够,怎么都不够。即使手中已经掌握了那柔软的玉兔,即使紧紧地覆在她的身上,可是还是不够,仅仅是吻就足够让他燃烧起身体中的全部欲望。
深吻,再深吻,舍不得放开,舍不得有一点点的距离,恨不得将面前的小人儿吃掉,融入自己的骨血,再不分离。狠狠地亲吻,扯开自己的衣衫,重重地揉搓娇弱又完美的胴体,将自己毫无间隙地压在少女身上,让自己在见到少女那一刻就已勃起的分身抵在那神秘勾魂的穴口。
男人的吻那么狂热,让栖绯甚至无法喘息,穴口轻轻重重,有意无意的撞击更是让敏感的身体无法抵御。
“栖绯,栖绯……”男人忽然放开了少女的唇舌,又立刻印上少女的眼眸,然后是脸颊,鼻尖,细碎又疯狂的吻几乎施虐了每一个角落。然后逐渐向下,咬上一颗硬挺的红豆。
疼痛中掺杂着酥麻的快感,让栖绯想要尖叫。
“轩辕皓,你弄疼栖绯了。”温润的男声响起,紧接着,栖绯被禁锢的手腕一松,已被另一男子紧紧地抱在怀中。
“梵倾。”轩辕皓危险地瞇起眼眸,却还是压下了自己的不快:“该做的事做完了”
“自然。”梵倾吻上栖绯迷蒙的眼,显然,怀中的人儿已经被身体的欲望折磨得不行,眸光都几分涣散。手臂松开后,更是不停地动来动去。
“楚衍的药倒是不错。”梵倾从怀中拿出一只小小的瓷瓶,拔去木塞,在栖绯的鼻尖微微一晃。
眼神逐渐清明。
【梵倾。】栖绯张了张嘴【皓哥哥】脑中有些混乱,她是何时到了这温泉的一低头,自己竟然全裸,再看一旁,轩辕皓几乎衣衫全褪。瞟过轩辕皓充满情欲的脸庞,想到两人之间的几次欢爱,缩了缩脖子,向梵倾的怀中蹭了蹭。这一蹭,梵倾挑起了唇角,轩辕皓黑了脸。
“栖绯可是困惑”梵倾貌似不经意地摸上栖绯的酥胸。
点头。
“可还记得楚衍给你下的春药”貌似不经意地覆上挺翘的臀瓣。
点头。
“那春药药效甚强,若是入了水,便会药效加倍,让人暂失神智,若是半个时辰未曾与人欢爱,便会持续药效整整一日。”
就像迎合梵倾的话语一般,栖绯忽觉下身一股热流流出,周身骤痒,下意识地一抖。
“栖绯可是想要了”梵倾的手指已经划入了栖绯的股沟,这动作让原本就敏感的身体一僵,双腿一软,彻底滑倒在男人的怀中。
“放心,我和轩辕忍了那半个时辰,便是为了与你欢爱一日。定让夫人满意。”
第XXX章 今天,轮到我了!9(前戏)
“栖绯放心,为夫定会让你满意。”
未等栖绯反应,轩辕皓已经从背后将她紧紧抱住,梵倾的手更是覆上了诱人的酥胸。
【等等!】想要挣扎,却根本无法挣脱男人们的束缚。
两个男人的手仿佛带了术法,每到一处就像点燃了那一处的肌肤,火热中带着被爱抚的刺激和欢愉。立刻,身体做出了反应,没有逃避反而主动靠近。
此刻的栖绯早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欲念,渴望被爱抚,甚至在渴望被狠狠玩弄。
“栖绯很喜欢吧。”梵倾的唇轻轻落在她的耳畔,略微粗糙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时不时地停留婆娑,却故意不施力,而是轻轻地温柔地动作。
那羽毛划过一般的触感根本无法让栖绯感到满足,反而更加渴望被用力占有。
【用力呀!】栖绯的手握住男子的手背,渴望让他更加用力的爱抚,却无法抵抗男人的力道,反而被他捉住自己的小手,摸上自己赤裸的身体。忍不住抖了抖,却说不清是因为害羞还是快慰。
“想要么”梵倾将栖绯的手带到了水下,碰了碰光洁的阴户。栖绯忍不住抖了抖,牙齿险些咬住正在亲吻她的轩辕皓的舌头。
男人脸黑了黑却还是不肯放开栖绯的小嘴。
“栖绯自己来怎么样”梵倾嗓音低沈沙哑,充满诱惑:“栖绯今日在光天化日之下自渎,我未能瞧见,怎么都觉得有些遗憾,现在时候正好,让为夫见见,可好”
说罢,大手开始带着小手在身体上游走,一手,拂过光洁的脖颈,微颤的酥胸,点上胸前已经硬挺的红豆,点了点,碾了碾,又不甘心地夹起两指捏了又捏。
另一只手更是抚上了下体敏感的珍珠,抚摸,揉搓,在密道的入口反复划过。
“栖绯不专心。”轩辕皓轻咬了下栖绯的舌,放开她的小嘴控诉。
【专心才怪吧,你们今天疯了吧!】恼火地瞪了一眼轩辕皓,就这他放开她的间隙甩开梵倾的大手慌忙向水里躲藏。
可她忘了,她的夫君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如今是两人又怎可能让她如意!刚想弯下身,身后的轩辕皓便再次搂住了她的腰际,紧接着,那手掌向上一滑,握上了她胸前的柔软,开始轻轻重重的揉搓。
被春药刺激了的身体异常的敏感,再加上之前的调情,栖绯再一次觉得欲火中烧,无法抗拒。
“栖绯,你知道自己哪里最敏感么”轩辕皓接过梵倾侵占过的领地逐一肆虐:“我来告诉你怎样”他的语气很温柔,却怎么都异常危险。
“栖绯最怕这样。”他在栖绯耳边吹了口气,瞬间让少女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还喜欢这样。”舌尖挑逗地舔过耳廓,划过耳垂,探入耳洞的边缘。
栖绯腿一软,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落在了男人身上。
“真敏感呀。”梵倾微笑着旁观,只是那笑未到达眼底。
轩辕皓听而不闻,将栖绯向自己的身后一拉,小手向后绞,再一拉,低头,丰满的胸脯已经奉到了自己的嘴边。
到嘴的美食怎可浪费,他毫不客气地一口吸住右边的红豆,空出的那只手按住另一颗逗弄。
这个动作并不舒服,栖绯想要抗议,可经过两人的挑逗,她身体的欲望越来越强,下体不断地渗出爱液,理智还在,却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需要。
【要!】她张开嘴,无声地唿唤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梵倾。
“这样就忍不住了。”看着栖绯朦胧地眼梵倾的语气略带嘲讽,却见他盯着梵倾的手,眼中怒火和欲火同时燃烧。
【梵……】栖绯刚张开嘴,就被他咬住了唇,牙齿轻轻重重地啃咬粉嫩的唇瓣,随后更是张开嘴,将勾人的小嘴整个含住,伸出舌,在甜美的口的中肆虐。
这样不够,他在吻过她的唇角,鼻尖,吻上了栖绯细嫩的脖颈,舔吮,挑逗,在脉搏处用牙齿轻啃。
两个男人无所不用地挑逗着她,无法出声,无力挣扎,只能被动地接受,让那越来越强的欲望侵占自己的身心。
温泉中,处处弥漫着掀起的水声和三人越来越重的喘息。
第XXX章 今天,轮到我了!10(3P)
“栖绯可欢喜”梵倾的声音暗哑,指引着栖绯的小手握住他坚挺的分身:“为夫我已经忍不住了呢。”
轩辕皓更是不逞多让,占了栖绯的手不说,还干脆地抠挖起了她的小穴。
栖绯早就不知今夕是何夕,她双眼迷蒙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心里充满渴望,无力地扭动自己的身体,换来男人隐忍地喘息。
在两人的带领下,栖绯的左右手分别握住他们的坚硬,有节奏地套弄。随着摩擦,那阳具在小手里又足足胀大了一圈。
【我想要】栖绯张嘴,无声地叫着,手里加重了力道,换来男子的低吼。
“你这个妖精。”轩辕皓重重地栖绯的乳头上吸了吸又咬了咬,突然拉开分身上栖绯的小手,整个人沈入水中。
栖绯觉得右手上和下身一空,面前的人少了一个,困惑难耐中下身竟是一痒,又是一疼。
【啊!】什么东西咬上了她的花瓣,舔上了敏感的珍珠。脚下一软,被梵倾捞入怀中,咬上耳垂。
双腿被身下的人强硬地张大,更方便那人侵犯。
咬,舔,轻吻,潜入水中的男子无所不用其极地折磨着脆弱的花穴入口,想要挣扎,似乎又想要更多,可那双有力的大掌捉住了双腿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水下的唇齿像是玩够了,终于分开了紧闭的花瓣,柔软又有力地舌钻进了她的蜜穴。
【啊!】快感肆虐,脑中越发混沌,胸口甚至有了窒息般的欢愉,想要大口的唿吸,而张嘴的瞬间就被水上的男人含住了小嘴,夺走了自由喘息的权利,只能从男人的渡气中获得氧气。
蜜穴里的舌极为狡猾,它先是试探着在小穴里转来转去,感受着栖绯的每一分颤动,当他熟悉了一切后,原本的温柔不见,变成了模仿交合时候的抽插的频率,九浅一深,五浅一深,让少女的身体不停地随着他的抽插颤动。
忽然,蜜道一紧,一股热流从小穴尽头奔流而出,掠过柔软有力的舌,尽数落入男子口中。
男人暂时收回舌,在水下将自己的战利品一口吞下,丝毫没有浪费。
可他并不那么容易满足,很快,他再一次发起了进攻,舌又一次冲进了泄身后更加敏感的花径。
这回,他既没有像前一次那样试探,也没有莽然抽插,而是轻车熟路地找到那块能够让栖绯陷入极度欢愉的软肉,略微蓄劲,忽然勐攻,直直刺去。
这一攻,微疼,刺痒,难耐,让栖绯全身发软,蜷缩起了脚趾。
可它还没完,而是收回,勐刺,再收回,再勐刺,然后竟舔在那处不再离去,轻轻重重地一直刺向那块软肉!
想叫又叫不出,想挣扎,全身上下都被束缚。难以忍受的欢愉几乎将栖绯折磨疯。
忽然,附在花穴入口的牙齿一合,摩擦的快感,啃噬的疼痛,何时窒息的极致混乱,将她再一次带到了欢愉的顶峰。
栖绯的眸光有些涣散,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体会高潮的余韵,就觉得后穴一紧,一只手指开始在水的润滑下缓缓插入。有些疼,更多的是快感,那里也在期待着人的侵占。
前穴一空,水下的轩辕皓冲出水面,他表情紧绷,分身更是充血到了极致,他半句废话都无,右手扯起栖绯的一条腿,左手扶起自己的巨龙对准,一口气插到尽头。
【啊!】
那快感几乎没顶。
男人将栖绯的腿盘在腰间,不遗余力地开始了进攻,重重深入,浅浅拔出,有力又疯狂地让少女的身体感受自己的存在。
栖绯的注意力完全被轩辕皓的进攻拉走,换来了梵倾的不满。
“为夫会嫉妒的。”梵倾看着两人交合的位置,眼中欲火怒火大盛。他在栖绯的菊穴插入两指,随意扩张了两下。将栖绯的背后与自己贴近。毫无预兆地,一举将巨龙插入狭小的后穴。
第XXX章 今天,轮到我了!11(限)
被贸然插入的痛楚和被充满的欢愉几乎让栖绯昏厥。
而两个男人再没了之前调情时候的耐心和隐忍,此时他们就像就像两只发狂的勐兽,疯狂地的抽插着栖绯的小穴。
栖绯被夹在两人之间动弹不得,就连挣扎和迎合都无法办到。
想要,还是想要,喜欢被这样对待。
被春药影响的身体爱上了这种被残忍对待的感觉,她想要更深,更快。
她开始尝试在男人插入时放开迎接,在男人离去时夹紧小穴。
“啊!“两个男人同时发出快慰的呻吟。
“真会夹!”轩辕皓咬牙切齿。
“想要是不是栖绯,你真是天生的淫娃。”明明是侮辱的话语,语气里却充满了不甘和悲哀。
可惜此时的栖绯根本听不到。
“真想独占你,真的想独占你。”轩辕皓奋力地攻击着,凶狠地一次次深入,每一次都插入小穴的最深处。还是不满足,想要占有她的全部。故意忽略梵倾已经沈下来的脸色,开始用自己的凶器去攻击脆弱的子宫口,用力将自己的龟头桶入。
栖绯全身战栗,很疼,有很快乐,她不知道应该推拒还是迎合。
“够了!”梵倾忽然施力,将栖绯向后一拉,轩辕皓的分身被从栖绯的小穴中滑出。
“就是因为这样,栖绯才总是躲着你。”轩辕皓的感情太过激烈,每每遇到栖绯的事情就会失控。这无疑让他们之间原本就有裂痕的关系雪上加霜。
若不是月冉的那番话,梵倾暗中咬了咬牙,他宁可让栖绯距离轩辕皓越远越好。
恼火地将栖绯抱出温泉,放在软榻上。可少女却不大配合,四肢缠在他的身上,无声地渴求他的给予。
“栖绯,是我不好。”轩辕皓将栖绯从梵倾那里夺过抱在怀里。
栖绯早将一切声音排除在心神之外,无法听到,她磨蹭着轩辕皓的身体,沁凉的感觉让她无比舒适,更加想要男人的爱抚和占有。她抱着男人的脖子,将自己的檀口胡乱奉上。
“你总是躲着我,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对我热情……这样就够了……栖绯你不再爱我也无所谓,被迫与我成亲也无所谓,你是我的皇后了,太好了,这就足够了。”
提起少女的一条腿,再一次将她占有,这一次他隐忍地抽插着,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
栖绯胸前压着轩辕皓坚实的胸膛,随着抽插,乳尖时不时地划上男人胸前的红豆,下身的填满还不够,她还想要别的,头脑越来越混沌,
迷乱地摸着他的大手,带着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胸,做着“想要”的口型。
轩辕皓一手搂住栖绯的纤腰,一手抚上栖绯的酥胸,低头吻上栖绯的小嘴,和抽插一样的频率在她口中攻城略地。
“轩辕皓。”他的悲哀梵倾又怎能感觉不到,他比轩辕皓幸运一点儿,即使这辈子错过,却没有像轩辕皓一般被栖绯疏离。
梵倾叹了口气,走到栖绯身后,吻上光洁的嵴背,在爱抚过后再次占有了紧致的后穴。
“我们被算计了!”长风恼火地在原地打转。
“废话。”楚风一脚踢飞脚边的一块石头。
战羽浑身上下的杀意几乎具现出刀来,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冰山,让整个亭子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你们说他们现在在哪”楚衍冷静地坐在亭子里,用栖绯用过的茶杯,一口口地喝着残茶。
“我要是他们早就跑到楚园之外!”梵啸懊恼地一拳砸向亭柱,换来一声闷响,他竟被自己的老哥摆了一道,真是不甘。
“我们有个地方还没找。”
“哪”
“后山温泉。”
男人们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他们何尝没有想到,可是那个地方邪得很,似乎是被月冉下过什么禁制,只要有三人在内就再进不得别人。以往月冉独占那处,若是有人靠近,就会被整个半死,所以之前他们根本没想将栖绯藏在那里。结果现在,反倒被那两人捷足先登了。
“楚衍,你有什么法子”
“我我术法全失,能有什么法子”对上梵啸,楚衍就没有好脸色。
“你!”
“我什么”楚衍话中带刺,他今日本应和栖绯数度巫山云雨,没想到才一度春宵就被搅了,想到之前的软玉温香,那个脸色红扑扑,全身红扑扑,飘香四溢的爱妻……
真想宰了坏人好事的混蛋!
“宇文长风,你呢”
“我”长风一脸愤愤:“我若是破得了月冉的禁制早就去把栖绯抢出来了。”
讨论了半天,这几个臭皮匠也未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几人抬头去看,眼睛都是一亮。
“喂,你们干什么呢”轩辕剎从远处走近,看了看四周,皱起眉头:“都聚在这干什么,栖绯人呢”
“轩辕剎。”楚风扬眉一笑:“你来的正好,我们连手吧!”
第XXX章 今天,轮到我了!12(爱妻=城)
“只要你同意,我可以将琉城让你。”
好吵,栖绯皱了皱眉,将头扎到被子里。
“不成。”梵倾瞟了眼往被子里钻的栖绯,唇角微微上扬:“琉城里,你轩辕皓的探子驱也驱不尽,我为何要替你养。”
轩辕皓微微不耐:“你到底想要什么好处直接说便是。”
“你的主意我倒是很动心。”梵倾不紧不慢地将栖绯从被子里挖出来,揽在怀里,像摸小狗一样,摸起了栖绯的后背:“我给你善城,换一样的东西,如何”
栖绯睡意正浓,可后背敏感,一抚之下,全身发痒,顿时无力,可此时被骚扰又很是不甘,闭着眼,捉住捣乱的大手抱在怀里,又往梵倾的怀里扎了扎。
轩辕皓看得恼火至极,直接走上前去想将栖绯从梵倾怀里抢过来,可梵倾一躲,轩辕皓也只捉到了栖绯的小脚,他也不计较,将那两只小脚放在手心里牢牢握着,交易也没落下乘。
“善城在你朗鸣腹地,难道我能直接去取不成你倒是打了一副好算盘。”
“那就把北荒的经营权给你,如何”
“北荒你当我是傻子”轩辕皓不屑嗤笑:“那荒蛮之地,又如何能与我的琉城相提并论,想用它换栖绯,你觉得我会允么”
两人说归说,手上却没停,梵倾伸手探向了栖绯的胸,轩辕皓更是从小脚径直向上探去。
栖绯身上的春药本就没有尽去,此时不过是稍稍一逗弄,小穴便湿了。
栖绯想睡,但是架不住两人搓搓揉揉,不过一会儿功夫便彻底清醒了过来,身上无力,瘙痒难耐,可那两个男人显然在之前的问题上还没谈拢。
不明所以地瞪了一个再瞪另一个,刚才虽然是听了一半漏了一半,可怎么都觉得他们谈的交易和自己有些关联。
乱瞪的功夫,被梵倾偷了个香,心里腹诽,这厮越发的像楚风了。
“栖绯,醒了”轩辕皓笑了笑,那笑里竟然带着前所未有的释然和轻松,他从碟子捏起一只桂花糕道:“张嘴。”
栖绯一愣,她何尝见过轩辕皓如此,下意识地张嘴,那软软甜甜的糕点入口即化。
可惜这点儿迷魂汤还不至于让她忘乎所以,将糕点吞下去,又就着梵倾的手喝了口水,继续瞪。
“栖绯瞪得我好生难耐,都快忍不住了”梵倾有意用自己的分身顶了顶栖绯的臀,让栖绯又是一个激灵。
【果然……果然被楚风附身了……】
轩辕皓的黑眸瞇起:“梵倾!”
梵倾淡淡一笑:“栖绯可是想知道我们刚刚在谈下什么”
栖绯点头。
“我们在谈用哪座城换你。”还是轩辕皓比较痛快。
栖绯嘴角抽了又抽,扭头去看梵倾,这厮正一脸诚恳。
“没错,我与天宇皇正在谈论到底用那座城换栖绯才好。”
【哎】
“栖绯放心,只是半月所有权。”
【啊我何时这么值钱了】
“栖绯可是觉得自己不值切不可妄自菲薄呀!”
“梵倾,看来你与那楚衍厮混的日子多了,颇得他真传,可以去说书了。”轩辕皓不客气地拆台。
“栖绯有所不知,近年两国国力渐涨,已往,那些武官还可以到处杀杀盗贼,可如今那些该杀的都被你的好护卫带人给杀尽了,他们手痒脚痒自然就想生事。”
“我和天宇皇一商议,觉得既然他们闲得无聊,就给他们找些事情做,譬如派派细作,打探打探敌国军情,顺便占占对方城池什么的。”
【所以你们里通外国还卖国卖的还是自己的国太随便了吧!】等等,就算他们卖国又关她什么事怎么扯上了她
梵倾就像她肚子里的虫,立刻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两国相争,昶山又被夹在当中,虽说不至于有什么大麻烦,可是栖绯你的身份敏感,自然会被有心人盯上。于是我和天宇皇商量了商量,谁让城,谁便护你半月。可惜,一直没有谈拢。”
【……】
“对了”梵倾忽而一笑:“栖绯现在可觉得想要了继续如何至少这方面我与天宇皇也算得上配合的天衣无缝。”
【……饶了我吧!】
那边正在谈谁得爱妻谁得城,温泉禁制外的几人也没闲着。
“轩辕剎,你快点儿!”梵啸在轩辕剎旁边直跳脚。
“你们以为我是谁我又不是月冉,想打开这个东西总要费点儿时间。”轩辕剎比梵啸更暴躁,若不是他一个人打不过那两个,他倒是愿意自己把栖绯偷出来。
一阵蓝光闪过,那禁制散去。
“好了!”
第XXX章 今天,轮到我了!13(限)
两个男人谈了半天也未谈拢,想想也知道,这两人一只狐狸一匹狼,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又怎会轻易妥协。
栖绯夹在两人中间,有些欲火难耐,更多的是疲惫。她这半日已经欢爱数次,就算欲火仍在,也没了那个体力。
也不管放在自己身上的那四只咸猪手,打了个哈欠,合眼,准备补眠。
原本正在讨价还价的两个男人立刻停了下来。
“栖绯可是休息好了”梵倾摸了摸栖绯的发顶。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休息好了】她睁眼瞪。
“既然休息好了,我们继续如何”
【喂!】
两个男人默契地视而不见,一人揉胸揉搓红豆,一人拨开花瓣逗弄珍珠。
栖绯恼。
男人碰,她便挡,可惜双拳难敌四掌,不一会儿就被两个男人逗弄得气喘吁吁全身发痒,剩下的那一丁点儿体力也被消耗的一干二净。
“栖绯何必要躲”梵倾似是思索地摸下巴沈吟了片刻:“为夫懂了,爱妻这是欲拒还迎。”
【欲拒还迎个鬼!】
她气急,干脆躺在榻上装尸体,索性来个悉听尊便。
“是为夫错了。”见栖绯恼了,梵倾诚恳道:“原来爱妻是等不及了。”
栖绯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男人动作极快地覆在小穴上,食指插入,搅了搅。
【啊!】
他的分身早就硬了,看到女子勾人的表情,干脆不客气地又插了一指。
栖绯难耐地弓起腰,身体再次被欲火焚烧。
“栖绯,你湿得真厉害。”梵倾带着欠扁的笑:“你看。”他将少女的身子向前带了带,让她低头就能看到下身淫靡的景象。
果然,那里湿淋淋的一片,不仅染湿了梵倾的手掌,她的花瓣,大腿,甚至连榻上的被褥都染湿了不小的一块。
更淫靡的是,随着男人的两只手指的插入和抽出,更多的汁水随着手指飞溅出来,就像女子在不断地高潮。
栖绯想要抗拒,可两个男人早就察觉了她的意图,束缚了手脚,让她动弹不得。
梵倾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敏感的身体很快到达了顶点。
【啊!】脚趾蜷缩,眸光涣散,再一次迎来了高潮。
抽出手指,轩辕皓将栖绯的身体一翻,俯卧在床,提起她的腰,向后一拉。
梵倾抚了抚栖绯红润的唇,又狠狠咬上一口。
两个男人互看一眼,跪在床上,找好自己的位置,一起插入。
【唔!】栖绯还没来得及反应,两头巨龙分别闯入了她的小穴和口中。
她哀怨地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张比她更哀怨愤懑的脸。
“栖绯,我本是舍不得这么待你。”梵倾一边抽插着,一边咬牙切齿:“那时候我说,若是少收两个,你想一直在上面都可,可是你……”
“当初是谁说,战羽如同你的兄长,你们之间断不可能有什么有的没的,可我不过是回国三月,竟然兄长变成了夫君……”
栖绯的头低了低。
“还有宇文长风,你说是你弟弟。”
头又低了低。
“轩辕剎,说是你看着长大的。”
老老实实含着口中的巨物,讨好地舔了舔,又夹了夹后穴,换来两个男人的闷哼。
“……还有你的皓哥哥,月哥哥。”
【月哥哥明明排在你前面……】此时理亏的她只能在心里吐槽。
男人用力的一顶,让她有些微微作呕,又立刻放轻了力道。
“栖绯,以后切不可再收男人了。”
栖绯眼泪汪汪地仰头。
【以后不会了!】
“让我相信你”动作稍停。
栖绯点头,不小心牙齿咬上了他的龟头,换来一生闷哼。
“我已经不信栖绯了。”摇头苦笑。
栖绯一愣,心中骤痛。
“骗你的。”他揉了揉栖绯的头,再度用力一顶,几乎插入少女的喉咙:“爱妻凉了夫君我三月,是该好好补偿了。”
“梵倾,你说补偿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栖绯吓了一跳,她扭头去看,立刻面如菜色。长风,战羽,楚风,梵啸,楚衍还有轩辕剎。
【怎么……怎么全来了!】
“阿倾,你怎么竟然与这家伙连手”
【这不是重点吧,楚风!】
“哥,把栖绯让给我吧!”
【喂喂!】
“放开栖绯!”战羽拔剑。
【这时候用不着这种救人质的台词吧……】
“栖绯,我这就来救你!”
【……长风……】
楚衍和轩辕剎倒是平静,可那紧握的拳头……
轩辕皓甚为坦然,他都未将这几人放在眼中,只是淡然一瞥,继续抽插着栖绯的小穴。
当然,一山还比一山高,梵倾为最。
此时他插着栖绯的小嘴,朗朗道:
“俗言道,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你们一二三四五六这般多的和尚,又怎么喝得过来。倒不像我与天宇皇,两人抬水刚刚好。”
栖绯怒,此时前面吹箫后面被插,这叫“抬水”只可惜全身无力,只能被“温柔”地“抬”着晃。
扭头眼泪汪汪地瞧向楚风
【楚风,往日我还真是冤枉了你,今日我终于知道,原来梵倾才是最无耻的那个,你的功力远不如他呀!】
楚风被栖绯这么一看,心里又酸又甜。
“栖绯,你放心,为夫这就来救你!
轩辕皓,阿倾,放开栖绯,本大爷一个人‘挑水’就够了!”
【……这帮混蛋!】
第XXX章 今天,轮到我了!14【补】
轩辕皓对楚风的言论嗤之以鼻,梵倾也仅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在这几个男人面前演起了活春宫。
【喂!】栖绯怒。
众男人也不是吃素的,摩拳擦掌向前冲,梵倾轩辕皓余光扫过,也不阻拦。
“糟了,有陷阱!”轩辕剎一声怒吼,可惜说晚了。
“碰,咚……”
也不知道梵倾和轩辕皓之前到底做了什么,总之,那几个人向前一冲,刚到栖绯近前,地上白光闪烁,全部扑到在地。
栖绯傻眼,众男怒。
“你们做了什么”其实这句问了也是白问,就算那两个罪魁祸首不答,大家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此时,他们扑倒的地面上,两丈的圆形符印正在微微发亮。
“这温泉的符印可不止外面那一处。”梵倾悠闲地开口,隐隐带着情欲勃发的喘息。
栖绯彻底无言了,此时她自身难保,只能同情地瞧着地上那几只。
“栖绯,他们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是我们不够努力”
对栖绯故意的眨眼视而不见,与轩辕皓默契地开始奋力抽插。
三人身上的欲火更炙。
倒在地上的几人恼火至极,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这一看更是让栖绯激动得无以复加,小穴比平时更水更紧,牙齿更是时不时地轻轻刮上梵倾的分身。
也许是情景刺激,也许是中了春药的栖绯比往日更热情,总之这一次他们没用太久就都达到了高潮。
可就在此时,轩辕皓和梵倾一剎那的松懈,均是身上一麻。
“噗通。”两人光熘熘地被一起被丢到了那个符咒中心。
“战羽!”众人吼。
战羽连理都没理,为栖绯穿起一件衣衫抱起便走。
“站住!”
“哥,带上我!”
管他们喊什么,一概充耳不闻。
梵倾,轩辕皓的脸色早就黑得不能再黑,他们谁都没想到会被战羽摆了一道。
“哈哈,没想到你们也会阴沟里翻船!让人甚是欣慰呀!”
欠扁的楚风此时还不忘了在口头上占些便宜。
轩辕皓脸色发青,也不顾及浑身赤裸的形象,对着楚风的脸便是一脚。
趴在地上的几个倒霉蛋距离都不远,这战事一触即发,也不管自己在大陆上的地位,什么身份,什么形象了,出气最重要!
混战由爬开始……
栖绯当然没能看到这一幕,此时的她安安稳稳地待在战羽怀中,享受今日难得地安静。
就是太安静了……
天色已黑,就算不黑,这整个楚园里的人也被这帮色男人赶了个干干净净。温泉处的屋舍多,路又曲折,战羽一个跃身抱着栖绯在屋顶上飞奔。
战羽很沉默,周身的冷意已经渐渐散去,可此时略微压抑的气氛却让栖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那个……战羽哥,你是怎么从那个符咒里……”
“上个月流浪时得到过一块玉佩,原本以为是传言。”他从怀里取出一块小巧的玉佩系在栖绯手腕,再次冷场。
栖绯有些焦躁,战羽对她而言犹若兄长,虽说两人早已成亲,可欢爱次数寥寥。就算到了他和她相处的夜晚,也总是抱着她同榻而眠,就算分身坚硬如铁,也不肯越雷池半分。
她真的不知道战羽是不是把爱和亲情混为一谈。可每每她想问时,心中忐忑,然后便再也问不出口。
有的时候,她甚至会想与战羽成亲对还是不对,把他禁锢在了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对他是否公平
放手么只是想就会心痛,只能拖着,可那帮男人争风吃醋时,战羽总是会落下风,拖着拖着,两人间仿佛有了隔阂。
栖绯觉得战羽是除了月哥哥之外是最懂她的人,她却无论如何都看不透他所要所想。
约么跑了一刻钟,战羽在一处屋顶停了下来,本要落入院中,却被栖绯叫住。
“战羽哥,我们坐一会儿。”晚上再没了盛夏的热意,这屋顶微风习习,甚是舒畅。
战羽点点头,将自己的外衫脱下垫在栖绯身下。
栖绯瞧了瞧,却总觉得眼生得紧,院子里空空荡荡,没有花树,没有石桌石椅,甚至连杂草都无:“这里是哪里”
战羽的眼神带了几分黯然和萧索:“这里是我的居所。”
栖绯一下子愣住了,骤然生出几分心酸和愧疚,每天都是战羽陪在她左右,她竟然从未来过他的院落。
“对不起,对不起。”
“栖绯,是我甘愿的。”
栖绯的眼有些涩,他是她的夫,却始终没有把自己放在同等的位置上,更多的是对她的纵容和牵挂。她何德何能,能有这样的男子相伴。
“战羽哥……”忽然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栖绯怎么了”战羽有些慌,脸色剎时沈了下去:“可是哪里疼了还是梵倾和轩辕皓伤了你栖绯别怕,我这就去拿药,等你好了就带你去出气!”说完便要起身。
“没有,栖绯不疼。”栖绯搂住他的腰,不让他在此时离去。”
“战羽哥,栖绯想要喝酒。”想要告诉他对她的重要。
“恩”
栖绯的酒品算不上好,每次喝了酒便会到处生事,也可爱得紧。可他还是有了一分自己的私心,想在这一刻独自拥有她微醺的摸样。
“好。”
第XXX章 今天,轮到我了!15(微微微限)
明月当空,凉风习习,酒香缭绕鼻尖,爱人就在身畔,相互依偎彼此温暖,即便无言,也有幸福在彼此之间流淌。
栖绯几杯酒下肚,微醺,靠着战羽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很安心,很幸福。战羽一杯杯的喝着,好像永远都不会醉。
栖绯的身子有些酸,动了动,忍不住又去抬头去看身旁人的侧脸。
战羽看着天上的明月,握着酒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前习惯了他一直在身边,甚至忽视了他的英武不凡,现在,越看越觉得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反倒生出了几分怪异的自豪感。
他的侧脸很完美,五官深邃,一看便是心思坚定之人,他的睫毛很长,让人有种想要摸摸的冲动;他的唇有些薄,有人说薄唇的人薄情,在他身上全然不准。
鼻梁很挺直,有人说鼻子挺的人那里也会很大很挺……想到这,下体一股热流涌出,那该死的春药!
栖绯忍了忍隐隐浮现的欲念,还是没忍住,侧过头去偷瞄战羽的下身,就算那里此刻被衣物包裹,她还是忍不住想到了那时的情景……的确很大很挺。
“栖绯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忽然被抓包,栖绯有些狼狈的撇开眼,若无其事地望天:“我在看天,今天的星星真多呀!”
战羽忽然笑了。
“笑什么”
只是微笑。
“星星多有什么好笑的。”栖绯嘟囔着向天空望去,这才发觉今日的月甚圆,月朗星稀,今日只有寥寥的星黯淡地眨着眼。
尴尬地去瞧战羽,却见他难得揶揄地瞧着她微笑。
“夫君的下身可没有星星。”
栖绯大窘,脸色爆红,她恼羞成怒地捶上战羽的肩,被一个闪身上了开,摔进了温暖的胸膛。
“战羽哥……”嘴唇被指尖覆上,带着沈醉的气息掺杂着淡淡的酒香闯入鼻尖,暖暖的甜甜的,让人忍不住迷醉。
“栖绯,这样真好。”被牢牢地抱在宽阔温暖的怀:“这样真的很好,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真好。”
栖绯张了张嘴。
“什么都别说,让我好好抱抱你。”
男人的味道让身体中刚刚沈寂不久的药力有躁动起来,温暖的又安心的怀抱让那欲念无限放大,忍不住微微磨蹭,怀抱更紧。
战羽的手掌抚上栖绯的嵴背,让她身体发颤,可脑中一个念头浮现,让她忍不住将他推开。
战羽微微发愣:“栖绯不喜欢我”
“怎么可能!”慌忙解释:“我只是……”
“可栖绯总是把我推开……从前是,现在也是,见到我总是好像想说什么,最后又都扯到别处,好似在让我离开。”
“不是,从来都不是!”
“那是什么”
“我只是……”栖绯迟疑了片刻,终于将埋藏在心中已久的话说了出来:“只是觉得,外面的世界更合适战羽哥,而不是被我禁锢在这里……”
“我知道了。”
“战羽哥!”
他站起身,背对着栖绯:“你心里没有我,我知道了,那场婚礼不作数便是了,战羽以后只是郡主的暗卫,不是郡主的夫君。”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瞬息之间,战羽已在几步开外。
“战羽哥,你别走!”想去拉住他,让他别走,却忘了自己此时还在屋顶,脚下一滑…“啊”
“栖绯!”战羽回头,心跳骤停,他飞身一跃将即将掉下屋顶的栖绯捞入怀中,又慌忙地放开了手臂检查:“可有哪里伤到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栖绯搂着他的颈,印上了他的唇。
那是让他永远都吻不够的唇,唿吸越发粗重,欲望在两人之间升腾。
战羽的气息越发不稳:“栖绯,我们进房,好么”
“不……就在这。”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脱掉了谁的衣物。
两人很快赤诚相见。
抚上战羽身上的每一道伤疤,吻上他因为隐忍紧紧抿上的唇,她离开的三年里,他都是那么不在意自己的性命,这每一道伤,都是他豁出性命的证明。
“这次让我来。”
栖绯坐在战羽身上,手中握着男子坚挺的硕大,对准自己自己的蜜穴,那里早已汁水横流。
“战羽哥,别离开栖绯,永远都别离开。”
“好。”
“啊!”两人快慰的呻吟一同响起。
作家的话:
这章莫名地写文艺了……下章的H才是正餐……
话说吧……月栖应该要不了多久就结束了……朝夕觉得写得时间已经足够长了……提前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
? ? 第六卷有个小结局,是栖绯和月冉一对一的……
然后最终卷的是大结局,华华丽丽的NP……
第XXX章 今天,轮到我了!16(限)
栖绯的小穴极为紧窄,这一坐,肉棒只入了一半就被卡住。想要再用力坐下,却又怕疼,可若是不动,那连尾椎都觉得酥麻的快感又让人舍不得。她极少主动,此时只能靠自己那不靠谱的本能。
她呻吟道:“战羽哥,别动,别动,我来。”
“好。”
明明忍耐得发疼,恨不得把身上的少女压在身下对着那销魂的小穴狠狠抽插,可战羽还是拼命忍住。想要好好的宠着她,别说是静静等待,就算是为她生死都甘愿。
顺着栖绯的力道躺在屋顶上,任由她动作。
吸了口气,双手抵着战羽坚实的胸膛,双腿用力,将肉棒拉出,插入,反复却轻浅地磨蹭。
这滋味对女子来说舒适又不激烈,可苦了战羽,他被折磨的满脸通红,却还是忍着,任凭栖绯掌握全部的节奏。
他身下的屋瓦却遭了秧,转眼的功夫就被捏碎了几块。
栖绯磨蹭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悬空地姿势让她觉得有些累,费力转了转身子,又蹭了蹭,看到战羽隐忍的摸样更是被美色诱惑,不自觉地夹了夹。
“嗯!”战羽闷哼一声,屋上的瓦又坏了两块。若不是知道栖绯不谙此道,战羽定会以为栖绯是故意来折磨他的。
“战羽哥,我弄疼你了”
是我想弄疼你,战羽难得地在心中腹诽,可那备受折磨的摸样还真想是疼痛难耐。
栖绯没得到回答,以为战羽真的被弄疼了,脑子一木,就用了平日里男人们抚慰她的法子。抽插没停,手按住战羽左胸胡乱揉了揉:“这样会不会好点儿”
说完身子低下,将战羽胸前的红豆一口含住,舔允,拉扯,轻咬。
“啊!”下体被禁锢的剧烈快感,胸前毫无技巧的啃咬,让战羽险些狂性大发。
“栖绯……住手!”再惹火他就要忍不住了!
右手听话地放弃了战羽左边的红豆,却放在战羽更为敏感的肋下,那小嘴更是没放弃口中的美食,反而啧啧有声地添得越发来劲儿。
“……别咬,栖绯别动,否则后果自负!”很有气势的话,说出来比爱语还温柔。
栖绯以为是自己的下口的重了,困惑抬头,对上战羽深邃的眼眸。
战羽被身上的快感控制,更为眼前的美色沈迷。
栖绯白嫩的臀瓣还在自己的身上扭动,带动算不上抽插的抽插格外淫靡,漂亮的杏眼带着困惑的湿润和迷蒙,嘴角是没有来得及吞下的津液,这美景,在夜色下美得无法形容,自己深爱的女子正在迷茫的看着自己,脸上带着甜美的笑。
“栖绯,我忍不住了!”这只是宣告。
战羽再也忍不住自己身体里唿啸的野兽,双手握住栖绯的纤腰,用力按下,腰身一挺,将自己的肉棒全部插入水淋淋的湿穴,开始勐烈的进攻。
不疼却分外刺激的快感让栖绯的双腿一软,不受控制地坐在战羽身上:“啊,战羽哥,慢一点……”
战羽引以为豪的自制力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此时一切都遵循着本能,深入,浅出,齐根没入。
“啊……啊……慢一点……慢一点儿……”
战羽听而不闻,一个翻身将栖绯压在身下,将她的到处惹火的小手按在头顶,开始了更加激烈的抽插。